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一章 意有所指 ...
-
optimus挣脱震荡波的双臂，冲到满是硝烟的废墟里，他的脑模块在经历短暂的空白后，最先激活的程式就是找到废墟下的magnum。他站在magnum最后站立的地方，徒手移开上方因为高温变形的钢筋和建筑碎片。身边刺耳的警笛声也被完全忽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到magnum。
optimus最开始是借助一旁的钢筋做撬棍撬开那些难以搬运的砖块，到后来干脆直接上手。他的手被灼烧得发红，高温将他的双手烫得发出嗞嗞的声响，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痛觉一般继续低头挖掘。安保和消防人员赶到后想要将他拉开，都被一言不发的optimus一一推开。magnum在他眼前被卷入爆炸范围之中，最后的亲人在他眼前消失，他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如同从降生之初就从未开口说过话。众人没有办法，只能上去询问刚刚一同在场的震荡波，但是震荡波也只是简单回答几句后，便摇了摇头。直到optimus移开一块一人高的建筑砖块，忽然一动不动时，震荡波阻止其他人靠近，走上前，走到optimus的身后。
震荡波的目光只在那个被optimus徒手刨出的那个坑上短暂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目光，轻声说：
“站起来，optimus。”
optimus没有回答，依旧沉默着，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坑洞，就像是要把眼前的景象完全刻印在记忆之中。optimus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已经半边焦黑的头雕捧起。头雕已经近乎焦黑，只是隐约可见头雕的轮廓和小部分残存的红蓝色涂漆，空气中电路的焦糊味让这一切就像是蛮荒时期的信徒向普神奉上人祭的血腥仪式。
震荡波皱眉：“如果你要保持这样一直看他一辈子，我不会拦你。但是光这样看是不能给他报仇的，optimus。”
“我明白。”
optimus看向他。他的眼角有向两侧抹开的焦黑痕迹，只是他的光学镜中的温柔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冷峻与决绝，甚至还有浓郁的杀意。对上这双光学镜，震荡波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污渍的optimus，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消那双极似故人的光学镜给背后带来的刺骨寒意。
震荡波伸出手，将optimus从地上拉起。现在这把剑已经开刃。利剑开刃，出手便要见血：“不管你调查出来是谁做的，你都要服从最后官方的调查结果。服从就好，但是你要牢记那个真正的凶手，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多谢。”optimus抱着那颗焦黑的头雕，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看样子他是准备直奔普罗图斯的议政大厅。震荡波相信他有这个能力。optimus从来不是什么钝器，他是一把利剑，一柄褪去古朴破旧的刀鞘的利剑。
“你大可不必一定要杀他。”他没有回头看渐行渐远的optimus：“杀了他，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凶手，要的是杜绝下一个这样的凶手。至于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optimus停下脚步：“普罗图斯一定会借由这个机会铲除你。”
“如果他真能这样做，他也算是彻底到头了。”震荡波冷笑一声：“对于凶手方面，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前线总指挥率众抵御，后方权贵坐享其成，霸天虎内部争权夺利，急需战事突破。”optimus平静地回答：“谁是最大的获利者，谁就是凶手。但是铁堡内行凶，说明汽车人内部已经出现内奸。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在平民活动地域进行袭击，我以我的火种发誓，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势力进一步壮大，甚至是统治塞星。”
震荡波点了点头，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提醒optimus：“magnum被暗杀，作为安抚，也为防止兵变，普罗图斯应该会默许你继承magnum在议会的所有权利，但是他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收回magnum的军权，你要小心。”
optimus转过身，回头冲他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回头。震荡波目送着optimus一步一步向最高议会前进，他希望经过这一次异常惨痛的经历，optimus真的能迅速认清现状，做好准备。毕竟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对他的提醒。
-
optimus猛然从容器中睁开眼，慌忙中抓住水箱的边缘从冰水中爬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吐出一口大口能量液，一旁的管理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杯浅蓝色的极似能量液的东西递给optimus，optimus还未从起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匆匆喝下一口便放下了杯子。面前的人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杯子，朝他笑了笑，大有看笑话的意思：
“被自己的回忆吓到了？”
optimus看着水池，水中倒映出他们二人的身影：“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没想到能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他缓缓地长抒一口气，似乎肩上的重担减轻不少：“不光是机体本身，就连声音，语调，举止，都是如此的惟妙惟肖……这一切都似乎还保持在他离开前那一秒。”
“对你来说，他就像从未离开一样吧。”管理员摇了摇头，坐在水箱边上：“但是你要明白，从现实的角度说，他们已经死了。通过脑皮质精神链接进入魔力神球的存储中心内部，你看到的也不过是过去的影像。就连我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完全是因为程式设定的一部分，目的的初衷仅仅只是希望魔力神球的运行系统更具有人性化的特点。”
“这点我很清楚。”optimus抬起头。
“我对此持保留态度。”管理员冲optimus似笑非笑地挑眉，接着轻轻吹开自己杯中能量液上的蒸汽：“我还是再跟你说一遍吧：魔力神球的数据库相当于锈海，因此通过精神链接进入魔力神球的意识体相当于潜入深海的人，潜入深海的人可以肆意探索，但也需要有安全措施保证你能够顺利回来，因此我——也就是魔力神球的防火墙——将会根据你自身的情况对你所要找到的内容进行标明，也就是说将藏宝图给你，不过能不能找到宝藏就要看你自己的水平了。”
“这点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optimus看着絮絮叨叨的管理员，耐心听完对方不厌其烦地说着从他进入到这个水箱之后重复不知多少遍的注意事项。如果Megatron在这，估计会开始不停地翻白眼并认定这个管理员患有老年痴呆。
“了解清楚并不代表彻底领会。”管理员凑到optimus面前，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鼻尖。他双眼微眯，语气严肃，不容置疑：“这才仅仅是第一步带你适应魔力神球内部这种检索信息的方式，双脚刚刚沾到水面呢，你就已经很吃力了。要知道，你们要找的，可是位于这片海域最深处的东西，就连我也没有办法能保证将你百分百地拉回来。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轻则意识紊乱，重则你的意识体将会被巨大的信息洪流撕碎，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
optimus怔了几秒，扶额道：“好吧，那我缓缓。”
“这才对。”管理员笑眯眯地将optimus的杯子塞到对方手中，跟他碰了一杯。
温热的能量液驱散了一点来自水箱的寒冷，optimus的心情也似乎跟着平静不少：“我还是想请你回答一个问题。”他说，“根据我所了解，我既是王族，又是持有matrix的prime，可是按照原初程序设定，我的双重身份是程式中相互冲突的两个部分，因此我在魔力神球内将无法提取任何信息。但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在我取得matrix认可的一瞬间，向我发送那条信息？甚至愿意教我怎么进入魔力神球的数据中枢？”
“你是说‘到我这来’那条？”管理员思索了片刻，“准确来说这算是一场赌博。”
“怎么说？”
“年轻的prime，你不是第一个进入魔力神球的prime，你与他们并无不同，但你又是那么的特别。我从很早开始就注意到你。”管理员顿了顿，收敛起那一副标准的程式化微笑，嘴角有些不自然的下垂。optimus观察了许久，才终于明白对方想要表达出的是无奈：“魔力神球通晓一切，但并不代表魔力神球就是万能的。被深埋在地下这么久，就算魔力神球内部的系统非常强大，会自我学习，成长，但本身的设备也迟早会因为岁月而日渐吃力衰弱。你也看到外头的样子了吧？所以这一切，不过是魔力神球发自本能的自救。当然，魔力神球即便通晓万事仍然需要你们相助，自然也会开出相应的酬劳。”
他可真的就像一个人，optimu心想。一个通晓万事，与人对答如流的智能体。
“你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问题。在很多人眼中，魔力神球就是一个会不断存储，不断自我学习和完善的超级计算机。”管理员幽深的蓝色光学镜深邃而锋利，一眼就看穿了optimus的所思所想：“实话跟你说，早在很久之前，魔力神球的使用权在于王族手里，而不是后来的功能主义政权。魔力神球虽然说为王族所掌控数个世纪，但是寻求魔力神球的帮助，也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从魔力神球内查找到所需要的信息。关于功能主义政府为什么要封锁魔力神球，我暂时只能告诉你，他们做不到进入‘深潜’状态。具体的事情经过，你找到所要知道的东西后自然就会了解。”
说到这，管理员忽然话锋一转，似乎又开始故意卖起关子：“然而很可惜，即便是王族，你的先辈们大多数进入魔力神球后都没能看到魔力神球的本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optimus默不作声地捧着杯子，管理员轻轻打了个响指，optimus的杯中又是满满一杯温度正好的能量液。年轻的prime看着杯子，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杯壁。他没有立刻回答管理员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看向环绕在他们周围一直螺旋向上几乎望不见尽头的书架：“既然魔力神球属于一个不断在存储塞星上发生的一切的超级计算机，但每日那么庞大的信息存储量，就算我们科技能以黄金时代的发展速度相当，不出一个世纪，魔力神球就将超负荷运作。但是魔力神球却事无巨细，记录了涵盖从创建之初到现在所有的历史，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呢？你想问什么？”管理员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看得出他非常欣赏面前这位年轻的prime，同时也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optimus下意识微张着嘴要说些什么，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放下了杯子，重新将目光看向管理员，一言不发。
“你不是他们，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选择你。”管理员微微挑了下眉，满意地喝下一口能量液。
optimus深吸一口气，看向四周：“Megatron呢？你还准备继续用数据洪流关他多久？”
“他和你不一样，他还不是prime。”管理员放下茶杯，示意optimus无需过分担心：“我对他不算特别了解，虽然你也一样，但是我对他的关注度，远比不上你和他身边的那个小朋友。我总得要对他进行测验一下吧？而且你们想要了解的可是魔力神球数据下非常深的东西，你们必须要证明你们有能力'下潜'到那么深的程度才行，我也要根据他CPU所能接受的程度设定一个合适的阈值防止他烧坏自己的脑子。”
optimus皱着眉头似乎仍有什么想要说的，但是管理员不以为意地摊手：“对于海量的信息你们要有足够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才行，这也是作为prime的硬性指标之一。你放心，要是他没有能力，我会安全放他离开。大不了让艾杰琳背他出去，只要他的那位小伙伴不觉得丢脸。”见optimus一直盯着他不说话，他这才肯嘟囔着松口：“好啦，知道你时间紧，我这就把那部分的记录给你调出来，帮你设置了防火墙，他那边还需要一会，你要不要先一个人试试？”
水箱里的tf点了点头，将一根数据线路链接到自己后脑的接口内，感受到一阵令人浑身酥麻的电流后，缓缓躺下。在他渐渐沉入水中意识还没有完全抽离的时候，他听见了管理员自顾自的话语。
“任何生命都无法与宇宙的寿命相比肩，prime。这是你们这个种族得到近乎永恒生命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管理员阖上眼，平静的语气内透露出一丝疲惫，似乎这一切他早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与恒星般等长的寿命，无与伦比的灿烂文明，数次从没落中崛起，又在极盛中灭亡。”
-
阿尔茜倚靠在入口的一侧闭目养神，正当她准备进入暂时休眠状态时，通讯系统内有了响应。
现如今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通讯线路，尤其是这个拨通她线路的名字。
她接受了对方的通讯请求。
“是谁？”
“还以为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已经被淘汰了。”对方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进入魔力神球了吧？”
“有什么事？”
“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啊。”通讯线路另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把这条线路给他转接一下。”见阿尔茜没有回答，对方笑了笑：“放心，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他一些他可能感兴趣的事情。”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们吗？”阿尔茜冲线路那头冷声道。“而且魔力神球肯定会监听你们的对话，难道不是吗？”
“你信不信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想干大事。他想救塞星。”线路另一头不紧不慢地回答，并不在意阿尔茜继续拖延时间：“安心地把线路转接给他吧。”
他的每一个字词的音节都在流露出旧贵族独有的和软与礼貌，让人无法开口对他表示拒绝，饶是阿尔茜也有些犹豫了。她思索片刻后，想到不能错失任何一个机会，最终还是将线路转接给了optimus。
线路内的电流音断断续续沉默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接通了。
“你好。”
声音有些年轻，很像optimus，但阿尔茜很清楚，这个声音并不是optimus，当然也不是Megatron。
“啊，”听到这个声音后对方略微感到惊讶，居然识破了魔力神球的伪装，直截了当地说：“他在里边？也就是说，他已经开始接触数据库了，对吧？”对方的声音里传来微微的沙沙声，似乎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应该清楚我会锁定你的位置。”魔力神球说。
对方笑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藏起来。”说完这句他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好啦，他醒了就把信号给他，我就是想跟这位新任的prime聊一聊。这事你可是做不了主的，有些事情我知道的远比你还要多。”
交代完事情，他暂时将自己这条通讯改为静音，继续保持线路通畅，思索两秒后，回头缓缓走向身侧的王座。远方人工太阳的一束光线庄严地从斜上方橱窗投射进入，将王座与基座照亮，他端坐在王座上，如同教皇一般，接受圣光的照耀。
他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靠在王座上，抬头看向头顶斜上方透过来的阳光，室内平常微不可见的灰尘在光线下上下缓缓地浮动着，他入迷般地看着那些微尘，时间在他周围仿佛慢了下来，就连那个金色涂装的tf从王座一侧走入，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将一个东西交到他手中。
“他终于想好了。”王座上的人接过那个被硼硅玻璃装着的矿晶，金色涂装的tf则用他那咏叹调般的声线说道：“是的，领袖。经过检验除了形态有所不同，它的具体成分和我们所预想的一样。不过他把这个交给我们时，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
“是吗？”领袖对此早有预料：“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并不了解它的力量有多大。之前也仅仅只是以些许粉末存在于塞星，科研领域对于这种物质的成分知之甚少，甚至一度将其当作一般的杂质给处理掉。”他将矿晶交还给对方：“那么我们的计划还是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的。”
“那么他们……”
“你还不清楚我吗？支架。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暴虐，不守信用的人，更何况领袖绝无戏言。”领袖那充满力量的蓝色光学镜目光饱含着怜悯，庄重且威严地看着支架：“不要为难他们，带他们四处走走吧，别让他们太过无聊。但你要记住，别让他们走丢，让地底下那些家伙伤害他们。”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意有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