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陷得美人》扇瑾

15、十五：郭嘉戏气周瑜

　　不出诸葛亮所料，一切都如往昔发展，孙权决意一战，周瑜任大都督，统帅三军。
　　诸葛亮本在阁里安然看书，这一切好像没有变，而变的，好像又只是如今的周瑜没有唤诸葛亮去烧粮草，反而把诸葛亮叫来，名曰品茶。
　　诸葛亮自然不慌，被叫来了后，静静地看着周瑜紧蹙的双眸，却不发一言，只是喝着自己的茶――不是叫自己来喝茶嘛？嗯，江东的茶可真好，清新恬淡，清香扑鼻，总觉得不多喝点，都对不起自己的胃。
　　“孔明。曹操大军远胜我军，虽水军上我大军有优势，可，曹操没有正规水军啊，有的也只是在池子里练出来的杂牌军，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连个懂水性指挥的将领都没有。”周瑜冷静分析，随后视线落在了一旁一言不发的诸葛亮身上：“曹操能不知道这个事情吗？他难道会那么傻与我军江上作战？”
　　“公瑾莫急，且坐下喝口茶。”诸葛亮举起了杯子，对着周瑜便从从容容地笑了，隐隐约约能瞧见茶杯内浮起来的嫩叶片：“我们只需先等荆州那的郭嘉行动就好了。”
　　“郭嘉？”周瑜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疑惑不解。
　　“报！大都督！荆州刺史郭嘉率军两万在夏口驻扎，亲自前来会见大都督，现在营外！”
　　“怎么才两万人。”周瑜喃喃而言，如此加起来，还不过五万啊。但还是没有拒绝：“来者是客，叫进来吧。”
　　“啊呀，大都督这营帐倒是很舒适嘛。”还没有等那个小兵报告，郭嘉便自顾自走了进来，眉眼之间是意味深长的笑意：“兵不厌诈，昔日孔明火攻退了曹操他十万兵马，今日嘉又在新野埋伏了几千人，用了火箭，也退了曹操轻装而行的三万前军。”
　　“噢？”倒是真的有能耐。周瑜倒是对面前这个放纵自己随便坐，嗯其实就是大大方方地直接坐在了诸葛亮旁边翘着二郎腿的郭嘉，有了几分敬佩之意。
　　“哎呀，半天的路啊，真不容易，渴死了。”郭嘉倒是毫不客气拿起了诸葛亮的茶杯。
　　“在外面奉孝也不注意注意形象？这可是江东。”诸葛亮真是拿他没办法。
　　“可是嘉真的渴呀！”郭嘉一脸不服气。刚才一脸神秘镇静的状态忽然没了，竟似个孩子一般闹脾气：“孔明真不体贴嘉，要是嘉渴死了，谁来击退曹操，谁还来找什么无聊的孔明啊！”
　　“好好好，你最有理了。”
　　“曹操此时此刻定然不敢再入新野了，但也许会从江东过来。”郭嘉又一脸正经像，随手拿起了素巾抹了抹嘴巴：“大都督如信嘉，那就放进来。”
　　“什么！”
　　“好打狗啊。”郭嘉满眼都是算计，继而放下了茶杯，眉眼间尽是不羁之态：“对了，先说了啊，抓到曹操，留活口，嘉要了，不允许任何人讨价还价！”
　　“真是狂妄。”周瑜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看着那青衫裹身的放浪不羁之徒，有些反感：“你以为曹操是何人！”
　　“枭雄啊。”郭嘉眯了眯眼睛，瞧着上头蹙眉的人，忽的倒是哈哈大笑：“可枭雄也是人，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或者说，名震江东的大都督怕了？我郭嘉到底战了曹操三万前军，但问大都督做了什么？”
　　“自然是细密部署！”
　　“我看不见得吧，嘉只看到大都督躲在柴桑里等着曹操攻来，做缩头乌龟等着我荆州打前锋呢。哦，真是令嘉痛心疾首，嘉仿佛看见了江东的末日，节哀，节哀。”
　　“你！竖子，竖子也！”看着伶牙俐齿的郭奉孝，即便是修养极好的周瑜也是气急败坏，干脆站起来，握紧了拳头直直捶着桌子，怒目而视，身体好似还轻微晃动着。
　　“奉孝别说了，公瑾身体不好。”诸葛亮这时候却不得不出来了，赶紧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周瑜，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和：“公瑾莫气了，奉孝性子如此，大局为重。”
　　周瑜这时候，方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握着拳头的手，渐渐松开，眉目也渐渐舒展开，呼吸声渐渐平稳。
　　“罢了，嘉胡言，大都督别放在心上。”郭嘉向来都是细谨之人。刚才不过是激他想让他出兵罢了，哪里知道会出现这么的症状？不过，令他更奇怪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才见面没有多久，怎么孔明，连周瑜身体状态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但，此时此刻还是不问为好。同阵营的人，自然要给个下台的机会。
　　“哼。”周瑜还是很生气。
　　但旁边若有若无清冽的香气，好似有安神的作用。令周瑜渐渐地，冷静下来。
　　“嘉告退。”到底失策，算了，回去吧。诸葛亮应该知道自己的来意，也不差一时半会自己去和他说。于是郭嘉干脆离开。
　　“公瑾气可还消了？”诸葛亮语气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十分好听。
　　“劳孔明担忧，无妨。”周瑜本想坐下，但是奈何一回头看见那咫尺之距的诸葛亮，却是慌了半节，眼神闪烁：“孔明回去坐着罢，这郭嘉无非是激将，瑜看出来了，孔明但说为何放大军进来就好。”
　　“好，其实这是奉孝的险招，但亮以为可行。”诸葛亮见他没事，便是继续缓缓而言：“公瑾如行此计，应在赤壁此地……”
　　营帐内，两人正认认真真地讨论着军事。
　　诸葛亮讲完后，周瑜没有反对，提出了支持的意见，随后，诸葛亮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可，诸葛亮一进去，自己却没想到，已然遇见了一个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见到的人。
　　诸葛亮声音略微疏离，随后，淡然作揖：“主公。”
　　“不知主公有何急事？”诸葛亮声音也极轻，保持恭敬的态度。
　　“备随郭嘉来的。”刘备见着诸葛亮试探的眼神，也有些心慌。刘备瞧着诸葛亮，声音嘶哑：“孔明果然是生备的气了？可，可备当真是喜欢孔明……备，备真的是……孔明……备，一日不见孔明兮思之如狂，三日不闻孔明兮……肝肠寸断。”
　　“主公还请别开亮的玩笑，无事，还请速回荆州。”
　　“孔明，孔明别生备的气了。”刘备看着一脸正经的诸葛亮，心下慌张，赶紧抓住那葱玉一般的手指：“备，备知道配不上如谪仙如明月一般的孔明……可备真的……真的是很喜欢……”
　　“主公偏要纠缠？好，亮便是直接问了，主公口口声声说喜欢亮，竟然还因为这事出了根据地荆州，主公将亮看成什么人了？”诸葛亮的表情渐渐冷峻了下来，一点一点挣脱开刘备紧紧握住他手的手：“取媚的男宠？消遣的戏子？”
　　“不……不是的！备对孔明之心天地可鉴！”
　　“那主公到底在做什么呢？！”诸葛亮难得气着，拂袖便想离开，却在出营帐的时候，看见一脸沉闷的周瑜正在巡走。
　　诸葛亮发觉不对，赶紧回来后，把帘盖得严严实实，方才看向刘备。看着那有些欣喜若狂的刘备，多了几分担心：“主公快点和郭嘉一起离开，周瑜可能发现了什么。”
　　“孔明。”刘备还没有晃神过来，反而是一副悲凄之态：“果然，还是喜欢俊美郎将周公瑾？”
　　“主公在说什么？”
　　“我，我才没有醋着。”
　　“主公！”
　　“虽然，刚才我也偷偷看了一眼，那周公瑾当真是长得好看……”
　　“主公到底胡说八道什么？”
　　“那周公瑾与孔明一双人，真是神仙眷……”酸溜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尝到了温软的唇。
　　刘备感觉不可思议，瞳孔也渐渐变大，怎么会，居然，居然……
　　“回去好吗。”诸葛亮顾不得其他了。声音也强行被自己压了下来，说不得多温柔，但也轻缓，只盼着能劝他离开。
　　诸葛亮已经是怕极了，若是被知道刘备在江东，他没有把握孙权会对他做什么。
　　“孔明何必担心呢，奉孝既然带了备来，已然是知道备的心思，都是准备好了。”刘备心里精明，看着面前放软身姿的人儿，缓缓抱住，不顾诸葛亮挣扎，揽入怀中，抱得极紧：“备待会就回去江夏了，只是，只是想着孔明……想着孔明的眼，想着孔明的嘴，想着孔明身上的香……”
　　“主公和亮是君臣啊！”诸葛亮怎么比得过刘备多年习武的力气，见没办法挣脱，便就长叹，声音轻微：“主公还请……不要侮辱亮了……请主公放开亮……”
　　“不，孔明，一放开你，你就逃了，上次备放开你，你就真的逃了江东过来，连与备见上一面也不！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啊！”刘备舍不得那淡淡的清香，他搂着诸葛亮，好似搂着绝世珍宝，不愿放开。
　　“孔明在否？”忽然间，外面周瑜的声音传了进来。
　　诸葛亮皱眉，这时候，叫他哪里去藏一个刘备啊？何况，何况刘备，却不知怎的，也许是神经错乱，竟……一时之间，刘备神态自若，也不畏惧，只顾着抱着诸葛亮，轻嗅着那柔顺的发香，诸葛亮只觉得脸色微红，但又不好大声斥责。
　　“这不是周都督嘛。”郭嘉的声音渐渐传来。声音戏谑：“怎的，这般殷勤，军师洗澡你也要看？”
　　“你怎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要不是看那人是孔明，我才不管你知不知道。”郭嘉一向伶牙俐齿，瞧着周瑜发窘的模样，更是得意：“回吧大都督。”
　　“别有一日，一个不小心，你给落在我手里。”周瑜冷笑，他的确受不了郭嘉的性子。
　　“劳烦大都督瞎操心，请放心，嘉一向眼睛极好，小心得很。”郭嘉一脸不羁，笑意灿烂：“反而是大都督，可千万千万别苟延残喘，被我给抓到了。”
　　“哼！”周瑜生气，但却没有说话，干脆离开了。和郭嘉斗什么口头话，那是在气自己！
　　而周瑜走了之后，郭嘉方才走了进来。
　　“主公看过了，那就走罢。”郭嘉唤着。
　　“周瑜也许寻你有要事，孔明先去看看吧，我带主公回江夏。”郭嘉眯了眯眼睛，随后走了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皱褶：“见他那般欢喜你怕是不会为难你了，但毕竟利益不同……小心为上。”
　　“亮知道。”诸葛亮点了点头，随后便再次向刘备作揖，也就离开了这里。
　　刘备也是在这时候缓过神，渐渐看着诸葛亮的身影渐离渐远，余留的香气，也渐渐地，消散。
　　“主公。”郭嘉又唤了一遍。
　　“我们走吧，按照计划安排。”刘备眉眼之间，已然是清明如初。尽管几分掩不住的欣喜，在嘴角里。
　　而在另一边，诸葛亮静静看着面前愁容的周瑜。
　　而周瑜本人倒是欲言又止，看了一会诸葛亮的眼睛，却又躲了过去，只是一句叹息。
　　“大都督缺箭。”肯定的语气。诸葛亮怎么记不起来那时候的周瑜盛气凌人却又特地压制的模样？
　　“孔明，有法子？”
　　“嗯。”诸葛亮点头。
　　“一月可好？”
　　“三天即可。”
　　“孔明，军中无戏言啊！”
　　“愿立军令状。”
　　“不必！做不到瑜也不怪你。”周瑜停顿了一会，又看向诸葛亮：“只是孔明，郭嘉那计策，真的可行？真的能让曹操用水军和我们一战？”
　　“亮以为，奉孝计策不够全面，还差一个参与，方才保险。”
　　“何人？”
　　“庞统。”
　　……
　　庞府。
　　府邸四周清净安然，偶有鸟鸣声，清脆美好。
　　府邸装饰简陋，却有大雅之风，门柱是竹，门窗上有刻字与画，皆是上品。
　　“老爷，门外来了个人！”
　　“何人呀。”庞统已然认为，估计又是哪个慕名而来的什么书生吧。也就缓缓喝茶，心境如斯。
　　而当侍从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庞统再怎的镇定，却还是稍稍溢出了茶水。
　　“让他进来吧。”
　　当庞统再一次看见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时，心里竟然是，不大欢迎。
　　可自己听闻，好似这位老同学，最近跑来江东，准备和江东联手抗曹。这就有意思了，值得和他聊聊。
　　“士元原还未出仕呀。”诸葛亮从学生时代就与庞统关系不佳，今日来了，也没打算客气。
　　只是有些奇怪，自己进来时，便瞧见一脸高深莫测笑意的庞统，正悠然，把手中的茶，给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