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陷得美人》扇瑾

21、二十一：刘备于蜀称王

　　夜里汉中，祯祥殿。
　　“兰择先生。”
　　喝得醉醺醺的法正举着酒，正是向着荀彧走来。
　　“将军。”荀彧正淡淡坐在一旁笑着不语。他对法正品行并不怎么喜欢。
　　“先生之才可比之萧何啊。”法正倒是似笑非笑，干脆走到了荀彧面前，举杯邀着：“替军师将军诸葛亮雪中送炭，其功之大，竟却不受将军封赏，独独拿了点赏赐，自甘为客卿。”
　　“将军过誉，熏之功不及诸位将军，不敢逞能。”荀彧轻叹，也就客气地喝了些酒，盼着他快些离开。
　　“噢？”法正并不满意。
　　“好了孝直，兰择他鲜少喝酒的，不如孤替他与你喝，如何？”刘备是知道荀彧的，酒量不好，若非到伤心处绝不饮酒。
　　“好好好，兰择先生是君子嘛，孝直明白。”好似自己成了小人似的？
　　“报！”侍从匆匆前来向刘备行大礼。
　　“何事？”刘备握紧了拳，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军师将军已到殿外！”
　　听着这个消息，刘备整个人，好似被雷击打了一般。如梦如幻，如露似雾。总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哟，这卧龙来晚了。”张飞哈哈大笑。确实，刘备早已然加冠了，现在是晚宴时候了。
　　“快请孔明进来。”刘备忽然才晃神过来，手中的酒也顾不上了，连忙站了起来匆匆唤着。
　　“是！”侍从匆匆下去。
　　不久，刘备看到了一个谪仙般的诸葛亮款款而来向刘备行礼，身上一席白衣，眼如琉璃光泽好似含星，长发缕缕，唇红齿白。
　　动作行云流水，且优雅自然。
　　“亮来晚了，亮的罪过。”
　　刘备只那样认真瞧着。他总觉得，诸葛亮的声音好似泉水入流，清脆好听。
　　“哟，可不能说罪过就没啦！”张飞当即拍案，随后大笑：“得罚啊，是不是！”
　　“可不是嘛！”一干人附和着。
　　“诶！三弟不可。”刘备这时候才痴痴地缓缓坐下，他的眉目从未离开过诸葛亮，声音意外轻了许些：“孔明才刚刚舟车劳顿过来，怎容得你折腾？”
　　“哎呀大哥这是心疼了不是！”张飞说着，满脸不满：“明明是这‘水’自己说要罚的。”
　　“主公，难得将军高兴，晚宴也融洽，亮无大碍。”诸葛亮微笑不变，依旧是从容淡定，风姿卓越：“不知张将军要罚亮什么？”
　　“嘿嘿！军师身姿可敌女子，不知舞剑起来是何等风范？！”张飞大笑。
　　“三弟怎么说话的，军师可是八尺男儿。”刘备表面呵斥，但不知为何――
　　十分期待这个令人倍感思念的人儿，能带来什么惊喜。
　　“无妨，亮便如将军所愿。”诸葛亮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的作揖，声音清脆动耳：“不如可否请兰择弹琴相伴。”
　　“想要什么曲？”荀彧回头瞧着诸葛亮，眉眼之笑得温柔。
　　“伯牙与子期的高山流水。”
　　“好。”荀彧点头。
　　随后就有人送了琴上来，荀彧挑了两声，熟悉了一下，继而看向了正缓缓接过剑的诸葛亮。见了他点头，荀彧方才开始熟悉地弹奏了起来。
　　舞起，琴声亦起。
　　短剑的剑柄与剑体之间摇晃，诸葛亮甩动剑体、旋转短剑，后点与地，将剑倾斜扬起，琴音渐高，剑峰回转，犹如后羿直指耀阳射失，亦如涛涛海水凝聚清光。
　　忽而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时姿态沉稳利爽。行剑时又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
　　琴亦随之，高阔犹见高山，巍峨壮阔，江水浩荡时，潮起潮落。
　　犹可见诸葛亮俊逸容颜，于烛光下白皙唯美，正犹如生白日云霞，唇抿眉扬，如葱玉之手握剑时铿锵有力，动作极美，姿态威武。
　　直到了荀彧最后回旋摆袖，按住琴时，在场所有人响起热烈的掌声。
　　“壮哉！”
　　法正感慨颇深，把酒后大赞：“犹见波浪汹涌，浪花激溅；蛟龙翻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拔地而起；雷霆乍惊，响彻云霄！”
　　“好好好！”所有人随着法正的赞美继而鼓掌。
　　“孔明舞姿极好，赐酒，赐酒！”刘备着实被迷住了，不想，文采谋略如此好的人，舞剑之姿也是令人赞不绝口。
　　自己何其有幸，有此俊逸仙人！
　　“谢主公。”缓缓将剑放置一旁的侍从手上，诸葛亮便接过了酒，准备退到一旁。但却恰巧不巧，被喝得大醉的吴懿抓住了袖子。
　　“将军如喝得太醉，不妨先下去歇息。”
　　诸葛亮见他酒气颇重，行路东倒西歪，倒是觉得好笑：“来人扶着将军下去吧。”
　　“不！谁说我醉了，尚能大饮……三百杯！”吴懿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变了好几个的诸葛亮，倒是痴痴瞧着：“你这玉面书生又是何人，长得这般好看，不知来何地，宁可共载乎？”
　　“哎呀！”张飞呵斥着，当即站了起来，胡渣上还带着油渍，怒目圆睁：“你这厮过分！军师乃神仙之辈，岂敢容你侮辱至斯！我张飞第一个不答应！孬货！敢与俺一战？！”
　　“好了三弟，坐下！好端端的宴会，打打杀杀，像什么话。来人啊！把吴懿带下去！泼冷水，第二日醒酒后，叫他自行过来和孤解释！如解释不好，别想再顶着脑袋了！”刘备到底是气了，他都不敢碰的人竟被这厮碰了！
　　此时此刻，几个士兵把醉醺醺的吴懿带走后，在场的人在意刘备的怒气，也都安静了下来。场面一度变得极为的静。
　　“小事而尔，不过酒后胡言罢了，主公既赐酒，其乱为亦可谅，况未成大态，不可杀。主公仁德于益州，靠是诸位将军神勇，还望三思。”诸葛亮并不是很在意，恰好趁着这时候恭恭敬敬作揖：“另，时日不早，还请主公为亮安排住所休息，亮也好明日便赶回荆州。”
　　虽然有水运，但是来回几乎要半日，自己早回去也好少一份忐忑。诸葛亮心底总担心马谡镇不住那个孤傲的云长。
　　“罢了，他的事……你既这般说，孤随你。”经过诸葛亮的提醒，刘备也忽然意识到事情轻重，却是收回了要砍头的话，而后又不以为然：“不过――如今曹操新败，江东鲁肃大病，四海之内，有何为惧，孔明为何如此担忧，这般快回荆州？”
　　“主公岂不知：《左传》襄公时，‘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道理？”诸葛亮保持谦逊，再次作揖。
　　“孔明既然坚持，那便如此罢。”知道说不过他，刘备便是继续说着：“来人，带着军师去殿里的九思阁歇息。”
　　“谢主公。”诸葛亮作揖，随后便随着侍从离开。
　　台下听了刘备这个安排后，在场的有些人觉得十分的奇怪。面面相觑，但都不敢发言。
　　不久，即便少了人，宴会上还是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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