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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鬼迷心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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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洁震惊得快要晕过去。这个江沅颢,他是疯了吗?
不理会全办公室八卦女都在纷纷议论的声音,沈孤洁在众人诧异目光中一路飞奔下去,到了公司楼下时,她这才开始茫然,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沉淀下心思,她才想明白,第一眼看到这消息自己心里一瞬间的恐慌和忧思,竟是为了她心中怨恨不下于江沅颢的沈白微。那个让她又爱又恨,总是故作骄傲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的沈白微,她现在怎么样?
正胡思乱想,火红的法拉利猛然停在她身边,一身性感红衣的美女摘下眼镜:“正找你呢,咱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去喝咖啡?”
摇摇头,沈孤洁走到另一边拉开门坐进去:“沈白微,你就不能哪天穿一身符合你名字的衣服给我看。”
沈大美女咧嘴一笑:“白衣飘飘这种老土的事,不是我做的。”
沈孤洁叹口气:“可是至少眼下你掂量着心情应该做的事,是喝酒而不是喝咖啡。”
沈白微看她一眼,一丝丝兴味浮上来:“古早古早以前,貌似咱俩也是流连酒吧的高手。怎么样,今天有兴趣没有?”
沈孤洁倨傲的挑了挑眉:“奉陪到底!”
一百个人当中,至少有九十九个不会相信舞池中妖娆妩媚大胆狂放的绝美舞者是从来高贵优雅淑女典范的沈孤洁。唯一一个例外,当然就是悠然跷着二郎腿坐在吧台上把长岛冰茶当纯净水喝的沈白微。
看着周围盯着舞台中央沈孤洁的一干年轻男女痴迷的眼神,沈白微不由自主撇嘴,开玩笑,揭去她所有华丽的低调的淑女的包装,沈白微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个比沈孤洁更会玩的人,要知道十五六岁那会儿,可是这无比叛逆张扬的妮子领着自己玩遍碧城所有酒吧,甚至连GAY吧都被她们逛了个够本。
再一杯酒下肚,吧台内的调酒师即使见惯豪客,头上也已经升起微薄的冷汗。另一杯冰茶再摆上来,沈白微刚要伸手去接,却已经被另一只手提前抢走。
眼也不眨的一杯酒十几秒内下肚,沈孤洁大叹:“真是老了,才跳了一个小时竟然都累成这样子,果然岁月不饶人啊。”
沈白微非常藐视的斜睨她一眼。
调酒师钦佩叹服的眼神从二女面上扫过。
再咕噜咕噜两杯酒下肚,沈孤洁这才手中酒杯大力砸在吧台上,另一只手完全不淑女的抹去唇角酒渍:“西西她,不是江沅颢的女儿。”
沈白微把说话的功夫都花在喝酒上。
“我知道你自从知道我有女儿,一直很介意这件事。沈白微,即使我们之间再多恩怨,我也不会用这么劣质的手段去破坏你的幸福。西西她,绝不是江沅颢的女儿。”她和沈白微之间的竞争和恩怨从来都是明明白白,一码归一码,她们之间复杂的感情,却也说不清道不明。
“幸福?”再一杯下肚,沈白微目光迷离,“五年前你离开,江沅颢是很理智也很有原则的男人,不会把情绪迁怒于我。他觉得对我们两个都是错,于是我告诉他,想要弥补,可以,要么爱我,要么给我们彼此时间,让时间来爱我。”
思索着那些痛苦的快乐的心酸的温馨的往事,沈白微一杯接一杯:“这五年来,我们也有很多开心的回忆,我们在一起,也非常的轻松自在,虽然我知道他心里从没有忘记过你。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不爱你,可是你走后的五年,他却硬生生理清从前所有对你的爱意。我以为我和他一直都作出很对的选择,我以为时间回赢回我想要的一切,可是,那一天,我们在他的办公室碰面,开门那一刹他看你的眼神,我明白这所谓的五年相处,形同虚设。”
沈孤洁苦笑:“如果没有西西这个插曲,他永远不会作出这个让大家都无法面对的决定。”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即使江沅颢真心爱她,但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多么理智冷静的男人,所有的疯狂与痴情,不过在她面前表现,那个男人,不会当真为了自己放弃与沈家的联姻,还有对白微的感情。
他口中出现“西西”两个字时,她心中有所顿悟,这一切和平的假象,都会有所改变。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来。难道,她茫然的想,她真的要相信他是这样的爱着她?
沈白微扭过头注视迷惘的女子神色奇异:“死丫头,我记得你从前都浑身是刺的,难道,真的没想过要争取回江沅颢么?别告诉我你已经不爱他,这种谎话骗别人可以,在我面前大可不必。”不但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还是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女人。
狠狠噎了一下,沈孤洁仰头,喝酒:“中间自然是发生了一些事的,我不想再提。只是,和他的确不可能了,一星半点也不可能。”
“即使他为你做出今天这样疯狂的事来?”说这话时,沈白微满口苦涩,面上明媚笑容却越发张扬。
“即使这样。”沈孤洁没有犹疑的点头。沈白微不需要安慰,就像沈孤洁不需要同情,她们只是陈述事实。
狂热的音乐褪尽,转而取代的是相当美丽却古老的一首歌:“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让我这么多年还忘不了……”
两个女人对视,随即一手持酒一手指着对方疯子一样大笑:“鬼迷心窍!”再一杯酒下肚,二女滑下舞池,鬼迷心窍,前世姻缘都好,相拥起舞,勾魂夺魄。
同一时间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
沈决明再没有半分往常温润的样子,袖子挽得高高,一拳一拳只把江沅颢打着玩。自认理亏,江沅颢也不还手,一味任他打。
半晌停下,对着眼前鼻青眼肿的脸,沈决明仍然不解气,恨恨道:“解除婚约的话说得那么干净利落,现在在我面前装他妈的什么孙子!”
抹一把嘴角的血迹,江沅颢冷笑,他是欠了沈白微,可没有什么对不起眼前这疯子:“够了,沈决明!当我第一天认识你还是怎么?你把白微当成宝贝,当年明知什么状况依然一心撮合我和她一起,我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不会放弃找孤洁。这些年你一味把孤洁窝着藏着,那点龌龊心思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么?沈孤洁大方,她是瞎了眼会一直让你看顾她。你自问有哪一件事是真正为她?我和白微和孤洁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你这卑鄙小人打着哥哥的旗号欠了孤洁多少!”
沈决明冷笑:“没错,我和孤洁过的是这么多年都心照不宣的生活,我考虑最多的从来不是她。可惜就算我欠她再多,也比不上江大情圣你当年干下的蠢事!”
“你什么意思?”江沅颢沉下了脸。
“意思就是,”沈决明笑得满脸悠然,“就算你做得再多,就算你把整个碧城拿来当礼物,孤洁也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成功的看着他变得铁青的脸,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有谁会天真到以为,沈孤洁对江沅颢过度的排斥,只因为他当年的背叛。可惜,沈决明撇了撇嘴,各个都是打着如意算盘呢,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去调查当年的事。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当导演好了。
想起那人说过的不许伤害西西的言语,沈决明心中一痛。
沈家。
沈秦艽神色闪烁不定。
“江沅颢退婚的理由,是为了沈连翘?”
沈络石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口中却是不急不缓应答:“是。但事先沈孤洁小姐并不知情,而且曾经多次拒绝江沅颢。”
沈秦艽面沉如水,一直低头站在一旁的沈石耳忍不住上前一步:“老爷,连翘小姐她……“
“青琅现在处处护着那丫头?”沈秦艽向来只是问话,不想听的话他不会听到。
沈石耳沉默片刻,点点头:“是。青琅少爷说得很明白,如果我们对连翘小姐不利,他会立刻离开沈家。”
“这小子,翅膀长硬了,现在也敢反抗我。”沈秦艽的面色也不知是喜是怒,喃喃道,“决明那小子一心护着白微丫头,就让他们兄弟先去斗吧。”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绝不会让那个害死他女儿的凶手再有任何一丝伤害到沈家的机会。
各自有些明白老爷子心中的想法,沈络石和沈石耳对视一眼,同时有些忧心。
台灯下密封的文件袋。Rain抬起手,又放下。
他从未过问任何关于孤洁的过去,也全心想要尊重她的选择。是以在国外那么多年,除了她的日常生活,即使在她最潦倒的那一段时间,他也不曾向决明问起发生在她身上过多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回来之后,从她一点一点的信任和依赖,慢慢得知。他心痛且自责,却仍然不愿调查她的过去。
可是她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西西不是江沅颢的女儿。在这个前提之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护得她周全,还有西西,他疼若性命的西西,那孩子,她说过的关于沈决明的话再次浮上来,他忍不住深深皱眉,比狐狸还狡猾的沈决明,那家伙身上是没多少道德良知可讲的。
他绝对不会在这样弱势的情况下把孤洁和西西置于沈决明的盘算之下!想到此,Rain手指终于捏上了那文件袋的一角——关于五年前沈孤洁从江沅颢家里跑出来之后当晚即住院的那家医院的记录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