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 花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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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舍回来的五个人走在十三胡同的巷道里，夜，让这里显得更加的静谧。
“那些花...那些花......诺，你确定这句话不是对你说的。”药兰快被那个叫夜月的家伙搞疯了，到底哪里有问题又不讲清楚。没等到白诺的回答，却听见武洁言之凿凿的说：“肯定是你，我们里面不就只有你养花么。”
“我们都知道是兰在养花没错，可是，夜月应该不知道。”智优接过武洁的话。
“或许...他知道。”白诺顿了顿，然后说：“他不是连我失去进入别人记忆的能力都知道么？”
言谈间，一行人已经穿过十三胡同前院的水榭来到了后院。武丹武洁率先和大家道别，回到了未来城。接着智优也回去了金字塔。道别智优不久，一股奇异的香气迎面而来，越来越浓烈，药兰一惊，说：“有人闯入了空中花园！”
那股浓烈的香气是由一种状似青丝的植物发出的。药兰的空中花园里面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植物的存在，如果有外人闯进，就会发出浓烈的香气。当白诺和药兰来到空中花园下面的时候，发现医乐和一个少年对恃着，少年眼里盈满了笑意，他看了看跑过来的白诺她们又将视线放回医乐身上，说：“喏...你的援兵到了，要动手就趁早吧。不然......”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瞟向白诺，眉宇间的笑意变浓，说：“等到我的援兵来了，你们就抓不住我了。”
“什么情况？”白诺没有理睬少年明显的挑衅，径直走到医乐身边。
“我一回来就先去城堡找你，结果刚踏进城堡的大门，就闻到了香气。”医乐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情况。接着白诺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医乐和少年的中间，说：“现在到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凌厉的女孩，觉得很有趣，于是也上前一步将头凑伸到白诺的耳边，轻声说：“这种情况，通常都应该问，你是谁不是吗？”
白诺没有推开他，也微笑着靠在他耳边说：“可是，我不想再听到夜月这个名字了。”说完白诺的耳边传来了少年爽朗的笑声，少年直起身子退后一步，重新打量着白诺，眼里带着欣喜。这个素净淡定的少女，看起来十分温婉，但眼里偶尔闪过的慧黠宣告着她并不是那么好戏弄。
“何以见得我是夜月？”
“因为你刚才那个眼神。”
“一个眼神就下判断，未免太武断了。”
“你...不就是想用那个眼神告诉我你的身份么。”
少年微微一怔，不露痕迹的收敛起惊讶的情绪，然后说:“现在告诉我，你还发现了哪些线索。”
“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先入为主的以为，夜月是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当我们在农舍相继遇到两个自称夜月的人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们中间至少有一个人是在说谎。这个想法带领我走入了一个死胡同，直到刚才你那个眼神，那句摆明说给我听的话，我才想起了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白诺顿了顿，接着说：“第一，红灵回来的时候，带着署名夜月的字条，它当时命悬一线却把字条含在嘴里。如果是你们出手伤它，它断然不会将你们传达讯息的字条用那种方式保护着。第二，我在农舍里面遇到的夜月，应该就是给我写字条的人。他当时是想给我说一些事情，但是他的态度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再加上我当时情绪很混乱，所以我们的谈话没有进行下去。不过他有告诉我，夜月是来帮助我们的。而后来，优她们遇到的夜月，确实帮了她们。”
当白诺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年嗤笑出声：“态度真是让人受不了...这就是英雄救美的结果？”白诺莫名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少年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最后一点，在你的身上。”白诺将视线锁定在他的鞋后跟，说：“你应该在胡同内拐弯处的那颗大树上呆过一段时间。最近那颗树病了，为了给它治病而加种了一种特殊的蓝色苔藓，你的后跟上沾到了。而这里的脚印带有蓝色苔藓的只有进来的没有准备出去的。所以，夜月应该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种标志吧，就像我们都可以称自己作，白。”
说完这些后，白诺将下巴扬了扬，示意少年，她交待完毕，下面轮到少年“礼尚往来”。于是少年做了个简单的夜月的介绍，他说：“我叫夜月帅。你说的态度很让人受不了的是夜月朗，另外一个是夜月哲。我们三个统称夜月。”
“你来这里是因为你们知道有人会入侵空中花园？”现在的状况很混乱，虽然解开了关于夜月的谜，但是还是存在着很多的疑团。白诺放弃好奇为什么夜月总是比她们早一步预感到危险，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入侵空中花园。
“恐怕要你失望了，我单纯是为了参观而来。”夜月帅顿了顿，继续说：“你们在我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是不是应该上去看看那人带走了些什么。”
“他没有带走什么。青丝藤是空中花园一层的防护系统，而二层的防护系统并未被触动。”药兰突然出现在了夜月帅的后面。刚才白诺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药兰离开没有人发现。她接着说：“第一层我查看过，没有什么东西不在了，只是一些植物被破坏了。”
“我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离开的背影。那人离开的速度很快但很是慌张，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这香味是毒气。”夜月帅将自己看到的告诉白诺。白诺总觉得这中间似乎遗漏了一点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或许...或许...入侵者根本不知道她们出去了，而他的目标也并不是空中花园。空中花园在整个十三胡同最深处，无论哪个地方到这里来都需要一定的时间。白诺脑袋里面闪过一个词——调虎离山。糟糕！！
剩下的三个人看着白诺突然迅速向城堡的方向跑去，感到莫名其妙，夜月帅第一个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那只受伤的红灵暂时冰封在城堡的三层等着医乐回来救治。虽然红灵伤的很重，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救，待红灵一清醒过来，那个伤它的人，那个藏在后面操控的人立刻就会现形。所以，入侵空中花园只是为了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是——毁灭红灵。白诺气喘吁吁推开放置红灵的房间门，现在，也许可以让一切都做个了结。
......房间里面没有人，那只红灵还是下午冰封的样子没有移动，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异样。怎么可能...到底哪里出错了......
白诺呆呆的站在房间里面，试图重新搜索信息然后再重组。一遍...两遍...三遍...该死！根本就毫无头绪。药兰，医乐和夜月帅赶到房间，医乐径直走向冰封的红灵，解开冰封咒，开始诊断情况。夜月帅走到白诺身边，说：“看来我们低估了对手的能力。或许你仔细想想空中花园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他会感兴趣的。”
白诺茫然的望向药兰，空中花园是药兰和医乐的居处，那里的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药兰自己也很困惑，说：“空中花园虽然种着不少稀有植物，也有医乐和我研发的特效药，但是他总不可能为了那些东西弄这么大个事吧。”
“那...万一不是同一个人，万一我们又一次先入为主呢？”白诺从药兰的话里捕捉到一些讯息，这样猜测到。
夜月帅第一次收敛起了笑容，严肃的说：“我很希望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刚才入侵空中花园的人，我虽然只看到他一个背影，但是他的穿着很奇怪，而且，他移动的速度很快，没有强大的异能是不可能达到那个速度的。如果不是同一伙的人做的，那么接下来就有够烦了。”
衣着很奇怪...难道......
“你知道索米亚圣域吗？”白诺开始跟夜月帅讨论。药兰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去到医乐那里看看红灵情况怎么样，需要哪些药。
“你是说另外一个时空的那个索米亚？”夜月帅反问。
“对。”白诺从外套口袋里面拿出那张扫描着索米亚文的纸递给夜月帅，说：“昨天那具尸体上面有一张印着这个的卡片，我们查过这个是索米亚文。你刚才说那个人穿着很奇怪，他会不会就是索米亚人呢。”
夜月帅看了看那张纸上的文字，眉头一皱，说：“背叛者的诅咒。这是索米亚的极刑啊。”白诺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他知道，他居然知道。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白诺的眼睛里闪亮着喜悦，她忙追问：“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那个地方的事情么？”
“不是很清楚，关于那里的记载其实很少。”夜月帅如实相告，而且无不担忧的说：“如果这个案子的幕后是索米亚人的话，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怎么讲？”
“因为每个时空都有结界，时空的结界能量大到惊人。所以通常要穿越时空的结界首先必须有强大的能量，其次，还要有时空的守护者的帮助。”
“我知道，这个时空的守护者就是我们白的掌门。”
“白的掌门只是守护者之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索米亚采用的统治制度类似于君主立宪制，所以它们时空的守护者，就是王。”
这个太过震惊的信息让白诺睁大了眼睛：“所以说，这次他们对付的那个人是惹怒了皇族。可是不对啊，如果没有时空守护者的帮助，叛徒又怎么逃亡到这个空间呢？”
夜月帅无奈的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袭击红灵和入侵空中花园的人是不是也是索米亚人。”
“袭击红灵的，就是索米亚人。”一个声音插入到热烈讨论的两人之间。夜月帅和白诺同时转身看着刚刚为红灵诊断完，用完药的医乐。医乐取下手套，示意他们过去到床边，然后指着身体一会紫，一会青，一会正常的红灵说：“她中毒了。这种毒开始的时候会让它失去神智，然后受人操控。当完成操控人的命令后，毒性就正式发作。”
药兰接着医乐的话说道：“这种毒是从一种七色的花中提炼出来的。中毒的人身体会一次呈现出七种颜色，最后完全消失掉。医乐已经逼出了她身上的五种颜色的毒，剩下的这两种只有用药慢慢疗养了。而这种花，只生长在索米亚圣域，叫七妖罂。”
白诺听完后苦笑着摇摇头说：“这样看来，入侵空中花园的也是索米亚人了。”
“对，他们操控这个红灵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十三胡同在哪里。所以他们想要的东西确实在空中花园里面。”夜月帅顺着白诺的话说下去。忽然他嘴角闪过一抹诡谲的笑：“不知道索米亚的异能是什么属性的呢，居然在穿越了时空结界消耗那么多能量的情况下，还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白诺，医乐和药兰看着夜月帅眼里充满了期待，突然觉得好无力，对手那么强大他居然还兴奋。
“他们没有属性，而是与神签下契约将自己的灵魂贡献给神以换取一些神力。”两个颀长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夜月帅立刻迎了上去，说：“怎么这么慢。”
那个神情冰冷的是夜月朗，另外一个轮廓温和的是夜月哲，这些白诺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在意他们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只是问：“那索米亚圣域的每个人能量都很强大么？”
“不是。”夜月朗回答说：“只有王的护法才能与神签下契约。”
“......等一下，那个红灵不是中毒了么，神智已经被索米亚人控制，它又怎么收到你们的字条然后还知道保护着。”现在的情况可谓一团乱麻，白诺只能想起什么问什么。
“因为，我是用少主的身份命令它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夜月哲淡淡的说道。
药兰和医乐一惊，然后同时说：“少主？所以你是白涯的哥哥？”
“不是我，是我们。”夜月哲微笑着说。白诺有猜到他们的身份不简单，也有想过他们是白的人，居然...是少主。突然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要是他们早点说，自己也不用为夜月伤了那么久脑筋，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个少年说：“请问，我们需要行礼么？”
“不用。”夜月朗没有在意她话语中的讽刺，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目标...是我......白诺一脸迷惑的看着夜月朗，等着他把话说完。
“之前的死者，并没有被处以索米亚的极刑，只是被不留痕迹的杀死，然后在现场留下1313引你出来。而那只红灵应该是带着你要回来的消息被捉住的。”夜月朗停下来，看了眼白诺，白诺点点头。夜月朗继续说：“所以昨天的死者，就被处以了极刑，很明显，这是做给你看的。”
“于是，我是背叛者？”白诺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不排除这个可能。刚才在西郊树林，你的朋友差点被怨灵围攻。那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怨灵你就没有想过？”
“他们猜到如果我们还是毫无头绪的话，就会使用怨灵召唤咒。所以，他们是想我死？”
“不是。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们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又绕回这个问题了，到底空中花园里面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走一圈又回到原地让白诺很沮丧。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夜月朗突然说：“或者，应该说是空中花园里面有什么是跟你有关的。”
......努力思考了一下后，白诺摇摇头。
“...好像...是有的。”一直沉默的药兰有些为难的说：“但是，修斯叔叔说，这是个秘密。”
没有人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毛骨悚然，最后妥协说:“白诺被修斯叔叔带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朵花，就是曼殊沙华。你们现在温室里面看到的那些曼殊沙华都是用那朵花培植出来的。”
“虽然一个婴儿手里拿着曼殊沙华比较诡异，但是这也不算秘密吧，来，继续说。”白诺循循善诱的说。
药兰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因为修斯叔叔说，那朵花关系着你的...命运。”
空中花园的第三层是一个单独的温室，里面种着大片大片的曼殊沙华。曼殊沙华生长于阴森潮湿地，其着生地为红壤，因此耐寒性强，喜阴。相传曼殊沙华是自愿投入地狱，即使众魔遣回，仍徘徊于黄泉路上。后来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以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它的花朵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药兰带着众人来到温室，左边是还未开花的曼殊沙华，只有叶子，绿绿的一片；右边是已经开花的曼殊沙华，只有花朵，红艳的一片。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更不是第一次知道曼殊沙华有叶时候无花，有花时候无叶。但白诺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抚摸着花朵，眼底满是温柔的说：“它们看起来好寂寞。”
“难道之前在农舍你说的‘那些花’，指的也是曼殊沙华？”药兰问夜月朗。夜月朗反问她：“你没发现，这些花没有香气了吗？”
药兰一愣，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有香味了。她不相信的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她低下身子使劲的嗅着离她最近的一朵花，真的没有香味了。她神情恍惚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昨天晚上。”夜月朗说：“我潜入农舍，在地上发现了曼殊沙华的花粉。可是空气里面却只有血腥味，没有花香。”
“是啊...凡是曼殊沙华到过的地方它的香气都要停留一整天。”药兰喃喃的说着，语气充满了懊恼：“我为什么忘记了呢。”
“如果这些花都没有香味，那这股淡淡的香气是什么发出来的呢？”白诺眼神迷蒙，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就像在追寻那缕香气。然后，她就直直的往温室的深处走，步履轻柔仿佛漂浮在空中，又如被人操控了一般。
“里面还有花么？”夜月朗看向药兰。药兰点头说：“白诺带来的那朵花，就在温室尽头的密室里。可是，白诺一直是闻不到曼殊沙华的香气的，而且，空气中根本没有香味啊。”药兰再次深呼吸，仍然没有嗅到任何味道。
白诺径直走向温室的尽头，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跟着感觉走着。温室的尽头是一面雪白的墙壁，上面白描着一朵曼殊沙华，和胡同口的那朵一模一样。好像又不一样，这朵花的叶子和花是一起存在的。白诺直觉的走上前，触碰着最下面的那片叶子。整面墙化作盈盈的水幕，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一举动吓坏了跟在后面的药兰，拼命摇头说：“她怎么可能知道密室的开关。”
水幕的后面是四方的空间，就像古老的城堡的地下室，中间是一个石砌的长方体桌案，桌案上面开放着一朵绝美的曼殊沙华。或者，它不是曼殊沙华，因为它有花也有叶。白诺慢慢的靠近桌案，靠近那朵奇异的花。她心情很复杂，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接近那朵花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内心深处还翻腾着兴奋。她慢慢的伸出手，手指在空气中颤抖着抚上了花瓣，然后是叶子......当白诺的手触碰到花茎的时候，花茎突然自己断掉，整朵花被白诺紧紧的握在手里。
“不要啊！”药兰上前两步想阻止却被夜月帅拉住，说：“已经断了。”
“...不可以的...修斯叔叔说过，花一旦折下来，白诺的命运...就要改变了。”药兰神色空洞的喃喃自语，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个秘密。
白诺看着手里的曼殊沙华，它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朵都要美。她将花朵凑近鼻子，有些贪婪的嗅着那香甜的气味。一阵莫名的心痛袭来，绞痛着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白诺蹲下身子，用手臂环住自己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不住的抽动。密室里面其他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奇怪的景象，没有人上前。他们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不过神。
还被紧紧握在白诺手中的曼殊沙华发出绚丽的光彩，然后从白诺的手里渐渐的消失掉。白诺颤抖着站起来，看着前方，眼神温柔而悲伤，她伸出手，仿佛要拉住什么，紧接着泪水从她眼底汹涌而出。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没有...背叛你......”
说完，白诺便昏厥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 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