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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16
      宇文昨晚还是在独孤帐里睡的,像往常一样,他枕着宇文的手臂睡了一夜。也是到这边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早晨宇文要去校场,独孤坐在床上看他,男人走过来摸他的头,“乖,别忘了吃早饭。”独孤挑挑眉,他也太有恃无恐了吧?一般人还要忐忑好几天,他又没有正式答应他?!
      独孤屈起一条腿勾勾手指,“亲一个。”宇文笑,捏他的脸,披上外衣出去了,独孤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是早有预谋,不然那些所谓的九王爷的亲信怎么没有彻夜找他?
      独孤在床上滚了滚,到战场之后难得的清闲,起来出帐看,外面下雪了,一片银装素裹,从昨晚后半夜开始下的,要不然他也没有理由留下,脚印在雪里干干净净的排成一条直线。
      墨非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穿着水蓝色的长衫,长发在末部用浅蓝色的丝带打了一个结,一派云淡风轻。独孤叫他过来,让他把南宫的军队和宇文带过来的军队分开,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感情上的事情也许他可以信宇文,但在战场上他不能信,因为南宫的命在自己手上,他不能再对不起他。
      墨非点点头离开了,说实话独孤也不敢信墨非,也许是他天生多疑,但墨非看南宫的眼神里总是隐了什么,那种感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远远的看着雪里走过来一个人,还是一身白衣,温温柔柔的笑着。
      独孤出声叫他,南宫,南宫。
      南宫记得的,所以他的眼睛有点模糊,记忆,是可以欺骗人的。
      他还记得那是风坲过独孤的发,独孤用手将它别在耳后,说,南宫,南宫,我唱戏给你听。
      几百年后一个人曾说过的吧——人生若只如初见。
      下过雪的空间静谧的出奇,把一切声音都吞了进去,独独留下独孤的声音在缓慢的回荡,南宫,南宫……
      他站在独孤面前不动了,笑容让他想哭。
      他说南宫,你抱抱我。
      南宫用力的抱住他,胸口还是那么温暖。
      独孤说南宫,我手冷。
      南宫拉起独孤的手,独孤知道自己血液循环不好,手指冰的吓人,之前宇文开车出去,独孤坐的是副驾,红灯的时候他就拉过我的手帮他捂。等到绿灯了他一只手拉着他一手开车,独孤就说说你认真点啊,潜台词很自然是小心出事,但这种话独孤一般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对宇文,他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关心的话,就像宇文不会轻易的说出我爱你一样。
      那时宇文就把车停在路边,一边呵气一边捂,独孤不解,没油了?他笑,你不是让我认真点帮你捂么?
      宇文从来都是大手覆上来从外面紧贴得不留一丝缝隙,南宫是一根一根的温暖,然后再紧紧握住。
      他说南宫,不要再对我好,我们不是一类人,那老臣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并非贤良之辈……
      男人拨拨独孤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你知道你这么多计划为什么实行的那么顺利么而且还没人告发,人多嘴杂的道理你比我清楚,那些长舌之人去哪里了你知道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独孤惊然,他应该知道的……他是五王爷啊……皇上的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的五王爷啊……他什么都懂……他什么都明白……
      看清了独孤在想什么,南宫还是温温柔柔的,“你知道我接到圣旨时怎么想的么?”他眼神暗了一下,“死在战场上就好了,那么壮烈,看见你,也不会伤心了,而你,又能永远记住我。”顿,“后来我看见你追上来了,但我却一直清楚你对我的情感,对宇文的情感。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清楚我的位置,所以我一直没抱任何幻想,但那时候我就想,干脆和你一起死在战场上好了,到了九泉之下就没有宇文这号人了。”
      他笑,独孤明白了一个名词——腹黑。
      “现在,我只想让你活下去。”
      “现在,我只想护你周全。”
      “现在,我只当你是朋友。”
      独孤不说话,把头埋下去,知道他说什么都是为了安慰自己。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帐后的一双眼睛,眼神复杂交错,独孤看得清楚。原来南宫,有人,一直在守着你。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
      你知道么?
      帐后的人看见独孤的眼睛,转身离开了,独孤看见他浅蓝色的发带飘曳掠过——墨非。
      说墨非是下人,其实也不然,他本是皇上的近臣,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再后来也不知犯了什么罪说要杀头什么的,南宫是惜才之人,墨非也确实才华横溢,又生的清秀(这不是重点……点头),南宫便向皇上求情,于是便被寄在南宫那里,对外说是下人一类的角色,因为只能这么说。实际上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南宫府上的进出帐全部由他一手打理,年年创新高,成指数函数增长。独孤看过他闲时写的诗集,才华惊为天人,一手隶书让人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这样的人屈尊至此,总觉得蹊跷。南宫对他也好,不像对下人,但也不像对我那样宠,对他却一直是风轻云淡飘逸如风,一如《逆水寒》中戚少商与顾惜朝初见时互赞英雄气概、一表人才。
      南宫之后便到校场去了,独孤回帐开始拟草案。宇文做生意是攻占先机型的,打仗应该也是这个类型的,而独孤是以守为攻以进为退,但手段同样阴狠毒辣,所以他们两个并肩作战应该相当合得来,默契度也应该很高。
      中午也没有休息,独孤是那种一拿起笔就停不住,一旦停下来他便想不起来之前的东西了。傍晚抽空点了灯继续熬油。纸上谈兵对于他来说实际意义相当重大,上次的首战大捷便是最好的证据。
      独孤正琢磨着,进来一个人给我送饭,他低着头咬笔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应该是南宫,这段时间他一写草案就没完,都是南宫在给他送饭。
      今天不知是什么菜色,挺香的。独孤感觉到那人坐在自己旁边,拿起筷子一口口喂他,他机械性的咀嚼,判断出味道还不错,但是他不记得换厨子了啊?笑了笑,下笔如流水。
      “好吃么?”他问。
      “嗯。”如果此刻包抄,难保……
      “这个是什么啊?”他问,独孤懒得看,但是据他回忆那个好像是青椒。
      “土豆。”
      “那这个是什么啊?”他回忆说是西红柿。
      “茄子。”
      “知道我是谁么?”他接着说。
      “嗯。”若是这样弃车保帅,帅也活不长久……
      “我是谁啊?”他又问。
      “南宫。”把发别在耳后,头发长了就是碍事。他真不知道上官是什么毅力,“你先睡吧。先把被子给我捂热了。”
      对于南宫……独孤想还是像原来那样对待吧,真像朋友那样便避免尴尬了,最简单也最有效。所以他又回到那个说话没辙没拦,不把南宫当王爷的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独孤终于完成了草案,“南宫,南宫?”独孤叫了两声没人应他,他回首,看到床头柜上的烛火兀自亮着,灯光曳曳的洒在那人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被那光柔化了表情。宇文单手撑在柜子上,架着头睡着。不得不承认,那人真是该死的帅气。
      独孤走到他面前,自是明白刚才喂饭问话的都是他,却还是在装傻:“喂,刚才南宫来过么?”
      他皱了皱眉悠悠的睁眼,“来过。”没好气,“把被子捂热了走的。”
      独孤笑,坐在他的腿上,他突然低下头,睫毛垂下来,呼吸那么平稳,“孤,你对这个相遇,还满意么?”
      独孤一惊,这是他私下里第一次叫他在这里的名字,他接着问,“之前的事情太过杂乱,”顿了顿,“你看,我追过来了。在这里,我没有一个要打仗叫做南宫的朋友,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只有一个我喜欢的人,独孤。我为了他不远万里追了过来,那么……他所谓的机会呢?”
      不说话,独孤咬着下唇把头靠在他的头上,他话独孤自是明白,因为他说完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口型上是,我想你。
      他始终是说不出那样直率的话,天知道他昨天说出那么长一段话是准备了多久。可实际上独孤也不是那样坦率的人,因为,独孤也从未说过爱他。这就是为什么造成了之前的错过,一错便是三年,想念……也是三年。
      独孤没有问他是怎么以假乱真变成这个所谓的九王爷的,他不说独孤也不问,这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和默契,独孤等他适时了告诉他,挺窝囊的,说好了同样一个人不相信第二次,可他已经开始相信宇文爱他。昨晚他也在想,宇文和他确实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这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他有他的骄傲,不可能为了权势金钱说爱我。
      脖子上的伤痕只是皮肉伤,南宫一直很理智,独孤从未见过那样戾气的他。但他不想阻止他,只会暗骂宇文活该,谁叫你不早说的?!但说不心疼也是假话……
      独孤正认真的研究他的伤口,宇文见他不说话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也有点慌,“喂,我说的……你听见了么?”独孤没反应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变了调。“也是,南宫人又帅,又是名正言顺的五王爷,对你又好又宠你,我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又是旧情,当然比不上新欢了。”
      爆……太可爱了……
      那么稳坐钓鱼台的男人说出这种话,独孤愣了一下,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往帐外走。
      “喂,”独孤叫他,一边向他走去,他回首正对上自己的鼻尖,他一把把宇文的脑袋拉下来,但很快就让他反被动为主动……
      独孤坚持了一会儿就弃甲投降了,拜托啊……这么多年没有打过正式的KISS,自是被宇文吻了个七荤八素。
      宇文离开的时候在他耳边轻叹了三个字让他差点抓狂,“退步了。”带着宇文式的坏笑。
      独孤瞪圆了眼睛照他的脖子咬了过去,宇文了解他,他也了解宇文,颈侧试着个男人的敏感点。他一点一点的轻噬,留下一个吻痕,然后抬起头示威的看着他。因为听见男人的呼吸停滞了,而男人,也明显的僵直了身体。
      男人挑起一方嘴角,捏着独孤的尖下巴,“别闹。”声音那么温柔,轻轻的抚着他的容颜,颈项,单薄的肩膀,拥在怀里,“太好了……你真的……在这里。”这一刻,他终于能感到,他是真实的,三年前的烟消云散,这次他逃到边疆……以前都那么虚幻……
      我不想让你担任何风险,所以我不说,但是“Please trust me.”
      独孤笑的那样艳,“宇文,我爱你,暂时的。”
      男人那么认真的看着他,说“好。”
      独孤还在笑,只是变得魅惑了几分,轻手挑开狐裘的结,“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到底退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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