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会朝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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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是齐都最大的一家酒楼，因着齐都的天气到了秋冬季节总是烟雨蒙蒙，在这齐都北称又有一条无际的河上总是弥漫着雾气，俗称雾河。而这烟雨楼就建在这河畔，杨柳偎依，远山近水，雾气朦胧，是达官贵人最爱去的聚会之地。
这一日，欧阳鸿就在这里宴请了朝中一些青年大臣，其实也是为了向叶子淇正式介绍这些青年才子，国之栋梁。当午时快到了，欧阳鸿才领着叶子淇踏入三楼的贵宾包间里。
“臣拜见二殿下，三殿下。”
“哈哈哈，起吧。”
“诺。”
欧阳鸿带着叶子淇居于主座之后，也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就坐，待大家都就坐后，一旁的丫鬟也开始斟酒布置菜品了。叶子淇环顾房内的情况，除了自己和欧阳鸿还有五人。看其年纪均不超过三十岁，想来都是朝中新进的官员。
“今日，鸿宴请各位在这烟雨楼聚会，纯属私人聚会，一来是和各位兄弟聚聚，二来就是为大家介绍一下我这三弟。”
“鸿殿下客气了，这齐都谁人不知，能得鸿殿下宴请之人都是俊杰之流，是我等的福气能获得鸿殿下与淇殿下的赏识。”
“哈哈哈，不愧是吏部的啊，余直就是会说话啊。”说着，欧阳鸿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一手揽着叶子淇的肩膀，一手指着众人开始一一介绍。
“这是吏部侍郎余直，可是个万金油啊，没有他打理不了的关系，这朝廷上下恐怕就属他没有仇人了。”
“这是户部侍郎田青，颇的父皇的赏识，咱们大齐的财政可掌握在这小子手上哦。”
“这是兵部侍郎淳于骅，他父亲也就是兵部尚书大人。”
“接下来这位可千万不能得罪的，他可是御史台的少常大人，李扬，咱们这些皇子皇孙，朝廷官员可都在他们的监督下的。你可得小心他随时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
李扬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鸿殿下真是损人不带个脏字的啊。叶子淇和在座的人都被欧阳鸿的话给都笑了，然而此时却独独一人不言不语，面色沉静的喝着杯中的酒。叶子淇看着身旁的这人，试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那人仿佛才发现身边有人一般，看看了叶子淇，举起手中的酒杯，沉声道：“在下寇明睿，忝为礼部侍郎。”
余直闻言不禁笑道：“明睿，谁人不知这里除了两位殿下，你就是身份最尊贵的人了。”
淳于骅微皱眉头，见叶子淇一脸茫然，遂解释道：“三殿下，明睿是护国大将军寇大人的长子。”
“哦？”叶子淇闻言颇为惊讶，这寇纵元当初可是反对自己母亲的主角之一啊，据说这寇纵元掌握了大齐三分之一的兵力，当可谓朝廷重臣了。
“身份尊贵又如何，不过是世俗的枷锁而已，有志不能伸，忝为当世男儿也。”言罢，寇明睿又饮一杯。
“好了，介绍也介绍完了，大家都用膳吧，明睿，少喝点。”
在席间大家都谈论着当世的风情，朝廷的政策，官员家的一些小八卦，叶子淇看着众人的洒脱，心道这些人应当是二哥的知己吧。大家都少年峥嵘，正是崭露头角之时，身为少年二郎都想靠自己拼搏出一片天地。酒一杯一杯的饮尽，天色也逐渐暗去，欧阳鸿和其他几人都逐渐醉倒了。叶子淇用内功将腹中的酒逼出，喝了杯醒酒茶算是稍微恢复了神智。
看着那横坐在窗沿上的身影，抱着一壶酒坛，窗外的月色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那人脸上是平静的，但那眼中的不甘却是掩不住。
“明睿兄。”
“恩？淇殿下醒来了，明睿还以为今日又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呢。”
“明睿兄，喜爱这夜月之色？”
“不爱，只是爱这夜晚的静，让我心安。”
叶子淇扶着窗栏，看着窗外淡淡的雾气中那奔腾流淌的河水，不知是否喝酒的缘故，叶子淇的心中有股冲动，想要就这样放开一切去遨游这片大地。
“这河水真是自由自在，可去想去之处，无牵无挂。”
“额？”寇明睿吃惊的盯着叶子淇，仿佛在茫茫尘世中突然发现一个同类一般，“难道淇殿下也有这般感觉？”
“恩，是啊，爱这自由自在，却不得不负起这尘世中的责任，谁让我就是一俗世中人，有太多的牵挂放不开，舍不下了。”转身看着仍跨坐在窗沿上的寇明睿，笑道：“想来明睿兄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吧。”
寇明睿避开叶子淇的眼光，看向窗外，就在叶子淇以为两人的对话结束了时，他却低沉的说着：“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轨迹，别人都羡慕我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父亲，我的身份在这大齐来说可以说是皇子之下的尊贵了，可是，就因为这一切，我却不得不在十八岁那年就独自离家到了这京都之地。或许别人认为这是我的荣耀，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可是我却知道，我不过是一可怜的棋子，是皇上制衡我父亲的棋子。”
寇明睿深吸了一口气，可以看出来，这些话他憋在了心理很久很久，或许即使是他的好兄弟欧阳鸿都不曾知道过，今夜却莫名的对着叶子淇吐露了出来。他不知道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于当今皇子听会有什么后果，或许那最不好的后果正是他要的一种解脱吧。
“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却不得不为了父亲，为了家人而留在京都，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打下一片天下，向我的父亲，向全天下的人证明，我寇明睿是比我父亲还厉害的大将军。可是皇上却只给了我一个礼部侍郎的闲职。我每日除了吃吃喝喝睡睡的生活还能做些什么，枉我身为男儿身，却不得施展抱负，不得大展拳脚，只能做着自怜自哀的文人墨客。哈哈哈哈。老天爷，这就是我寇明睿的一生吗？”
寇明睿将怀中的酒坛扔向远处，只能听到一声沉闷的落水声，他那猖狂却又无奈的笑声让叶子淇感从中来。
“如若，我说，我能让你走上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让你向所有人证明你的能力呢？”
寇明睿跳下窗来，抓住叶子淇的肩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太需要一个机会了，可是从来没有人给自己机会，皇上因为自己的父亲防着自己，父亲为了大齐镇守边疆并不在一起自己这个儿子。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却说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是否该相信她呢？自己是否该抓住这个机会呢？
“效忠于我，我给你一个打天下的机会。我，欧阳淇以欧阳家的姓氏，向天地神明起誓，只要你效忠于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你去打这天下，完成这千古霸业。”
“选择吧，寇明睿。”叶子淇目光夺目的看着寇明睿，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帝王的气势，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跟随我。”
那双手如它的主人一般还带着一丝稚嫩，可是却让人不可抑制的信服于它，就像如今的叶子淇一般，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即使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可是寇明睿的心里却是波涛起伏，仿佛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跟随她吧，陪她去完成这霸业吧，她一定会是这世间的帝王。
握住那双手，缓缓的单膝跪下，虔诚的埋下了自己的头颅。
“寇明睿愿一生跟随我主欧阳淇。”
醉卧在酒桌上的欧阳鸿此时终于扬起了嘴角。
多年之后，当寇明睿成为了天朝大将军时，当他统领百万雄兵时，他曾说过，吾之一生，上不跪苍天大地，下不跪父母双亲，惟跪于吾之天帝，欧阳淇。
叶府，书房。
叶子淇回到府中之后，就将今日在烟雨楼的事尽数告诉了老萧等人。待叶子淇说完，思言不禁有点担忧，“殿下，我们如此行事，会不会引起你父皇和你皇兄的猜忌，要知道，历代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拉拢朝臣。”
“应该不会，父皇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不会对我有所猜忌，而大哥和二哥，我总感觉。”叶子淇摸着鼻梁，紧皱着眉头，“我总感觉大哥与二哥有意让我培养自己的势力，仿佛想将皇位传于我一般。”
“不会吧？景殿下才是太子啊，而且鸿殿下是二皇子，他们怎么会想要培养殿下呢？”
老萧笑着摆摆扇子道：“思絮啊，凡事皆有可能哦，要知道太子和二殿下并不知殿下为女儿身，而太子殿□□弱多病，朝不保夕，鸿殿下又性子粗莽，不喜勾心斗角，所以，他们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好了，别说这些事了，大哥和二哥的想法我们大概知道就好，不必在意太多。思絮，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麻烦你多多照料一下我大哥的身子。
“殿下，思絮不敢请功。”
“恩，我知道的。思言，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
“少爷，我已经拿着皇上的旨意从皇家暗卫处选了二十人，然后又从民间找了二十人，这些人都是孤儿。我现在准备将他们分为三组，一组叫暗卫，负责收集情报、跟踪、刺杀；二组叫战卫，负责杀敌、保护主子；三组叫毒卫，负责研究医药毒术。而暗卫和毒卫分别十人，战卫二十人，不知道殿下觉得这种安排如何？”
叶子淇听了思言的安排，点点头，以后自己有了这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很多时候行事都会方便安全许多。
“殿下，请您为这个暗卫取个名字吧。”
“就叫影子吧。如影随形，永不背叛。”叶子淇很是得意于自己的文采越来越好了，却不料换来了其他三人的白眼。“思言，我已经让文海在城外买了座别院，过几天你就将这群人带过去。教授暗卫的人，我会让文海从他们陈家的暗夜里寻来，毒卫就只有麻烦思絮你了，至于战卫就由你亲自教授。我希望在一年后看到一支无往不胜的影子，你可做得到？”
“殿下放心，思言一定不负所望。”
“恩，起来吧。”转而望向思絮，叶子淇询问到：“思絮，最近你们的事忙的如何了？”
“殿下，在文海的帮助下，我以自己的名义收购了几家药堂，现在更名为齐思堂。文海也在逐步的拓展陈家的东来居客栈在齐都的营业。而流烟嘛，据说她已经买下了齐都最大的青楼胭脂楼，现在更名为醉红尘。不过因为流烟扬言要开一间最特别最大的青楼，所以目前那里还在重新修建。”
听着思絮的汇报，叶子淇感到很是满意，虽然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可是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多的朋友帮助自己，说来真是欣慰，想着想着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许多，看着一旁装深沉的老萧，叶子淇不免打趣道。
“老萧啊，现在看来我们都有进展了，可就剩你没什么成果了哦？”
“怎可，怎可，我老萧堂堂卧龙诸葛，怎么会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屁孩。”说着，老萧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张，递到叶子淇面前，“这是老夫这段时间拜访各位名儒收集到的资料，虽然这些人不过问朝政，却是当代大儒，无一不是当朝元老。就说这文士阁，是当初开国皇帝建造的，其中集齐各种文史资料，还有历代皇帝的功过录。据说，这文士阁有上督天子，下察百官的能力。所以啊，老夫认为，这份名单上的这几位大儒却是殿下有必要去拜访的。要知道，当初当今皇上之所以能够无畏九王爷手中的兵权而顺利即位，可是和这群大儒脱不了关系。”
叶子淇看着手中的名单，却是没想到这群文官也有这么重要的作用，想来在古代，的确是什么都讲究一个礼义廉耻，看来日后要好好去拜访一下这些古板的大儒些了。子淇将手中的纸条收好后，对三人挥挥手，“夜深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会去早点休息吧。”
“是，殿下。”
关门声响起，空荡荡的书房中独剩叶子淇一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没有人能听到她轻轻的重复着一句话。
“溪然，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会朝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