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姬传》含忘机

42、第柒章

　　次日，未早朝。
　　夫轩行至朝阳殿外，止了步子。
　　息梦从内殿出来，看到夫轩，道：“将军来了，女帝有请。”
　　夫轩的剑眉微蹙，五指握紧了紧。
　　息梦见他未动，催促：“怎么了，走啊。”
　　“女帝她……”夫轩沉了声音开口。
　　息梦看他。
　　“没什么。”夫轩抬步，走了进去。
　　息梦摇了摇头，随之而入。

　　女帝在寝殿中，发髻未曾梳起，长长的发拖垂至地，她半倚在榻上，星眸微眯，在半梦半醒之际。
　　夫轩又愣在门口了，息梦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他微一蹙眉，这偌大的寝殿中弥散着一些靡靡之味，越靠近女帝，味道似乎更重一些，还未散尽。而他抬起的步子，再次落下去时变得沉重，再提起向前又有千钧之重。
　　如同帝都街头传言的那样，女帝变了。女帝爱上了一个心族男子，与他夜夜承欢。为了与他相守，女帝想要退位，把火族这副没了卿矣的烂摊子交给那两个弟、妹。
　　但火族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以前只要女帝想要他做的，他都会服从；可是现在呢，他欠着另外一个女人，一份如何也偿还不尽的债。
　　当在女帝的榻前一尺他站住了，呼出的气息没那么稳健，乱了一分。因为女帝她的衣裳根本没有穿戴整齐，丝绸薄衣松松的搭在身上，随处可见白皙的肌肤，与墨发交缠间更显动人。
　　他眉峰紧蹙，低下头，沉声道：“臣参见女帝。”
　　“嗯。”女帝果真翻了个身，雪白的胸乳露了出来，但是夫轩低着眸，而女帝很快换了个方向继续睡，给他留了一片曲线姣好的背脊。
　　他等了女帝很久，以为女帝要吩咐他了，可是大约过了一盏茶，女帝的呼吸渐渐均匀了。他也不说话，跪在女帝榻前。

　　直到午时，息梦进来给女帝送膳，看到跪在榻前的夫轩，她眸中闪过惊讶，接着便将女帝唤醒了。
　　“女帝，女帝。”息梦唤着女帝，“已然午时了。”
　　“嗯？”女帝悠悠醒来，“已经这么晚了。”息梦扶着女帝起身，女帝揉揉眼，看到了榻前的夫轩，夫轩也抬头看她，而后他瞳孔一缩——女帝什么都没穿。
　　一时间，他的眼眸定住，忘了移开。而息梦恍然醒悟要为女帝遮掩，要将他轰出去时，女帝抬手，只淡然地让她把榻上帐子垂下。
　　女帝的身影在一片朦胧中若隐若现。
　　他亲眼看着女帝一层一层，将玲珑的曲线遮掩，将长发束起，再清晰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已恍然无神。
　　“喂。”女帝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动。
　　他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重新恢复清冷：“女帝。”
　　“起来吧。”女帝淡淡说。
　　夫轩屈膝，起身，未曾因为跪了几个时辰而有意思僵硬迟钝。
　　女帝坐到镜前，说：“老规矩了，过来帮我挑簪子。”
　　夫轩便走过去，到她身后。夫轩早就习惯了，只要是关系卿矣的事，女帝都会以这种方式……惩罚他。
　　“你昨日说……”女帝悠悠道，“你想去边疆找卿矣。”
　　“是。”他沉音。
　　“是愧疚还是什么？”
　　夫轩不言
　　女帝轻笑，看着镜中的夫轩：“你对我忠心耿耿，守在我身边那么久，也是在报答我对你的恩惠。”
　　夫轩还是不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他只想转移话题：
　　“女帝勤政，这么多天不早朝恐荒废了政业。”
　　“呵。”女帝凉笑，“卿卿都不在了，我要这火族江山何用？更何况，那两人为这帝储之位，想必绝不会使火族沦亡罢。”
　　夫轩再次无言以对，从她的话中能感觉女帝是走定了。至于那帝储之位，与他无关，但若是为了偿还那份债，那个人却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