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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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薛紫言的强烈要求，南宫寻终于答应为他单独申请一个住处，可却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不过是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罢了。
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上朦胧的月色，很清澈，很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薛紫言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这绯红的月色也只有在这绯月国才看得到，难怪是如此的国名，说来也奇了同一个月亮却只在这绯月国境内看是这般艳丽的红。拿起桌上的酒便灌了一大口下去。又抬起头，看见一片黑云慢慢遮蔽了月光，黑暗中的冷风吹着他雪白的衣摆，乌黑的长发，拾起一缕头发，看着不由得摇摇头，虽说这古人留长发不假，可这头发也太长了都碰到膝盖了。
一滴，两滴，三滴，雨丝落到了他的发上，手上，脸上，他伸出小巧的舌头添了添嘴角，嗯，果真是苦的。心中大喜，抱了酒坛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皇上，夜深了，请去休息吧。”顺德看着坐在龙椅上批奏折的皇主子，他这个主子是个明君，而且是绯月建国以来的最圣明的君主，可他这个皇主子太冷，太无情，心里不知道有多少的苦在堆着，就因为如此他更心疼这个日夜操劳的皇主子。
绯岚寂抬头看了看屋外，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他摇摇头，对着顺德说“朕今日住在这御书房就好。”
“皇上，这……恐怕不行。您忘了太皇太后的嘱咐……”绯岚寂听完这话身体一颤，幽幽的叹了口气“摆驾静月斋。”他对着男女之事向来就没什么感觉，这后宫之中无论嫔妃男宠都是太皇太后给招进来的，自己实在不好拒绝，又不能违背太皇太后的懿旨，只得每日随意去一宫中以求安宁，而选择静妃无非是她在这后宫三千佳丽中相对来说比较安静。
走到御花园时，自己还在低头沉思刚刚奏折上的事儿，不料被顺德的一声尖叫给吓了个激灵，“你见鬼了？”绯岚寂开口冷冷的问道，没想到顺德当真点了点头，还把手指向前方。
绯岚寂随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人站在桥上，只着了一层单薄衣物，站在细密的雨中，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只见那人缓缓抬起手，手面朝上，雨丝就那样落在他的指尖上，由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轻轻滑落到那衣袖上隐没了踪迹，那人放下手，随即又提起一酒坛，大口的灌酒，这俗人所做之事被他这么一模仿反而成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绯岚寂就那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料那人微转过头，没来得及隐藏眼神中的落寞孤凄，被绯岚寂看了个满眼不由得心重重的一颤。
薛紫言听闻不远处有响动，略微转头却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顺德和撑伞站在雨中的绯岚寂，慌忙的收拾起眼中的悲伤情绪，换上了原先那副灿烂的笑脸。
“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陛下怎么有闲情来这御花园玩玩呢？”
绯岚寂听后不语，只拍拍跌坐在地上的顺德“起来吧，是四公子。”顺德听了，赶忙起身接过主子手里的伞给主子撑着，绯岚寂慢慢走向薛紫言，“好像大晚上下着雨来这御花园玩的是四公子而非朕，不知朕这宫里的御花园有什么魅力吸引了四公子冒雨前来啊？”
薛紫言听后笑意更深了，眼睛眯了眯，仿佛有点醉意，却比以往的风情更胜了几筹。
“既然不想笑，就别笑了。”绯岚寂用手捂住薛紫言的嘴，挡住了他的笑意，薛紫言听了他的话低下头眨了眨眼睛，眼中的笑意也去的一丝不剩。“你知道什么？明明什么也不懂。”薛紫言紧紧握着拳，什么叫不想笑，他想笑，想大笑，想笑的眼泪都流下来，这样他就有理由哭了。
绯岚寂轻叹一声，脱下身上的斗篷给薛紫言穿在身上“四公子还是穿多点好保暖，这绯月可不比你们兰陵，深秋冷得很，要是病了，不但误了大事，朕也不好跟贵国皇帝交代。”
说罢便带着顺德往静月斋的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回头看薛紫言一眼。薛紫言站在雨中，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身体在斗篷里绯岚寂残留下的体温中渐渐暖和过来，不知是斗篷上绯岚寂留下的薄荷香味还是冰冷雨水的冲刷，薛紫言那一点点的酒意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有攥得越来越紧骨节发白的双手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别对我好，我不需要……也要不起。”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薛紫言便向着自己的小院慢慢地走去。
“皇上，那是四公子吧，怎么感觉跟宴会上的好不一样？”
“噢？怎么不一样？”绯岚寂看着低头思考的顺德，不由得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沉思了。
“宴会上的他，骄傲，嚣张，如同烈火一般，美得让人目眩。而刚刚的四公子，凄凉，孤独，如同冰雪一般，美的……让人心碎。”顺德顿了顿“总之，四公子是顺德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这宫里不论男人女人没一个比他美的。”
“你倒学的不少了？形容的还真贴切，这么说你不怕你那些后宫的主子们把你咔嚓了？”绯岚寂挑挑眉，这顺德，说的还真贴切，的确，他很美，不论是宴会上的他或是雨中的他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也许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同样受人瞩目的人，但这人的来历太稀奇，他不得不防。
“有皇上呢！奴才怕什么？”
“到时候想让我救你的命？门都没有，自己管好你的嘴也省得我费事。”
第二天下午的御书房中，薛紫言坐在下座的椅子上，时而喝茶，时而闭眼静坐，而龙椅上的绯岚寂也同样不发一言的安静坐着，仿佛昨天晚上那一幕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跟他们毫无关系。看着这两位沉着的主子不论是绯月或是兰陵的大臣再也坐不住了，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时辰了。
“四少爷。”桂丞相小声提醒道“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哦？哦！对了，关于这次来的目的我就直接说了，绯月是否真有意与我兰陵为敌？”
薛紫言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该说点什么了。
真够直接的……双方大臣不禁感叹起来，这真是有史以来最直接的使臣，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四公子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绯月国将领率兵向我国驻扎边界的将士叫嚣，难道是想撕毁万和条约向我国宣战？”语气中略有愤怒，兰陵的官员不禁抹了把汗，这四公子虽说平时脾气好但若认真起来威力不在皇上之下。
“自然不是，这边线战士直接听命于薛清，想必是那老贼所为，如今朕已收回兵权，自当严加管理，决不敢破坏条约挑起战争。”绯岚寂语气严肃，声音比平时略微大些，身边的大臣自然知道，这四公子的语气是让陛下不满了。
薛紫言听后沉默的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双方的官员均是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就这么僵着。
“有了陛下这番话，在下便安了心啦，回去也好跟皇兄交代。还望陛下言而有信。”薛紫言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双方官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当然，朕为一国之君，必当无戏言。”语气略微放缓了些，但依旧是冰冷冷的。
“不过……”一听这不过，所有人刚刚松下的那根神经又立马绷了起来。“在下听闻一个月后是陛下的寿辰，不知可否在这宫中多叨扰一阵？”
“自然，四公子有此美意，朕怎可不允呢？”无奈了，他到底想在这干什么？绯岚寂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好下逐客令，只好留他在这宫中，再作打算。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薛紫言的嘴角露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笑容，然后又挂上大大的笑脸对着旁边的南宫寻与桂思卿说道“南宫先生和桂丞相就先回国吧，把无影留给我就行了。”
“四少爷，这不行。”南宫寻站起身强烈反对。
“绝对不行。”杜思卿附和道。
“为什么不行？”薛紫言皱皱眉，“让你们回去是怕皇帝陛下一个人政务繁忙让你们回去分忧解劳，而且你们回去之后叫无闻把给陛下的生辰贺礼给我送来，这理由……够吗？”
南宫寻和杜思卿自知无法反驳，不说是违背主上的吩咐，而且还落了个佞臣的骂名。
“谨尊四少爷吩咐。”没办法，谁让碰上这么个任性的小祖宗，只能认栽赶紧回去找皇后娘娘商量对策了。
薛紫言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贼贼的笑了笑，这可是利人利己，让他们赶紧回去省得在这里让自己活活折腾死得好，况且自己在这里还能看着点防止出乱子。更重要的是那几个家伙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回去之后肯定又把他送回毒姬那儿去，他可不是傻子，在这多好有山有水有美女，有吃有喝有赌坊，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呢，谁在去陪那个疯女人试毒，谁就是白痴。
“四公子，再过几日便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次狩猎了，不知四公子可有兴趣一同前往？”绯岚寂对薛紫言问道。
“嗯，我去。”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生活幻想中的薛紫言一口答应了下来，完全忘了自己不会用弓箭，过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可又不能出尔反尔，算了硬着头皮上吧，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好，易涟、星芒，你们去准备一下。”
“是。”
薛紫言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还有两个银发之人，想必定是星易族人，看来这两人果真是没去参加自己的开启仪式，否则身为星易一族的人怎会不认识他这个堂堂圣子？
要不是看到这两人，倒是忘了绯岚寂无视星易家无视自己的这份‘伟大壮举’，既然人家都给了这么大个礼了，自己也当还礼不是？绯岚寂你等着吧，这就还你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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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啊！阳光明媚啊！这种好天气应该在家睡觉不是？可是，此刻的薛紫言却正坐在那匹汗血宝马上昏昏欲睡。
“哈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番说不出的慵懒却又带着道不明的风情，一旁的无影看不下去了，直接在薛紫言的耳边小声说道“四少爷，注意举止。”他这是好心，再不说让他们家少爷这么干下去，旁边的人都快被秒杀了。
“嗯，振作振作！”用手使劲拍了拍脸颊，醒了醒神，强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围场的影子，薛紫言兴奋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无影，终于到了！”当他拉着无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人诧异的眼神，这四公子也未免太……让人无语了吧。
薛紫言转头又看看一旁的绯岚寂，真不知道他是木头还是冰块，一路上一言不发就算了，还冷着一张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装什么深沉？！
“冰块。”薛紫言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再看他。
当到达围场，开始狩猎时，问题终于发生了，薛紫言看着手里的弓和箭，模仿着电视上的人搭好之后，才发现，自己这幅身子过去二十年可是既没干活也没练武，在毒姬那里也只挑了最轻巧的暗器来练，对技术要求很高但力量的要求比较低，如今要射箭了才发现自己那没二两肉的小胳膊拉弓射箭一系列动作下来不但方向偏了连射程都进的可怕。
沮丧的耷拉下脑袋，看来自己在这方面着实的没天份。
“四公子，难道说说第一次射箭？”绯岚寂看着眼前的人，这皇族子弟谁不是从小练武，跟随父兄去狩猎，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嗯……”拉长音表示确定的一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不曾练武，围场也不曾去过，何谈射箭。”
绯岚寂听后，对着薛紫言道“朕来教吧，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嗯？好啊！”有人教他射箭，免费的老师谁不要，虽然自己不喜欢学习，但这样下去也太没面子了，而且顺便趁这功夫整整他。
自己还在想着，绯岚寂已经从后面握住他的手，举起了弓搭上了箭，胸贴着背，绯岚寂还比他高出半个头，连呼吸声自己都能听得很清楚。这姿势，真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顺德和一旁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早就在那里窃窃私语说什么多般配之类的，而陪同来的几位妃子男宠一个个早就气的又噘嘴又跺脚，他们当时学射箭的时候也没让皇上手把手的教啊，虽说对方是使臣，但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偏偏这罪魁祸首还在想着怎么整人完全无视周围一派热闹景象，而且他直的很，这辈子还打算找个漂亮老婆然后过着一家三口的幸福小日子。
“什么声音！”薛紫言仿佛听到了点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朝前方掷去，只听得‘叮’的一声，银针和一只羽箭应声而落。“你会武功？”绯岚寂大惊，这暗器速度之快，这人耳力之灵敏，他刚刚还说自己不会武功不曾习武，鬼才信。
“嘘～只会使暗器。真刀真枪我可就不行了。”薛紫言侧耳倾听却听不出个所以然了，旁边的侍卫大臣早已乱作一团大喊着保护皇上。“笨蛋，难道不知道混乱中更容易出事嘛？”他走到前方，看了看地上的羽箭，箭头发着异样的光芒，有毒！这羽箭的形状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小心。”他回头对着绯岚寂的方向大喊一声，只见对方抽出佩剑凌厉的对前方一刺，止住了第二根羽箭的袭击。
薛紫言愣愣的看着他，这人武功不错，不对是很厉害啊！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这两支箭该不会是那人，不可能吧。不等的思考完，用力一腾空，施展轻功冲着箭飞来的方向追去。
“四少爷！”无影虽然自认为轻功很厉害，但比起家里几位主子还逊上几筹，更何况是这四少爷，自己的轻功更是跟他没法比，如今也只能尽量追了，要是远程战还好，如果是近身四少爷几乎没有赢的机会。
绯岚寂似乎跟他想到一块去了，紧随着无影向着薛紫言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