12、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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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五————
“合作？”黎荷笑道，“让你们杀人你们也能做吗？”
白姣姣一怔：“......我们不是开玩笑的。”
黎荷向后仰去，动作神似洛空吟。“诚意呢。”
童繁拿出一张黑白照片。
黎荷接过。照片上，一个小女孩抱着头蹲在墓地旁，一只乌鸦站在墓上。女孩是哭是笑不得知。碑上无字。
“这墓是谁的？”黎荷挑眉问道。
门上的风铃轻响，伴随着温和的男声。“她是路语嫣吧。”
栾栖桐私下里找了童白。
“云君，你姐姐最近怎么了。感觉，有点奇怪。”栾栖桐皱着眉说道。
“哪里奇怪了。”童白神情淡漠地说道，“姐姐不再和以前一样内向不是很好吗。”
“不，我是说......”
“与其讨论关于我姐姐的事，不如说说，你对黎荷怎么看的。姐姐她背着我去找了黎荷。”
栾栖桐一惊。
“我见到黎荷姐姐她......和洛空吟关系匪浅，我听到她叫他，主人。”
“我不是在做梦吧。”何刚醒来，看到面前站着的陆谨兰，掐了自己一下。
“噗，当然不是。”陆谨兰这么多天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好了，你快起来，我们去找谨言。”
“什么事这么急啊？”何刚有点不满。
陆谨兰眼中带着一丝坚定：“拖住他。”
“童白。”洛空吟说道，“和你们合作的条件是，童白。”
童繁盯住他。
“你和陆谨兰一样，对弟弟都那么看重。”洛空吟向后仰去，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他很重要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这个药服下只会让人假死一段时间罢了。你只要把这个让童白和栾栖桐服下就好。”
童繁看着他手里的药，迟迟没有接过去。洛空吟也没有催。
场面一下陷入了沉寂。
路语嫣摇着盒子里的铜钱。铜钱落在乌鸦深黑色的羽毛编织成的软毯。
“根据结果来看，解决办法是要回到一切最开始的地方。”路语嫣抬头，把推演结果告诉陆谨言。
“一切最开始的地方？”陆谨言皱眉。
“对。”路语嫣说道。“如果说是反常最开始发生的时候的话，那么是在霓衣，不，童繁去过那家十三街的杂货铺开始。她开始有了一些性格上的变化。但是是从她出了车祸之后，她才性情大变的。”
陆谨言问道：“那家杂货铺也在十三街？”
“对。我看他们都是和那家杂货铺有关。”
“不对，杂货铺在十三街的一号。可是我姐夫也有洛空吟给的东西，但是是洛空吟自己去找的他。”陆谨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洛空吟住在十三街的十三号。当年，我们的队长带我去找过他。”
“那是怎么回事？”路语嫣问道。
“当时我们在处理一个案子，但是陷入了瓶颈，犯人失踪了。当时有这个风气，就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大家会偷偷去找洛空吟。不仅因为他在黑白两道的关系，更是因为他，确实聪明的令人发指。他出手，不管是去杀人还是破案，都不会留下痕迹。”陆谨言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听说请洛空吟出手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那次出手所需的代价是谁我至今也没弄明白。而且后来，他再也没出过手了。”
“那他以前所需要的代价是什么呢？”
“一个人。每次都要一个人。”陆谨言眉头紧锁。
路语嫣也觉得不对：“可是并没有任何关于人口失踪的报道，而且，老城区的流浪汉的人数也没变。那些人都去了哪？不过如果说异常是从那次案子开始的话，确实是洛空吟住的地方。”
两人又沉默了一下。“要不，还是晚上去洛空吟的住处探查一下吧。”路语嫣提议道。
“他那里不是那么好去的。”陆谨言说道，“并且就我以前的去过的情况来看，他的住处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你提到的，栾栖桐说的小屋子，是他处理一些案子的屋子，因为他这个人的一些习惯，所以把屋子布置成这样。”
“还是去看看更稳妥一些。”
“好吧。”
“所以，这其实是洛先生的计划？”何刚开着车，问着副驾驶的陆谨兰。
“对。所以我们只要暂时拖住我弟弟，然后打晕他就行了。”陆谨兰说道，“不能让他也死一次来恢复，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死后会导致世界的崩溃。我不想你......还有弟弟出事。”
何刚的表情有一点点的吃醋。他问道：“去洛先生家真能堵着他们吗？”
“能。阿言他忍不住的。”
入夜。
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小院的墙上，金色的眼眸睨视着芸芸众生。
洛空吟的房子里十分黑暗，没有开灯。路语嫣查了监控，发现洛空吟一早就离开了房子，到现在也没回来。
“先去杂货铺看看。”
路语嫣和陆谨言撬开杂货铺的店门，打开手电，环视周围。
杂货铺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杂乱摆放着的是一些饰品，货架上的东西虽然凌乱，但是上面也干净地没有落灰。门口正对着的是一张老爷椅，还有一个小茶几。小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和一点饼干渣。老爷椅下还有一个猫窝，看起来舒适极了。
“栖桐。”白姣姣把栾栖桐约到了家里。
“怎么了？”栾栖桐好奇地打量着她家。
白姣姣端着水，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喝点水吧。”
卧室里。桌子干净整洁，书有规律地摆放整齐，按照书本的“高矮”顺序摆放，书本的尽头是一盏温馨的小灯。
暖暖的黄光映在白姣姣的脸上，她却没有正面对着栾栖桐，而是看着书架上方。栾栖桐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栾栖桐看到那盏灯。
“怎么了？”白姣姣突然出声，把被灯火吸引甚至沉迷的栾栖桐惊扰。
“没事。”栾栖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把那一丝迷糊劲晃出去。
“没事吗？怎么会没事呢？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头晕呢？有点，想烧东西。”白姣姣的声音响起，栾栖桐却听着有些模糊，仿佛天外来音，视物也不甚清晰，眼前有了重影。
栾栖桐的周围燃起了火焰，她自己却没什么感觉。白姣姣一下子就跳到很远的地方，把鲛人灯拿下来紧握在手里，灼热感才有所消退。
“呼，幸好洛先生提醒了我。”白姣姣拍了拍胸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栾栖桐自燃后留下的那一朵小火苗装了进去。“凤凰火真的不是我们这些鲛人受得了的，唉，完成了，该去找霓衣汇合了。”
另一边，童繁看着童白回家，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姐，今天吃什么呀。”童白问道。
“饺子。”童繁说道，“你做什么去了？”
童白跑去洗了手，又坐到桌前，才回答道：“去找栾姐姐问了些东西。姐姐你知道吗，黎荷是洛空吟的手下耶，想打探什么可以从她那里下手。”
童繁隐去晦暗不明的眼神，说道：“知道了。你做的不错呢。赶紧吃饭，别凉了。”
“好~”
看着童白开始吃饺子，童繁才继续说道：“一会我要出去一趟。你把你房间里的那副画像收起来吧。”
“哦。”童白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照着姐姐的话去做。
童繁回屋。拿出那面镜子。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摔倒的声音，童繁才松了一口气。
童繁展开云君卷，那幅画卷白光一闪，昏倒在地的童白就被吸了进去。童繁看着这奇异的景象，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拿着镜子和画走去了和白姣姣还有黎荷约定的地方。
“洛空吟的住处，十三号这间院子还是很难进入的，除非撬锁。”路语嫣说着，从包里掏出铁丝，却听到咔擦一声。抬头一看，是陆谨言把小院的门打开了。
“......”路语嫣一瞬间有些无语。
“洛空吟给过我他住处的钥匙，我没想到他没有换锁。”陆谨言也有一些无奈。
“算了，继续吧，小心一点。”
两人摸索进房子内。
没有开灯，两人也把手电筒的光开得最小。检查了一会儿，就发现了洛空吟的房子确实大，两个人一起的效率实在是有点低。
“要不我们还是分开来找吧。”
两人分开。陆谨言在一楼搜索，路语嫣独自去了二楼。
“阿言。”陆谨言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神经立刻绷起。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他的姐姐。
“阿言，是我。”灯光亮起。何刚把一楼的灯打开，陆谨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姐姐？怎么可能？”陆谨言有一丝怀疑。
“因为洛空吟。”陆谨兰回答道。
“他能救你？可我当时求他......”
“只是时候未到罢了。”陆谨兰的回答如同高僧一般。
“你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陆谨言后退了一步。
“怎么？才多久没见。阿言就和姐姐生分了。”陆谨兰歪了歪头。
“二位动作很快嘛。”黎荷撑着伞，看着几乎同时到达了童繁和白姣姣。“那么一起走吧。”
三人很快到了山上的墓地。
“怎么做？”童繁问道。
“把东西放下，然后等。”
“就这样？”
黎荷看了看二人拿着的东西，说道：“先把他们放出来吧。”
白姣姣打开瓶盖，凤凰火从中飞出，落到地上，露出睡着的栾栖桐。童繁也打开画卷，扶住了差点倒地的童白。
“等一会吧，主人很快就会来了。”
“是这个吗？这个？哎呀还有这个。”路语嫣翻找着。
“是这个吧。”男人悦耳的从身后声音响起。
路语嫣一下子吓得转过身后退了几步，却又撞到了桌子上。
“怎么，怕我？当时你杀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洛空吟笑道，“想不起来了？不要紧。马上你就能记起来了。现在，麻烦你先去睡一会儿吧。”
路语嫣眼前一黑，昏过去。
洛空吟伸手接住她，抱着她走到楼梯口，对楼下的陆谨兰打了个手势，离开了。
陆谨兰点了下头，给何刚了一个信号。
何刚去到了院子里，把门带上。
“阿言。你究竟为什么要和洛先生站到对立面上呢。”陆谨兰问道。
“他是扰乱秩序的人。”陆谨言回答道。
“秩序？有没有被扰乱我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建立了这座城市的秩序。”
“......”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唔。”陆谨言眼前一片模糊。
“咚！”何刚从他身后把他打晕过去。“呼，还是洛先生的药好用。”
陆谨兰皱眉：“你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气，阿言头上都起包了。”
“不用力他怎么晕啊，阿言的身体素质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揪耳朵，我去开车。”何刚躲过陆谨兰伸过来的手，去把陆谨言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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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语嫣从来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她从小是由祖母养大的，父母早早地去世了。而在她刚上初中的时候，祖母也去世了。可以说，她自那时起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没人要的孩子。
从小别人就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她总是神神叨叨的。如果她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说了什么，那么一定是真的。所以同龄人几乎都不和她一起玩，一些大人甚至也避着她走。
她说，童繁最近有血光之灾。
她说，白姣姣身体会变虚弱。
她说，陆谨言的姐夫受人陷害。
她说，栾栖桐家境有变。
她说，陆谨兰会回来。
她说，世界……
所以，她一般不怎么说话。过去唯一陪着她的，是一只乌鸦。
等等，乌鸦？
乌鸦？
我什么时候有乌鸦陪着？
路语嫣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不知道是躺在哪里，只知道是一个狭小的地方，有东西蒙着她的眼睛，左脚还被铁链锁住。
狭小的空间里，低沉的男声响起。
“怎么？还没想起来吗？那我帮你想想吧。乌鸦，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占卜时用来放置铜钱的垫子，是那只乌鸦的皮毛做的。那么乌鸦是为什么被你杀死的呢？是你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付出的代价，你的记忆。所以，事情最开始的地方，不是十三街十三号那间房子，而是，这块墓地啊。”
数年前。路语嫣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她瘦小得紧，灰头土脸的样子，仿佛街边的小乞丐。洛空吟那时候也才刚刚成年。当时还算善良的他救起了路语嫣。在墓地旁。
而如同穿越小说写过的那样，那时的路语嫣已经死了，又被外来的灵魂占据了身子。不过不同的是，路语嫣是这篇现代都市言情文的作者。原书中的路语嫣，虽然也是被书中的洛空吟救起来，但是两人后来没什么交集，路语嫣认识了陆谨兰之后没多久，出车祸死了。
而作者路语嫣，不，路珂颜，因为自己太过喜欢她笔下的角色，小说男主角陆谨言而陷入了执念，处于一种疯魔的情绪。所以她进入了书中的世界。
原书中，洛空吟对陆谨言，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偏执的她对毫不设防发洛空吟下手了。她把他杀死，埋在这块山顶上的墓里。她立了块碑，乌鸦蹲在这无字的碑上，她蹲在墓旁，不知是喜是悲。
原书的轨迹被她改变。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当她把陆谨兰推过去挡住了撞向自己的货车时，她后悔了。她把乌鸦杀死，连同她作为路珂颜的记忆，与书中世界人过去的记忆。
然而被改变了的世界就是被改变了。
书中洛空吟死亡的那一刻，这个世界被改变，真实世界中的洛空吟也进入了书中。他和路珂颜是朋友，洛空吟这个角色既是用的他的名字，又是用的他的人设。他是想唤醒路珂颜的，两人是朋友。而他的机会却不多，想要改变，就必须找到原书中的重要物品。不过幸运的是，洛空吟被埋葬的地方，下面是一座大墓。梧桐菩提两树相依，凤凰火点着鲛脂灯，莲花伞摆在棺侧，云仙镜挂在棺上，云仙卷摆在棺前。应该停在墓碑上的乌鸦却被杀死了。
终于有一天，原书中的重要角色——童繁出车祸，身亡。
她却因为镜子活了过来，而原本书中的记忆也回来了。
至此,蝴蝶折翼，风暴起。
“都来了啊。”洛空吟站在山巅的墓地旁。
夜晚的风格外喧嚣。圆月悬在天边，月光清冷，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童白和栾栖桐已经醒了。很明显，虽然洛空吟说那是假死药，但是二人真的死过了一次。在洛空吟到达墓碑旁之前，两人已经了解了相关计划。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洛空吟张开双臂，神色疯狂。“开始吧。”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禁锢着他们。
“你！”陆谨兰惊叫道。
“哎呀呀，淡定。我既然要维护这个世界，那么，你们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都要消除掉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到真实的世界。陆谨兰，你是出事前最早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假的的人，不管你想搞什么，消失了就没有办法了呀。所以，你才要第一个消失啊。”洛空吟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随着他的话语，陆谨兰的身体逐渐在空中消散，融入墓前的梧桐树。
“你别急呀，马上就是你了。”洛空吟转头对瞪着他的何刚说道。菩提树也缓缓吸收着何刚。
等到何刚也消散，洛空吟打开墓碑上的机关，顺着墓道向下走去。
他手中的鲛脂灯慢慢地裂解，散在墓道上该点灯的地方。白姣姣也顺着它一起散去。挥手，灯全部被栾栖桐变作的凤凰火点燃。
镜子和画卷一起归位。黎荷撑开了伞。“主人，一切就绪，我去了。”黎荷自己主动化作莲花投入伞中。
至于陆谨言，他还在墓碑前躺着。一只黑猫蹲在墓碑上看着他。
墓中的机关启动。
霎时间，水银构成的山川、河流、星图开始运动，变幻出绮丽瑰怪的景象。
凄厉的乌鸦声响起。陆谨言睁开眼，看到墓地上空不知何时聚满了乌鸦。脑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醒了就来墓里找我。”
“洛空吟，搞什么名堂？”陆谨言本能地觉得墓中危险，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而走了下去。
一路上，他仿佛看遍了人世变化，沧海桑田。
心中正疑惑着，他走到了墓底，也就是棺椁摆放的地方。洛空吟正随意地坐在棺椁之上，晃着腿。
“你来啦。”洛空吟笑着说道。
“怎么不过来呢？你难道不好奇棺材里躺着的是谁吗？”
“你做了什么？”陆谨言警惕道。
“很多哦。你真的，不过来吗？”洛空吟的语调中的蛊惑意味甚浓。
陆谨言虽然是原书中的命运之子，但是他和洛空吟比起来实在太过弱小了，轻而易举地被蛊惑了。
陆谨言慢慢走到了洛空吟的身旁。洛空吟伸手拉了他一下，两人一起倒在了棺材里。棺材里的路语嫣早就消散成了那近百只的乌鸦。
“唔！”陆谨言从蛊惑中清醒，看到的最后一幕却是洛空吟和自己的胸口插着刀。棺椁的盖子缓缓合上，一切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