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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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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杀气。
张数隐约感到气氛大大的不妙,这会儿他冷静了很多,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面前这个装无知装柔弱装怯懦各种装还特嗨的,原来才是食人花啊。
不然你叫她把手里的刀收一收啊!不要再反光了,我看的特别清楚!
这、这刀咋的还没血呢?说明就是待宰他了。
啊,要死。
“江、江芽,姐啊...姐!我看你今天的口红特别好看!”张数陪笑,努力缓和鬼片般的气氛。
江芽拎着刀还真的不往前走了,她居然至今不忘人设,羞怯又腼腆地笑了一下,还拿手指在嘴唇上抹了抹,自己像看艺术品那样看了一眼,然后又伸给他看:“你也喜欢这种吗?这个是用血抹的哦。”
啊,你拔刀吧。
江芽本来特别高兴,表情无私得像跟小姐妹儿分享好东西似的,发现张数的脸色突然不好了,她先不解地顿住了动作,然后恍然大悟又小心翼翼加委屈地解释:“我说了我已经没有了嘛,这个,这个是我自己的血。”为了证明,江芽把另一根手指上一个不浅的伤口展示给他看,完了还很舍不得似的试图把刚刚抹在手指上的血抹回嘴唇上。
啊,别说了。
张数觉得自己的心性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炼中坚不可摧了,为了让这位彻底放下刀,他决定再接再厉,但是一定要挑选走向不会突然变得奇怪的话题。
“你...你住这儿吗?”这种地方是绝对住不了人的,但是看这位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多少可以打听出一点消息。
“不啊。”江芽好像对谈话很乐在其中啊,嗯,好兆头。
“那你住......”
“诶,真奇怪,每次不是你跟踪我过来的吗?你忘了?”
“……”
啊!
杀了我吧!
这梦没法继续了!
他怎么会把自己梦成一个跟踪狂?跟踪另一个变态?
欸,不对啊,他干嘛要跟江芽打好关系来着?为了“活”下来?可是他得“死”才对啊,他煤气还没关呢!
张数恍惚地晃晃头,刚刚在想什么?是被刺激得太厉害了吗?头晕......啊呀,大姐,我都这样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好吗?
唉,各位要知道啊,做梦的人不仅不善于思考,而且还很容易变傻。
张数努力聚焦眼神,却还是倒了下去。
于是他的潜意识终于接收到了梦境的暗示:拒绝提前走剧情的不良行为!
潜意识表示不明白:唔,什么啊......意思是说不能让他老想起来要离开梦境吗?可是,这不是他自己想走的吗,为什么啊?
梦境表示做一个精分上司的下属真的好难过啊:笨蛋。我也是你的同事啊,老板自己不知道自己不想走,我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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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数像煎饼一样摊在老屋门口,身心俱疲。
江芽突然站在了门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天怎么了,来的时候没带伞?”
张数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
“嗯......”他出于不能得罪变态的想法有气无力地嘤了一声。
“进来。”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进屋。
哦,今天是高冷的那个啊。
张数心想我感冒了我生病了我听不到。然后使劲耸耸鼻子,硬咳了几声。
......为什么没有感冒的症状?一点点都没有?欺负人呢!
他装着死鱼打算自欺欺人地就这么躺下去,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另一个江芽,她软软地提着一把铮亮的刀,眼神却如同屠夫的模样。
啊。保命要紧。他立刻想到,于是马上坐了起来。
谁知道这个是个什么脾性?是喜欢用剁的还是切的?
他走进去,江芽一边给那天她出来种下的树浇水,一边等他。
不过很显然,等他是顺便的。
她看起来就像个刚玩了泥巴的小朋友,非常细心地料理着那棵瘦小的树苗,手法娴熟得一眼就能看出是行家。
张数搞不懂几片黄叶子有什么好看的,拨弄来拨弄去的。
“长的挺好的......这是什么树?”
江芽愣了一下,然后她直起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几秒,她很干脆地摇摇头:“等它长出来就知道了。”
“捡的?”
“买的。老板可能说了,但我没听。我没有养过这种,才挑它的。”
张数懒得对江芽的怪异之处大惊小怪了,他现在发现那样很蠢。
江芽终于暂时结束了一个称职无比的园丁的工作,她拍拍沾满湿润的泥土的手,道:“你到这里是到底是想干什么?”
张数还没纠结完一秒该怎么回答,她又说:“你不说,没关系。反正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上次我说你再不走会加入我们,是真的。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她停顿了一下,语气稍微放重地补充。
张数皱眉,最后一句话有点像提醒,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梦还安排了悬疑的剧情?想叫他破案,好歹给点提示和人身自由啊。
他转头走出门,刚跨出门槛,头就猝不及防地一沉。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感冒了吧!
头着地的时候,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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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死了。
谁在说话?
“医生,我家宝宝怎么没动静呢?这都快五个月了,隔壁床家的就天天说踢人呢。要不要做什么检查?”
……什么乱七八糟的……
踢什么?
张数只感到一阵剧痛迅速席卷了他,快到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哪里的痛,意识就开始消亡。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濒死前只听到那个低低的女人的嗓音说道:
“这人是个傻的……
“咱给他埋个好地儿。”
已经凉透的张数并不知道,女人果真把他另埋在了一块空地下,并友情赠送了一个款式老旧的粗戒指给他陪葬。
女人埋他的时候神神叨叨地念道:“多亏了你呀,我没被抓起来,也不愁钱啦……”她把那只戒指按进他的头旁边的土里,特地对准了与他眼睛平行的位置,好像他还能听见看见似的,继续道:
“还有呀,戒指真的在猫咪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