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醉红尘》青梦

19、月桂楼（下）

　　“我就要娶她。”
　　“啊”
　　子淇一怔，她看见其他人望向自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一看，原来自己还将月流烟搂在怀中，她也是惊恐的看着自己，子淇赶紧将手放开，向旁边移开了一些距离，尴尬地揉着自己的头，却没有注意到流烟那失落的眼神。
　　“绝对不可以。”欧阳鸿一脸正色地从房间中走出来。
　　“为什么不可以？子淇，我支持你。”随后出来的北都达笑嘻嘻的，看着子淇美人在怀比自己娶媳妇还开心。
　　欧阳鸿瞪了北都达一眼，走下来将子淇拉到一旁，低声地说道：“子淇，你要清楚你的身份，这女子纵然再好，你也只能将她做为一场美梦，切不可当真。更何况，今日你的言行，他日很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再说，这易迅对我大齐的重要性你也是知道的，不可任性妄为。”言罢，欧阳鸿转身对众人拱手，道：“各位，今日我家小弟喝了些酒，说了不当说的话，还请各位莫放在心上。既然这易公子如此心仪流烟姑娘，我就将这流烟姑娘......”
　　“慢”
　　众人抬头，一位蓝衣的华贵公子从雅间中走出，许久以后，子淇仍然认为，或许自己对南宫溟的讨厌就是从他自雅间中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的,那阴沉的脸，那诡异的笑。
　　“所谓英雄配美人，我想，易公子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子是他人所赠吧。”
　　“那是当然，本公子要的东西从不需要他人赠送。”
　　听着那阴沉沉的声音，欧阳鸿就来气，再一听易少爷在那里被南宫溟牵着鼻子走，心中就更气。据说易迅从不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和各国的暗中联系，甚至只在朝中为他谋了一分闲差，所以这易公子根本不认识欧阳鸿等人。
　　“既然如此，我看要不然咱们就以江湖人的方法解决。易公子和叶公子比武，以胜负来决定这流烟姑娘的去留。”南宫溟倚在栏杆处，淡淡的说着。仍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不用了，我们自愿认输。”
　　“二哥”
　　“子淇莫再说什么，二哥希望你能警记自己的身份。”
　　北都达看见这群人在这里磨蹭着，不耐烦地说：“我说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麻烦，喜欢就去抢嘛，在意那么多礼数干什么呢？子淇，莫听他的，你若喜欢就将这流烟带回去，当个妾侍又怎么了，就你们这里的东西麻烦。”
　　“北都兄，休要胡言，怎可让这青楼女子辱了子淇的身份。”
　　子淇被欧阳鸿的话吓得一怔，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却听见身后有一个空灵却带着诱惑的声音响起，“叶公子，如果你对流烟并无意，那么就请你现在离开吧。流烟宁可栖身于这烟花之地，也绝不会让人任意践踏自己的尊严。”
　　“你，好大的胆子。”
　　“二哥，莫再说了，这件事就让子淇自己处理吧。”子淇打断欧阳鸿的话，看着流烟眼中的哀伤与倔强，子淇知道，自己又沦陷了。哎，谁让她叶子淇就是看不得这样的女子受呢。“易公子，子淇愿意和你一比高下，若子淇赢了，希望易公子以后莫再纠缠流烟。”
　　易少爷看见子淇那瘦弱的样子，心中就暗喜，这种身板还想和我斗。可是，当他听见那几人称呼对方时涉及的名称，就大概猜到了这几人的身份。本想算了，可是心中又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见楼上那个蓝衣人说“易公子如若不嫌。可否让在下替你比试”，易公子一听正中自己的下怀，很是高兴，就同意了。
　　南宫溟手撑栏杆，跃到了台上，眼神犀利地看着子淇，心道，今日我就要让你叶子淇知道，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说罢，拔出了手中的剑，指着子淇。其他人都碍于南宫溟的身份不好出手，欧阳鸿看了看子淇也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思言走到子淇身旁，将手中的剑递上，“少爷，用我的剑吧。小心。”子淇对思言点点头，提剑上前。
　　南宫溟持剑刺向子淇，子淇本就无心与他争斗，只希望将他制服，哪知道南宫溟的招试颇为狠辣，每一招都刺向死穴，逼的子淇节节败退。子淇在被逼到台边时，一踏脚，跃上了二楼的楼沿处，单手抓住栏杆。还未等子淇回过神来，南宫溟一剑砍来，子淇往旁边一跃，刚才驻留的地方已经被剑气破坏，而子淇的衣服也被砍出了一道口子。子淇一怒，再也不手下留情，也开始反击南宫溟。就在两人的比试进入白热化时，只见子淇跳到半空中拉住中央悬挂的花球，反手一剑，挡开了南宫溟刺来的剑，又是提腿一脚，南宫溟脚下没有着力点，硬生生地被子淇踢在了胸口处，落在了台子上。两个护卫落在了南宫溟的身旁，拔剑欲和子淇决斗，却见子淇笑着说：“难道殿下要反悔做小人不成？”
　　南宫溟狠狠地看着子淇，咬牙切齿地说：“叶子淇，我要你知道，得罪我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一旁的易公子见这几人如此不简单，也不愿多待，带着家奴就悻悻地走了。
　　看着南宫溟离去的背影，子淇转身走到欧阳鸿面前，傻傻地笑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欧阳鸿。欧阳鸿看着如此可爱的一张脸，很是无奈的甩出一叠银票，说道：“改日太子哥问起，我可不管你。”子淇拿着银票，对欧阳鸿感激的笑笑，走到老鸨面前，吩咐道：“麻烦你先照顾好流烟，我明日自会来接她，这些钱你拿着，就当做我为流烟赎身的钱。”
　　那个老鸨拿着那叠银票，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一堆去了，殷勤地说：“流烟能够得到公子的厚爱，是她几辈子羞来的好福气，公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流烟，等候公子大驾。”
　　子淇笑笑，走到流烟面前，看着伊人憔悴的面色，想必今日她已是身心疲惫了，“姑娘，今日之事是子淇的几位朋友唐突了，待明日子淇自会向姑娘解释。今日子淇就不打扰了。”
　　子淇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公子”就转身过去，看见流烟拉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女孩，着急地说：“叶公子，这是我的丫鬟水儿，我们相依为命多年，我实在不忍让她流落在这烟花之地，不知公子可否...”
　　叶子淇摆摆手，转身对老鸨说：“老妈妈，我想我给的银子让你再送我个小丫鬟应该不成问题吧。”
　　“当然，当然，公子想要尽可拿去。”
　　“扑通”
　　那个小丫鬟跪在子淇面前，连连磕着头，“水儿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子淇笑着上前扶起她来，对着思言说道：“思言，回府。”

　　陈府。
　　“少爷，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提前告诉溪然一声？”
　　“恩，我一会儿就去和溪然说。思言，你明日准备马车，我们去将那两个姑娘接来。”
　　“少爷，你是否喜欢那个流烟啊？”
　　子淇看看思言一脸的担忧之色，不禁大笑道：“思言，你又多想了。我只是觉得那姑娘甚是可怜，而且，她那股倔强到是让我颇为欣赏。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溪然了。”
　　子淇穿过走廊，走到了溪然居住的小院门前，子淇轻轻地走进去，却看见溪然独自站在院中的树下。溪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本就瘦弱的身躯在晚风中显得摇摇欲坠，身旁是飘落的白色花瓣，溪然抬头望着星空，子淇却注视着这道动人的身影，两人就这样在夜空下，清风中,久久地站立着。
　　“恩，叶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
　　子淇被惊醒，看见身旁为溪然拿来披风的紫儿，再一看溪然，她也正含笑地看着自己。子淇拿起紫儿手中的披风，吩咐紫儿离开后走向树下的溪然。子淇轻轻地为溪然披上，小心地替她系上带子，嘴里还小声地埋怨着：“这么冷的夜，为何还跑出来呢？一会儿着凉了就不好了。”抬起头看见溪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尴尬地笑了笑。
　　溪然拉起子淇的手，柔声说着：“我在看星星，看子淇送给我的那些星星。”
　　子淇看着溪然的笑脸却觉得很是愧疚，自己这段日子忙着为自己的事奔波，不仅让溪然寂寞了，连沈大人的事也丢给了老萧和文海，想想当初对溪然的承诺，心中觉得很是难过,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将溪然紧紧地涌在怀里，脸颊爱抚地蹭着伊人的秀发，轻声说着：“溪然这几天一定很寂寞吧。都是我不好，溪然不会怪我吧？”
　　哪知道溪然轻轻地用手抵住子淇的肩膀，将子淇推开，微皱着眉看向一旁，没有理会子淇。子淇看着溪然，也感到很奇怪，问着：“溪然，怎么了？”
　　“我不喜欢子淇身上的味道。”
　　“我身上的味道？”
　　子淇揪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又笑嘻嘻地将溪然拥如怀中，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解释道：“今日和鸿殿下还有北都王子去了月桂楼，染上了胭脂味。可是，子淇没有做有负于溪然的事。子淇一回来就来找溪然了，所以还未回房沐浴，没想到我的溪然居然吃醋了。”怀中的人停止了轻微地挣扎，只是用手轻捶着那人的肩膀，“谁吃醋了，子淇只会欺负我。”
　　“呵呵，我就喜欢欺负你，最好是你能让我欺负一辈子。”
　　“啊，溪然你又咬我。”
　　溪然松开咬着那人脖颈的贝齿，抬起头，假装生气地说：“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子淇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溪然，手紧紧地搂着佳人。子淇的眼神迷霓着，看着那娇艳的红唇，子淇轻轻地将身体贴近溪然，吻上了那片娇唇，凉凉的。子淇亲吻着佳人，逐渐地用自己的香舌去尝试着开启佳人的贝齿，手稍稍的环紧，佳人的身体一颤，子淇的舌尖已经探入其中。轻轻地撩动着溪然的舌尖，允吸着香唇，手不自觉地在佳人的后背上游走着，挑逗着溪然的每一寸肌肤。
　　溪然看着此时的子淇，没有了平日的淡然，眼神中透着欲望的索求，感到他的舌在自己的口中游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任由他继续着。然而，当他的手在自己的后背滑过，逐渐向下移去时，溪然一惊，立刻恢复了理智，将子淇推了出去，脱离了那温暖的怀抱。看见子淇的眼神又惊慌转而恢复了平日的清静，溪然知道，他已经恢复了理智。想起自己刚才与他的行为，溪然的脸又再一次绯红了，深深的埋下了头。
　　看着溪然的行为，子淇以为溪然在怪自己的鲁莽，忙急着道歉：“溪然，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我...”
　　溪然看着子淇那涨红的脸颊，没想到平日口齿伶俐的他尽然也会有说不清的时候。溪然笑着，走上前去，轻轻地环住子淇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窝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人就是气不起来。感到他的腰似乎比以前又细了一些，最近多日不见，他似乎又瘦了很多，应该是太辛苦了吧。
　　“子淇”
　　“恩”
　　“最近很辛苦吧，子淇能告诉溪然在忙些什么吗？最近，你和思言天天外出，文海和老萧也总是不在家，母亲又担心着父亲，思絮也不太爱说话。我觉得，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我却只能等在家里，为你们祈祷着。子淇，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子淇搂住溪然的肩膀，安慰着：“溪然在我的心里是最重要的，只有溪然好好的，我才能专心的做事，所以，溪然怎么可能没用呢？最近，我和大齐的两位皇子走动着，文海和老萧在查沈伯父的事。溪然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伯父救出来的。”
　　怀中的人沉默着。
　　“子淇，你是不是想到大齐去，在大齐的庙堂之上成就一番事业？”
　　“溪然，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对你说明。至于到大齐为官，我只能说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的生命开始于那里，我就只能在那里寻找出路。而且，我也的确想成就一番事业，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子淇将溪然从怀中拉出，看着她，静静地说，“溪然，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看着子淇的眼睛，溪然相信，无论他有什么瞒着自己，他对自己的爱都是真的，而且他现在向自己许下了承诺，自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子淇。子淇，你知道吗，我一直憧憬的生活就是可以和自己相爱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我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是想和自己的丈夫，孩子一起快乐的生活。所以，子淇，我要谢谢你，是你带给我幸福的。”言罢，溪然早已埋下了自己的头，将自己脸上的红晕深藏起来。原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赤裸裸的表白会让这个傻子兴奋起来，哪知到他却良久没有说话，原本搂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抬起头，看见傻子向后退去，看着自己的眼睛中充满了失落与哀伤，脸色也突然间变的苍白，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溪然，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我给不了。”
　　溪然不知道子淇怎么了，正要上前询问，就看见一个仆人跑进来，说是陈文海在书房等着子淇，有急事商议。还未等溪然反应过来，子淇就早已随着那人离去。看着子淇离去的背影，溪然不禁感叹到，子淇，你的心中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觉得自己已经靠近时却又发现自己离的好远。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的面前逃离，难道你就如此信不过溪然吗？你就不能让我了解你的心结吗？子淇，我不会放弃，我仍旧相信，总有一天，子淇会向我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