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白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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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的犹豫都没有。展昭当机立断，抓过巨阙跃出窗台。而此时，窗台下也有一个身影飞快往上窜——
草木香满怀。两个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这一下撞上去纯属巧合，谁也没有收力的时间。白衣虽被撞得踉跄一下，却奇妙的卸了力，反借冲势飞窜上去。
展昭眉心一皱——坏了。
身体应激反应总是不过脑子，在他脑子反应之前，身体就已经像左偏，这一下他是完全忘记现在自己还在窗台上，更保持不住平衡。
轻功再好，也得遵守物理规则。没有借力没有轻身，展昭就算有一身燕子飞的好功夫，这下也是无可奈何。燕子飞的玄妙在于可以在空中借力变向，提气轻身到轻若尘埃，便可以驾驭风自由翱翔。
可燕子本人觉得自己现在重的像个秤砣。
展昭着急的找个支撑点。他只要一个借力就可以恢复平衡，可好死不死，身边没有一个东西可以帮他一把。
关键时刻，左手边忽然垂下一段银白的刀鞘：“上来。”
来得正好！展昭左手化掌轻点在刀鞘之上，刀鞘的位置正好在他可以用得上力的最佳位置，简直雪中送炭。如果有个会武的人在这里，一定会连连惊叹，身材那么高挑的一个成年人单手支撑在刀鞘上，刀鞘居然纹丝不动！这不只是展昭一个人的轻功好，连着上边那位，武功也根本不差。
手腕一点，恰似舞女一曲后的一个亮相。这个生活中小到不能再小的动作，在展昭的控制下，直接把身子送上离窗口还有十尺的乌瓦屋顶，轻若鸿毛迎风，轻巧地落在屋檐内侧。
哪位仁兄这么心地善良？
展昭回头，看见白衣翩翩。
不同于之前白影的血腥气，这抹白色白的很舒服。高挑身材脊背如松，光站在那里就赏心悦目。
他穿着对襟服，外头裹一件月白长衫。衫角流苏摇摇晃晃，坠在追云靴边。无论是内衬，外衣还是鞋子，丝线都不普通，月光下有淡金色的华光化线于其上，竟是丝线内又用极细的线绣图，一幅月下图美的不似人间人。
不过，好看的衣服要配好看的人，脸长得不好看，再好的衣服都是白搭。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绝对配得上这巧夺天工的衣服的。
展昭这么多年捕快挡下来，无论男女，好看的人都见过挺多，但侧脸妖孽成这样的，着实不多见。似乎什么颜色在他身上都变浅了三分，一双瞳孔泛起灰黑的水色，却又把比常人多一倍的光华融入双眸，仿佛天边的星河。无论是谁看到这场景，都会下意识放缓呼吸，生怕一点声音就会惊扰到这个谪仙般的人。
展昭下意识抽气，欣赏面前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一边看一边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是这么......
“几年不见，怎么越长越傻了。”白衣人道，“开封府展大人望着一个男人发呆，啧啧，人心难测啊。”
还是这么的一句话就让人想把他摁在地上往死里揍。
展昭自知嘴皮子没有这家伙利索，干脆不和他废话，找人要紧。
白衣人自讨没趣，撇嘴笑笑，也和他一起找起来。
白衣灰眸，江湖上最出名的只有一个人——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与展昭相比，身后背景厚了不少。他的师父是有名的无名道长玖慕。无名道长非无名，玖慕一身中正纯阳的炎阳真气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教出一个同样以内力深厚出类拔萃出名的弟子白玉堂。
除去师父不提，白玉堂身后还有一处势力，连皇上都不得不礼让三分。陷空岛卢方，韩彰，徐庆，蒋平是白玉堂结拜的兄长，五人合称五鼠，也称五义，早些年在江湖上也是叱咤一方，后来定居陷空岛，转手搞起了商路。陷空岛是大宋商路海运的岔道口，每年来去金银无数，公家没钱还得找他们借。
白玉堂的履历不可谓不丰富。不同于展昭，他是最典型的一战成名。同样十六，白玉堂被自家师父拎去西北，迎战反叛邪教黑山派。小小年纪的白玉堂开头第一战便凭借过人的胆识和过硬的功底打得邪教屁滚尿流，后来更是一个人挑战内力远高于他的百岁老妖婆黑山魔女。
这一战吸引了西北少年将军东方朔，两个没加冠就要在边疆扑腾的小家伙志趣相投，一肚子坏水鬼点子极多，很快成为知己。
两人借势攻打西北各国，生生把扒在边界边上虎视眈眈的西域各国打得退后三尺，还献上大批金银财宝，哭着表示以后再也不敢。白玉堂也因此在西北军营混了个脸熟，和一大帮将士同出同住，但这都是题外话了。
天之骄子，这四个字足以概括对他的所有赞美。
展昭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四年，是和这家伙一起过的。
玖慕和李长空说来也巧，都出自空明大和尚门下，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寒山寺喝酒。展昭跟着师父，也只好和这个长的精雕细琢但实在毒舌的嚣张家伙生活。
“展护卫.......”南宫在房里听到声响，也上来，转头看见白玉堂，道，“白少侠，久仰。”
白玉堂回头看看他，不走心的拱手做礼，转身接着埋头在黑色砖瓦中找。
南宫有点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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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猫。”白玉堂抬头冲展昭挥手上的白色粉末，招呼，“找到了，是硝粉。”
展昭顿住，抬手揉鼻子，低声道：“硝粉......怪不得，用来盖味的。”
硝粉南宫还是知道的，那东西是琢石琢玉用的粉末，可以让玉石更光滑透明，还有掩盖血腥味的作用。
白玉堂逮着机会就开始涮展昭：“猫的名气太大了，到哪都有老鼠想来顺把倒毛。”
“......”站在屋檐边的展昭瞥他一眼，眉头深深皱起，对着朗朗月空忽然说：“还有。”
白玉堂正色：“哪里？”
“？”南宫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展昭自然是没有自知之明，压根没注意南宫，眉头愈皱愈紧，思索再三，转头对南宫说：“南宫，我可能要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守着皇上，莫中了调虎离山计。”
南宫哭笑不得：“先说清楚是什么事，我才好向皇上上报啊。”
展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白玉堂的对话确实太简洁明了，他话少，白玉堂话多，每每聊天，白玉堂都会很抓狂。久而久之，他随便说个短句，白玉堂就知道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算是......心有灵犀吧。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展昭望向一轮明月高高挂起的方向，鼻尖浅淡的血腥味顺着神经爬遍大脑，心底压抑着的东西，在蠢蠢欲动：“血腥味。除了被盖住的地方，那个方向还有血腥味，我在遇上白兄之前还看到一个人。”
“这个人，可能杀了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