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陷得美人》扇瑾

9、九：郭嘉苦劝刘表

　　诸葛亮只不过是略微思量，很快便回过神。
　　他感受得到刘备的目光，本只是以为一会便没了，却没想到一直在看着他……料得诸葛亮再如何淡定，也禁不住刘备那赤裸裸的双眼直直瞧着。
　　“主公，为何这般看亮？”诸葛亮稍微低了低头，声音微微放低，看向了别处：“可是亮脸上有了什么？”
　　刚才，难道是是自己有点得意洋洋，在主公面前失态了？有可能……毕竟，自己还以为这一份信任，永远都没办法再得到了，所以难免忘记了与主公所见不久的事实。
　　可，这也不至于……
　　“想事情想多了发愣了，嗯，发愣了。”刘备暗道自己大意失态，心下尴尬，连连转了话题：“备在想，孔明你将新野作为战场，那这新野百姓……”
　　“主公呀。”诸葛亮笑着，笑意温和如沐春风：“亮也想好了，自然不会令他们吃亏，我们只需待郭嘉消息就是。”
　　“好好好，听孔明的，都由孔明做主。”还能说什么呢。刘备便只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几乎是用着宠溺一般的眼光看着诸葛亮，一刻不移。
　　“主公又是，在想什么呢？”由于前车之鉴，诸葛亮想当然是觉得刘备在想军事。所以这时大胆在刘备面前，用姣好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呀晃。
　　刘备缓了过来，却下意识抓住了诸葛亮的手。
　　“主公……？”诸葛亮也惊着了。
　　“对了，孔明，你怎料定景升兄他一定会借兵呢？”刘备自然而然问着，随后赶紧转了话题。
　　“有奉孝，主公无忧。”原来是担心这个，瞒了刘备去做此事，诸葛亮其实还是有些内疚，但是为了蜀汉，他不愿重赴旧路。
　　待民如子或亦是天下大仁之类，百姓看到，主公看到就好。
　　背后的路，诸葛亮自然会好好的步步为营。
　　“如此，甚好。”刘备只好冲着诸葛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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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
　　“大人，门外有个自称是郭嘉的，说是替刘备来的。”侍从匆匆跑了进去，向着病入膏肓的刘表行礼。
　　“玄德？咳咳……”刘表由人馋着，只是病得厉害，脸色极差，神情也有些恍惚，声音也逐渐变低：“他，人呢？为何不亲自过来？”
　　“大人谬矣！岂不知曹操举兵南下之事？我主自然是留于新野，多加防备，此时此刻，又如何得空，拜见大人？请大人见谅。”
　　不由传召，郭嘉潇潇洒洒，便踏了门槛入内，恭敬作揖：“奉孝前来，是因我主嘱咐，望大人修养好身体。”
　　周围的侍卫见郭嘉直接进入，都齐刷刷的拿剑指其。刀刃锋利，可郭嘉却气定神闲，毫无畏惧。
　　“呵，修养好身体？”蔡瑁在一旁，瞧着前面约莫二十模样的人，不免露出一丝不屑：“恐怕巴不得我家大人早些死去，好夺取荆州吧！”
　　见其挑衅，郭嘉没有生气，反而是淡然以对，瞥他一眼：“嘉竟失礼，不知阁下何人也？”
　　“听好了，我乃大人幕下蔡瑁是也！”
　　“什么菜，什么毛，无名小儿，放肆至极！”郭嘉冷哼，还没等他说出话，再次挥袖，向刘表作揖后，缓缓道来，眼神与话语皆锐利：“我主刘玄德赐嘉大权，此番前来，自表与荆州共进退之大义，可谓诚心诚意，可不曾想刚来拜见，便听闻犬吠之言。”
　　“你！”
　　“嘉代我主前来，犹主亲至，此时此刻荆州牧大人一州之主况且不言一语，何时待你说风凉话？若言欺客，嘉倒受了，可大人大病在前且还不言，竖子就有如此僭越之举，嘉实难看下去！”郭嘉倒是毫不客气，丝毫不给蔡瑁面子。随后看向了刘表，语气倒是变得谦和有礼：“自然了，嘉久闻大人胸怀海纳百川，气度不凡，在荆州期间，恩威并著，招诱有方，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乃一代仁主，如此待客之道，自然不会是大人的意思。”
　　“况嘉代我主前来，我主正为大人守荆州苦思冥想、劳心劳神，全为大人尽绵薄之力，想来大人，必不会在此时此刻，曹操大军南下之际，拒我主于千里之外，让荆州上下寒心。”
　　郭嘉话刚下，便淡淡看了周围用剑指着他的那些侍卫们，一切都在不言中。
　　“都退下。”刘表虽病重不已，但神志尚清，声音沙哑，却还是铿锵有力。
　　虽郭嘉话语挤兑蔡瑁，无形之中是在打自己脸。确实也是生气，但刘表此时此刻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他也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没办法撑起荆州。
　　虽然自己也在防刘备，可是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内忧外患，外有孙权曹操，内有蒯氏蔡瑁，他心如何不悲凉啊！
　　“大人！”蔡瑁刚刚还想说些什么。
　　“你也退下，留使者即可，咳咳……”刘表又长长咳嗽了一番。
　　蔡瑁发现局势不对，但碍于刘表，却还是离开了。
　　想来刘表是要引狼入室了……这可不行，如今见刘备的人来势汹汹，恐怕有大变，不好，得快点行动了。
　　蔡瑁思虑万千，心一冷，连连快步离开。
　　而瞧着蔡瑁脸色有变，郭嘉倒是勾起了笑意，倒是上钩了。随后渐渐消散，收敛了起来。
　　此时此刻，房下只留二人。
　　“郭使者。”刘表看向了一旁潇洒自如的郭嘉，神情稍稍收敛，即刻缓缓道来：“我知荆州不久即有大祸，可表病入膏肓，已是将死之人，不愿蛋砸石头，欲投降曹操，保妻儿安康。表亦知玄德大才，可恕表直言，玄德如今自身难保……”
　　“嘉如何不知大人心中忧虑，如可投降保家人平安，如何不好啊。”
　　郭嘉长叹，一脸凄清之态。他缓缓走到了刘表面前，对着他的眼睛道：“这正是某些人想要的嫁衣裳，某些人说多了，大人病着，也就信了。”
　　“郭使者什么意思，曹操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点上杀我妻儿……”
　　“是，大人英明，这个节骨点上曹操确实不会。”郭嘉附和，但是随后却一言不发。
　　刘表本来还挺奇怪为什么郭嘉竟然同意了他的意见，可是稍微想了想，却惊讶了起来，心下担忧。
　　这个时候当然不杀，可，风头过了再杀，有何不可？
　　“刘备，要我的荆州，又如何保证，他有那个能力？”刘表狐疑，但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当然知道刘备有那个能力，要不然，如何会那么防备他？
　　“大人谬矣，我主不会要大人的荆州。”郭嘉何等聪明，自然是看清楚了刘表的意思。于是笑着：“我主志在天下，且与大人同为宗亲，一个小小荆州，留于您的公子治理，我主如何介意，此时此刻，只是代借荆州。何况我主将有关、张……”
　　“罢了。”刘表不再犹豫，倒是拿起了旁边的官印，递给了郭嘉，言语略微谨慎：“如可护我妻儿，我便给他荆州，如不可得，休叫表无情，唤蒯氏兄弟与蔡瑁做些什么了。”
　　“是，大人尽管放心。”他们可没有那个机会了。但脸上依旧恭敬处之。
　　郭嘉倒是对这刘表心生不屑来，为护妻儿，倒是宁愿舍弃荆州，做了两手准备，等它大乱。可若乱世到来，大家不保，小家如何存在？
　　真是病久了，人也傻了。
　　可庆幸的倒是，刘表没有作假，次日就昭告荆州内外，上传圣旨，希望皇帝让刘备为代荆州牧，让蔡氏为荆州刺史。
　　其实上达圣旨只是个幌子，昭告天下才是真的，天高皇帝远嘛。至于曹操让不让天子允许，这就不是刘表能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