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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赏花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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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樱瓣散落,皐月在樱香萦绕的环境里伸出左手,待几片樱瓣在合上的指间稍作停留后即打开指隙让它们离去。
“草壁同学。”
突然插入的声音中断了皐月的动作,她把残留掌心的樱瓣倒掉,目光转回说话的人身上。
梳着飞机头的男生一板一眼的说着委员长给他的命令:“委员长想要独自一人欣赏樱花,所以这一带的樱花树林已经全部被占领了,请你不要进入此处范围。”
“嗯。”
皐月没有吵闹,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他的信息后便走到最近“范围”的公园长椅坐下,打开她额外带来的文学名著安静地阅读起来。
面对男生口中的“委员长”她向来有一套应对方法。此刻这种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情况皐月也不着急,云雀君软硬不吃,她不认为对那个风纪委员使用暴力会有作用。
“范围”外的少女低头专注阅读着手中的小说;
“范围”内的少年则在听到声响后督了她一眼,然后像没事发生似的把视线放回漂亮的樱花中。
皐月把神思投入小说的时间没多久,就因突然而来的吵闹终止。
“我可没说需要跟谁先商量。再不离开小心没命!”那个风纪委员在面对另外三个意图打扰的男孩时可没有刚才那么礼貌,直接放狠话赶他们离开。
三人中的銀发少年最先忍受不了,上前用膝盖撞向他的腹部让他闭嘴。
皐月沉默地合上书本,把书本和文件夹放在旁边后便双手抱胸、背靠长椅开始看戏。
感受到注视的三人这才发现她的存在,銀发少年狱寺原本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们好。”皐月瘫着面与他们打招呼。
纲吉拉住了觉得被无视快要开打的狱寺,讪讪地回应:“草壁学姐,这么巧……不、等等,你在这里是不是代表……”
“我想说是谁这么吵,原来是你们啊?”
那个没来得及说出的名字出现了。
“云雀学长!”
听到骚动走过来的云雀没有理会皐月,而是跟纲吉三人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并在他们面前一拐抽倒那个他眼中是“废物”的风纪委员,实践了“非我自己,其心必异”的体现。
“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不太习惯站在众人之上。”提着染血拐子的云雀霸气地朝他们宣告自己的格言,“站在尸体上面我才会觉得安心。”
“呼啊……”
皐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呵欠。
看着有胆子把他的话不当回事的皐月,把“惊恐”这反应交得很足的三人:难怪她是校内“差点”与云雀平起平坐的女生……
现场一时静默,又有一道男声加入:“哎呀,真是美景啊!赏花的确是件好事——”
一个拿着酒瓶的醉酒男人应声而出,直至他的视线扫到皐月即摇摇晃晃地走向她:“不过樱花再美也不及你美呢~”
“嗯。”皐月冷漠以对,在男人撅起嘴说“来亲一个吧!”凑近她时用文件夹挡住他的脸。
“你真是害羞啊~”男人把手伸向她的大腿,“让我燃点起你的热情吧!”
皐月把文件夹转个方向卡在大腿与他的手之间:“不必了。”
“哎哟,云雀恭弥是你的男朋友吗?你认真地帮他划错处还写了好多字呢!”男人看着透明文件夹内的名字和内容朝她浪荡一笑,“不过没关系的,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他在那边。”皐月面无表情地指着不远处正在和纲吉三人及后来加入的婴儿谈话的云雀,又对他解释手中文件,“那些不是错处,是缺漏要补上资料的标注。”
男人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后总算离开了长椅朝云雀走去,问他有没有姐姐可以介绍后再被他用拐子一秒搁倒——皐月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存在意义。
“啊——医生没了。”
婴儿坐在树枝上,话中的语气毫不惋惜,语毕他直直地盯住皐月:“嗨,草壁皐月。阿纲他们正要和云雀比一场呢。”
“你好。”皐月记得这个轻松挡下云雀的婴儿,“课余时间没有穿着校服的打斗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你不担心吗?”
皐月抱着带文件夹慢慢走到众人面前,她背靠樱树,瞧着四个少年的茶色眼瞳没有一点温度:“他们死了我可以帮忙叫救护车。”
“那就拜托你了。”婴儿没有像纲吉三人那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是和云雀一样把这话当平常话听,“如果重伤的话请你帮忙看顾一下吧。”
皐月没有拒绝:“好。我的母亲曾是兽医,我也有一点经验。”
三人:“……”
婴儿又指着皐月对他们说:“为表公正,这次的裁判可是她哦。她是外人判决应该最能让你们信服的。”
“这怎么行呢!”狱寺第一个反对,“Reborn先生,这女人可是云雀那家伙的……”
被唤作“Reborn”的婴儿没有接受他的抗议:“现在开始。”
他的话让狱寺再不情愿也只好掏出炸|弹来开启与云雀的第一场打斗。
皐月看着对打的二人脑中却在想婴儿Reborn,看样子他似乎是沢田三人组的领导者,到底他们为何会听从一个小婴儿的话?Reborn的说话方式老成得很,莫非那次在理科室山本武口中那个提议玩任务游戏的小朋友是他?他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吗?
在皐月思考的空档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相继被打败,轮到拿着扫帚的沢田倒是让她挺感兴趣的,她可没忘记他之前在接待室的表现。
皐月认真地看着打得平分秋色的二人,尽管沢田会突然变强,但她却不认为云雀君会输。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云雀跪下了,一脸愕然地。
这个情景让素来面瘫的少女皱起细长的眉,默默地听着Reborn和那个叫“夏马尔”的醉酒男人解释原因。
Reborn看着皱眉不语的少女问:“皐月,你怎么看?”
对于对方忽然的亲昵皐月也不在意,已回复面瘫的她只是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云雀君不可能会输。”
“我就知道你会帮着他的!”狱寺握紧拳头气冲冲地朝她大喊。
“我只是陈述事实。”皐月用一贯的平板语调平静回应,“不算飘忽不定的沢田,你与山本跟我单挑都赢不了,更别提云雀君。以他的实力你们三人一起上也打不过他。”
“你!”她的态度令狱寺异常不爽,但打她又说不过去,有点无计可施只好气急败坏地向Reborn投诉,“Reborn先生!你快看看吧,她一点都不可信!”
Reborn像个无事者似的继续与皐月对话:“但是云雀的膝盖着地了喔。”
“那就输吧。”皐月说得很无所谓。
“这样可不行呢。你是裁判应该要给出一个确切的判决。”
“有分别吗?”面对Reborn的咄咄逼人,皐月首次与他的黑眼睛对视,“决定权在你们手上。我说是赢是输,与你们走与不走其实是两回事不是吗。”
Reborn盯住她回话:“不对哦,决定权就在你手上。黑手党可是很信守承诺的,即使那个是口头承诺。”
“……”
“Reborn先生,这样真的好吗?!”狱寺满脸不服与不信任。
Reborn却非常淡定:“既然说了让她当裁判,那她的判决我们就要遵从。”
“啧!”狱寺不能违抗Reborn只好转头恶狠狠地恐吓皐月,“你最好小心点说话!”
“云雀君违反了规定,所以赏花的地点是泽田你们的。”——这是皐月最后的答案。
自始至终皐月都没有说过一个“输”字,因为她不觉得云雀这样是“输”。其实她不明白为何Reborn要让她当这个根本不需要的裁判,不过对方坚持她就说吧。
至此Reborn忽然笑了:“你有点用处。”
皐月听不懂他的话,也没兴趣懂,看到云雀已站起来想离开她马上拦住云雀的去路把文件夹递给他。
“云雀君,风纪委员会交来的文件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修改。”
“让开。”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见他没接皐月也没动。
“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情。”头昏欲倒的云雀没有丝毫耐性,“滚开,不然我就宰了你!”
“……”皐月的气势因不悦隐约加强,“你不打算答应,就不要任由我等待你。云雀君……喂!”
看着对方突然急速逼近而慌神的皐月下意识后退,下一秒就被对方双手树咚困在樱树前。
“……”
皐月背贴树干、嘴唇紧抿,微睁的茶眸清晰地写着无措与狼狈,手中的文件夹更松手“啪”地掉到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明明应该一脚把他踹开的,但脚却竟然后退,莫非这种反应是因为云雀君比她强吗?
这么想著有点不甘的皐月脸上那些罕见神态已尽数退去,她冷静地观察起对面的黑发少年来:云雀微垂着头,从凌乱浏海间可见的墨瞳散涣、喘息略带粗重,脸色非常不好。
樱瓣仍在缓缓落下,皐月知道得了晕樱症的他并不是“霸道”地树咚她,而真的不行得站也站不稳要撑住树干才不至于倒下。
尽管现在的姿势有点尴尬,但皐月坚决不会低头弯身从他臂下穿过来离开,亦不后悔没有让开造成现在的局面。云雀君太自我,哲矢会纵容、其他人会因惧怕而顺从,但不代表她会,因为,她不巧也是个自我的人。
“我不让开你也不必用身体来宰了我的。”
“住口!”
云雀显然也不享受这种一般人眼中的浪漫,他似乎极力想重新支撑身体站立然而加剧的晕眩令他的脸色更差。
皐月与难得虚弱的云雀对视,其实她心里清楚正经事他通常都会配合,除非那天他心情糟糕,因此他的拒绝她一点也不意外,不过这人刚才的态度实在让她太不爽了……
她伸手抚向他的头发并在耳朵上方的位置轻轻按压:“闭上眼睛。”
“把手拿开。”云雀的目光携着不善。
皐月猜那应该是凶狠,不过她毫不在意:“你静不下心只会更站不起来。”
她直视云雀补上申明:“从利害角度出发我觉得这样做对你我都有好处,并没有帮你或救你的意思,所以请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
这边的二人正在周旋,另一边因他们声音不大而听得不甚真切、只观动作的纲吉三人对绯闻更肯定——
“草壁学姐对云雀学长好温柔啊……”
“十代目,我就说这女人跟那家伙是有一腿的!”
“云雀与草壁玩的游戏真有趣啊哈哈哈哈。”
没有作声的婴儿只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墨发的少年和少女;身倚树干的夏马尔则用略大的声识朝少女说:“按晕听区只能稍微缓解晕眩,对晕樱症是没有用的。”
“……”
“要不然这样吧,小皐月你亲我一下,我可以为你破例治好你的男朋友啊?”
皐月听而不闻,只是专心地留意云雀的反应,动作轻柔的手估算着时间适时离开。待云雀放下其中一只支撑的手她即闪身走开,弯腰拾起地下的文件夹后看了他一眼,简单说声“再见”就拿著文件夹转身打算回家。
“站住。”
皐月停下来回头看他。
“我记得给你们的东西没有任何遗漏。”
皐月顿了两秒,意识到他在说自已手上的文件时便跟他解释:“学校临时调整了要求,所以每个委员会的报告书都要作大幅改动……或是云雀君直接取得校长的签署,即可豁免。”
“嗯。”对于皐月提供的两种方法云雀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快捷”的后者,“我会让校长签署的。”
“感谢你,云雀君。”
几秒前面不改容地提了一个陷校长于不义的非法建议的皐月心想:看来与云雀君一起同流合污更有效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