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林森吖

5、久处不厌

　　晚上，李少将换上了女装，李少将见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清汤寡水，没有颜色。在家的时候，有一个比较隐蔽的衣柜装着她的襦裙，发簪，胭脂水粉等。这次出来打战，自然什么都没有带。乘着夜色和公乘去了城里。公乘见她眉眼如画，相比于穿盔甲更具有柔情。青衣翩跹，不施粉黛有种见到故乡青瓦白墙之感。公乘觉着她的发簪有些不搭，想必是没有多余发簪吧。
　　“少将，如若此次战败，山人还有一计。”公乘望着她说道。
　　李少将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扭头对她说:“美人还是你去吧，像公乘大人这样有心思，聪慧的人应该比我更会俘获人心，不是吗？”
　　“少将说笑了。”公乘将东西收拾好，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说:“出门在外，还请少将叫我杜若。”
　　然后望着李少将，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窈窕吧。”
　　李窈窕看着她极力保持脸部形状不变，很是吃力。于是她平静地喊着:“杜若，杜公子。”
　　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用表情告诉她:还不叫我窈窕姑娘吗？
　　“我想还是叫李姑娘吧。”公乘实在是叫不出口，窈窕姑娘。
　　公乘与她一同骑马进城，先将马拴在客栈里，然后出门吃东西了。
　　街道上的商贩倒是不少，各色小吃应有尽有。李少将因为带兵的原因并没有来城区尝过鲜，只是听别人说过有食物放在火上煮而食之，味美，又想起: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李少将也是好奇，想去尝一下，于是对公乘说:“杜公子，你可知红泥小火炉，是个什么玩意儿？”
　　“待会儿便带你去吃。”公乘望着她，然后用扇子指了指前方说:“从那个巷子里过去便有一家，味道不错。只不过，不知少将能否食辣？”
　　“自然是可以的。”李少将见她玩味地看着她，不服输地说道。李家原本是江浙地区人，入住长安之前不食辣，现在也只有李少将食辣而已，家中众人都喜甜，清淡，各种糕点倒是十分小巧精致。
　　到了店里，李少将在公乘的对面坐下来。进来便看到每一张坐席都是一张团蒲，坐下去也不硌得慌。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极小的店铺，只有三张座席，每一张都有一口锅，锅被两块黑色金属交叉放在锅中，把锅分成四个部分，中间有一块石头卡在它们上面。
　　小二见她们落座，立马过来把底下的火烧上，手脚麻利地往锅里放油块和水，然后对她们笑道说:“呦，杜公子今儿个倒是带了个极为美丽的姑娘。”
　　公乘笑着向他回道:“什么叫做今儿个？”
　　“也是，杜公子每次带的姑娘都很美丽”小儿立马转了话风，然后转身去厨房拿菜式了。
　　“看来杜公子艳福不浅啊。”李少将同样调侃地对她笑道。
　　“当然不浅”公乘一副登徒浪子的样子看着她，轻佻地对她笑着，两个梨涡冒了出来，她笑着如同微风拂面，让李少将觉得心头一暖，然后又说道:“不然怎么能够能够和窈窕姑娘同桌共饮呢？”
　　“登徒子！”说完，李少将看着她笑了笑。竟觉得越发像了。
　　“非也，公乘子。”公乘看着她，然后对她眨了眨眼。
　　“又有何不同？”李少将不以为意地说道，见店小二端菜过来了，几碟肉，几碟菜。
　　“菜来咯……”小二见李少将看着他，便喊到，将菜麻利的放下，然后便走了。李少将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些菜式，竟有些不知如何下筷子，公乘看着她茫然地样子觉得挺有趣的，然后夹起一筷子肉，一边放进锅里一边告诉她:“这是吊龙，采用猪身上最嫩的肉。然后加香油浸泡，后取出。入口即化，人间佳品。”又加起白白嫩嫩的一条:“这是千层，采用牛肚，仔细切开却不断其本。很有嚼劲。”
　　“这是珍珠芽……”
　　“不就是豆芽嘛。”李少将瞧了一眼然后说道。下一秒，李少将不小心吃到了花椒，然后麻出了眼泪。一双带泪的眼睛怒瞪着她。她给她倒上一盏温热茶水，示意她喝下。
　　喝下后果真好很多了，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饭饱了。吃完饭，公乘带她出去街上溜达，带她去了几家胭脂水粉店，还有丝绸店铺看看。毕竟，公乘觉得她还是很少自己去逛这种店铺。这个时候带她看看也未尝不可。李少将起初看了几家兴致极好，后来多了也意兴阑珊了。日常学习权谋，带兵打仗，对此了解不过尔尔，涉猎即可吧。她时常这样对自己说。
　　公乘自己同样也很少逛这种店铺，上乘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她从来都不缺。见她意兴阑珊也便带她回客栈了。
　　各自回房间，公乘拿起一本书靠在塌上看着，头发散披下来，肤如凝脂，一袭长裙散挂在身上，慵懒十足。李少将亦是靠在塌上看书，只不过旁边还置了一些糕点，时而将糕点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