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林森吖

8、南山，南山

　　书房坐落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那里樟树参差，散发着凌冽的香气。阳光将树木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斑斑驳驳。书架上陈列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医药到兵法，从民间绘本到《易经》等。
　　税傅说自己有事，于是没有跟着李少将一起过来书房，而是出门了。李少将捡起案头的《兵法》，发现他写满了注释，可见思想已经有了雏形。
　　不一会儿，有人给她送饭过来。她见菜色也是精心搭配出来的，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原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公乘站在厨房里，一边把药熬了，一边告诉仆人把饭菜给窈窕姑娘送去。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早上才搞定一个厨房，这中午怎么又要来厨房。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一边守着药，慢慢熬。
　　赵公子和自己“寒暄了”之后，把她押送到他母亲的房间，并且在门口微笑地告诉她：“治好母亲，不然别说粮食没有了。你……”
　　赵公子想了想，这次她是光明正大下山的，的确不能够以送回南山威胁她。而且，按照她的脾性，也就是只能动动嘴上，而且，现在的南山……
　　公乘背手而立，看着他，一种：你能够拿我怎样？
　　赵公子想了想，说道：“那姑娘，不是好惹得吧。”，说完立马就走了。
　　公乘想了想，你去惹惹吧，应该也不蠢。
　　赵公子一家可谓是南山一宝啊，赵公子原名叫赵立，他爹爹便是赵掌柜，可他妈妈是税安堂弟的老婆，生了个孩子叫税傅。
　　当初，赵掌柜离开南山，来人世间游历遇上了赵公子的妈妈，两人两情相悦，便喜结连理，生下了赵立。可是，好景不长，赵掌柜习惯了只身一人和远游四方。在这件事上起了冲突。于是，赵掌柜走了，他妈妈带着他立马就改嫁了，没想到还嫁得不错。后来，还生了税傅。税傅他爹爹为人也厚道，从未亏待过赵立。于是，他们三个便住在税安赏赐的这座宅子里。后来，赵掌柜云游四方回来后，发现妻子改嫁了，儿子长大了。于是便在此处开了一个糕点店铺。声名远扬，他妈妈这些年过去了，也释怀了，同时也想念赵掌柜做得的糕点。于是乎，就每天派人过去买。
　　李少将吃完饭，便发起了呆。公乘和这个赵公子是什么关系呢？那个税傅和赵公子是什么回事？他们有一腿还是？不不不，怎么看也是不像吧？？不像？对了，已经出来半日了，也不知道营帐有何变动没。还有，粮食问题还没有解决，也没来得及问她。细思极恐，李少将现在就是呈现出这种转态。
　　公乘将药端过去给赵立，叮嘱他：一日一次，药方已经开给你了。你叫管家去城外抓药便是。另外，粮食要记得给，别打那姑娘的主意。最后，税傅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赵立端着药，走进去了。然后说：“你去书房坐坐吧，待会儿找你说。”
　　公乘到了书房发现李少将趴在窗户上已经睡着了。公乘走过去，给她添了一件外套。见她闭着眼，神态安然。微风吹动着她的细发，眉眼忽隐忽现。她帮她撩到耳旁。阳光恰好，温度也正适宜。
　　她便拿着书坐在她旁边翻阅着，看来税傅这孩子很有想法，只是，时候未到。他尚且鲁莽了一下，过于正直与善良，而且未必现在想到的便是最后想要的。

　　税傅和赵立走进书房的的时候，李少将还睡着，公乘还在翻书，公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们三人便出去了。
　　“杜公子，你都多久没有来我们这里了？”税傅说道，给她倒上了茶。当初，公乘来为税傅的母亲治病的时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税傅还喜欢跟着赵立，赵立去哪他就去哪，总是不想去学堂，据说听见那些师傅的讲学声音就头痛不已。公乘问他，他便说：那些师傅迂腐不堪，顽固不化，整天之乎者也，问他们几个有用的东西，一个个都答不上来。满口仁义道德，自己却手脚不干净，不是贪图学生这个就是那个。
　　“能有多久？”公乘心想：不就几个月嘛。我不在，你不是乐得自在嘛？公乘见这个税傅有趣，便自己在这里教了他几个月，巴蜀地区让她逛遍了，于是她就撒手回南山上了。她自认为自己本不是一个老师的料子，下山不过窥探世间喜乐、提前做好准备而已。当公乘撒手不管的时候，赵立恨不得提刀去南山上杀了她。当时，税傅虽然思想叛逆，可是至少还会装模做样去学堂，现在可好了，她走了，连去学堂的心都没有了。说什么：他们都是枉为人师，误人子弟。
　　“不久不久，也就整整二十个月。”税傅看着这个半师半友说道，其实，心里对公乘是十分敬佩的，只是脸上不显露罢了。
　　“怎么样？”公乘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税傅，当初税傅说：等下次再见时，一定让你见一个有宏图大志的男子汉。
　　“什么怎么样？”税傅明知故问道，自己志向是有了，匡扶社稷，拯救苍生。可是，未免也太大了，实施起来也太复杂了，而且哥哥和母亲又不会支持自己。阻力重重。
　　公乘想到他可能不会当着赵立的面说出来，不然赵立可能直接把他们两个给轰出门外去了。于是便没有说话，便转个话题说她母亲的病情，相比于两年前来说，病请有所严重，体内郁结，湿气难出，大约也是这五年的寿命了。因而，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李少将醒来，将身上的衣服拿下去。见旁边的书还打开着，便思索着公乘刚才是否来过了。听到公乘再和他们分析病请，于是便没有出来。只身立着，当初她的父亲也是在大夫这样的言语中去世的。她也是在屏风后面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父亲还接到圣旨要去平定叛乱。李少将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书再次翻阅起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巴蜀这段可能是写得较长还有慢，因为是故事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