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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拯救首富(十) ...

  •   风雨夹杂的涪江边儿上,耳侧勾着一只银环的独眼,看着重华与孟文松坠崖的地儿沉默着。“卓嘎,他们都掉下去了怎么办?”跟着独眼一块儿出来的人,都念着孟文竹许诺的两成财宝,这一回的事儿没办成便没了那么多的进账,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有人可以从发火的河神中逃脱,他们也不例外。”独眼收回往着江水的视线,“去把那个被咬烂的汉人的头颅割下来,走。”
      短短一瞬之后,这帮蛮匪又重新消失在山林当中。而落入了江水当中的重华与孟文松,在江中沉浮了许久。若不是系统悄悄在暗中维持着他们的性命,恐怕他们早就沉入江中喂了鱼虾了。好不容易被一个浪打上了岸,重华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的气力了。
      “喂,你还好吧。”孟文松毕竟是个爷们儿,好歹还能撑着站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衣衫湿透曲线毕露的重华,假装不在意地转过头去。“动不了了,手都抬不起来了,咳咳……”呛了几口江水的重华,脸儿苍白。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儿,愈是楚楚动人。
      “咳咳,那……你过来。”小孟爷略微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去,可过了半天,却还不见后头有动静,转过头去一看,便看见重华眼中含笑看着他,也不知在笑些什么。“看什么看,小爷纡尊降贵背你一回,不乐意算了。”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咳咳……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不算呢。”重华又不是傻的,既然小孟爷这么不辞辛苦,她当然不能回绝了人家的好意。难得看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软了性子,不多多利用一下可不划算。
      说话间,重华便撑着身子趴上了小孟爷的后背。女儿家淡淡的清香,一下儿便钻进了孟文松的鼻子里。感受着后背的柔软,不知怎的,小孟爷脑中忽然浮现出方才看见的场景。湿透的衣衫贴在重华的身子上,宛若第二层肌肤一般。这身子峰峦起伏,没有一处不美。饶是见惯了“山川美色”的小孟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处的风景,那是顶好的。
      “喂,快走呀。”重华拧了拧孟文松的耳朵,半点儿都不痛,反倒是叫小孟爷觉得耳朵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火辣辣的。“诶,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重华戳了戳小孟爷的耳垂,故意调笑,“怎么,成都江邑大名鼎鼎小孟爷,原来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你!你再胡乱说话,小心爷给你丢下去!”从来都是调戏姑娘家的小孟爷,今儿个倒是叫重华给调戏了。恼羞成怒的小孟爷作势松手要将重华摔下去,重华这才收了笑,“好嘛好嘛,不笑你就是了。”
      孟文松背着重华在山林间走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避雨的山洞。一整天没吃饭,又经历了方才那一番纵马跳江,还背着重华走了好长一段路,孟文松现在也没什么气力了。同重华两个人倒在潮湿的石洞中。顶头的缝隙当中,渗出的水珠子,一滴一滴滴落在孟文松的面颊上。
      有点冷,有点痛。可他却丝毫不想挪开。奔波了一天,那些曾经被他抛诸脑后的情绪,此刻便若蛛丝一般,慢慢爬上心头。孟文竹想要谋夺家业,他心里虽难过,却也能理解。若换成是他,恐怕做的比孟文竹还要不如。可孟文竹竟然……竟然要杀他。
      这人忒是没良心,从小孟家锦衣玉食养着,倒是养出来一头中山狼来。孟文松那也是实实在在把人当兄弟看的,原还想着,这么多年叫他空想,这一回被绑,便当作是还他的。可经过这么一遭,孟文松的心也是凉透了。
      年纪轻轻不经事儿,遇着点伤心事,孟文松便觉眼眶发热。可好歹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硬生生将眼泪憋着。就在小孟爷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的有一只冰凉凉的手,夹着果子往他嘴里一塞。未成熟的茅梨酸得很,酸得小孟爷一张俊脸儿都皱了起来。“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不想被饿死,那就只能被算了呀。”重华将那茅梨的皮儿扒开,一口咬上果肉上。未成熟的茅梨又酸又涩,重华吃了一口便皱着眉头吐了出去,“呸呸,原来真有那么难吃。”
      小孟爷一时被逗笑了,“感情你当我是神农,让我先试毒来了。”有着重华在一旁插科打诨,小孟爷似是真忘了不虞。坐在小山洞中待了半天,眼见着外边儿的雨便没个停住的时候,没了办法,这两人也只好冒着雨从山洞里出来。好几日没着家,孟家找小孟爷,怕是要找疯了。
      重华从江边摘了两片儿馕饼大的绿叶子回来,撑在头上挡挡雨。斜风细雨的,那么点儿大的叶子,遮得了什么。瞧见她头顶一片青天的模样,小孟爷不厚道地嘲笑,又是惹来了重华好一顿打。
      打打闹闹的,回江邑的路,倒是没那么难熬。等到重华一双绣鞋已经被泥水脏污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时候,他们总算是到了江邑的城门外。这几日大涝,江邑之外好几个村子被江水冲垮了屋舍。没处避雨的村民顺着山间土路,一路摸到了江邑的城郭。江邑的县丞瞧着涌来的难民太多,生怕成立出了什么乱子,在城门这儿设了关卡,没有凭符的,一律都不准入了城门去。
      重华和小孟爷在那混滚江水里走了个来回,身上哪里还能存得下什么东西。而且,就他们两个现在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儿,说是江邑中两家富户的子弟,哪一个敢相信,下一刻准把他们给轰出来了事。
      重华扶着土墙,摸摸粒米未进的肚子唉声叹气,“凶匪恶水都过了,哪里晓得,竟在这儿被难住了。”
      小孟爷亦是难受着进不得城,可看着边儿上那张沾染了泥污的小脸,小孟爷忽的便不想进城了。进城之后,他仍是孟家招蜂引蝶的小孟爷,而重华亦是旬家明媒正娶的旬夫人。这一日光怪陆离的光阴,好似偷来一般,等到要结束了,竟平添几分不舍。抬起手,想要将重华散落一侧的发丝勾到耳侧去,无意间地一瞟,却生生将手中动作止下。
      城门的那一头,旬家的二儿子重华的正头夫君旬宴微,正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目露冷意瞧着他们。旬家在江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守城的没拦着,直接便放了人过来。人高腿长的旬宴微下了白马,三两步走了过来,冷着脸看着重华,“过来。”
      “旬兄,尊夫人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嘴边儿想要替重华开解的话儿便已经说了出来只可惜那正主儿旬宴微不领情,一个抬手便止住了小孟爷的话语。“孟兄不必多言,这是我旬家的家事。”说罢,旬宴微冷冷地站在那儿盯着重华。
      在状况外的重华,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原来正是原身的夫君。见到了自家夫人还这般冷冰冰,怨不得原身柜子里的闺怨诗,藏了一堆。不过也幸好他冷若冰霜,不然,叫重华对个陌生男子虚与委蛇,她还真是做不到。生怕露了破绽,重华没敢磨蹭,提起裙子三两步走到了旬宴微身边儿。
      人还没站稳,偌大的帷帽便劈头盖脸罩了下来,纤细的手腕被人一捏,一股子蛮力便将她拉上了马。“孟家那边儿我会告知,劳烦孟兄多等一刻。”扔下了那么句话,旬宴微便带着重华扬长而去,徒留小孟爷在原地气得牙口疼。
      他在气什么,还不是气恨重华那个翻脸不认人的妇人。
      小孟爷原先嫌恶这个妇人勾搭成性,在旁人的园子里就敢对他眉来眼去。上赶着倒贴小孟爷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本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可毕竟他们二人也算是共患难过了,怎么着也得是有了交情。可正头夫君回来了,人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话都不说一句便跟着走了。枉费他方才还想要维护于她。
      小孟爷还在那墙根下暗自生气呢,没多少时候,孟家外出寻人的家丁,便寻到了小孟爷这儿。寻到了孟老太太的命根子,出来的孟家下人,个个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前呼后拥围着小孟爷,将人抬着回到了府里。热腾腾净水往身上一倒,暖洋洋汤面来肚里一遭,总算是将他这几日跋山涉水收的窝囊气儿,排解而光。
      刮去了新生胡渣的小孟爷,看着镜子里眼窝都凹进去一些的他,不由得便想起了一个他本不该想的人。说来说去,终归是他连累了人家,好端端一个妇道人家,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牵扯到这里头。旬家不比孟家,行了商规矩也散了。
      蜀地的皇帝换了好几茬,可孟家却从前朝起便扎根这儿了。旬家的先祖是个老儒生,当初嫌着天下大乱不肯与宦官同流合污,这才举族迁入蜀中。一辈一辈,规矩传下来就没断过。家中的冢妇无端端不见了踪影,回程又同个男子在一块儿,怎么看,她接下来的日子都难熬了。
      唉,这人啊,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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