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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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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拾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阳光已经偷偷溜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下,然后转头看着身旁的人,简无溘还在睡着,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隐隐勾勒出光芒组成的线条。
她弯了弯嘴角,刚醒来时的迷蒙已经散去,只留下一片安定。
被看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来望着她:“不睡了?”
阿拾察觉腰上多出了一条手臂,面上猛然一红,有些慌乱的点点头。
简无溘笑了下,“那便起吧,还有好些事要做。”
阿拾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做什么?”
“虽说家具是置办妥当了,可要办一场喜事,这些还不够……那些规矩我不太懂,不如去问问闻掌柜?”简无溘说着,已经坐起了身。
“不过也不用太过拘泥于礼数……还是要自己开心才好。”她一字一句的盘算着,阿拾却眨着眼睛,许久才反应过来。
昨夜她应了这人的话。
她们要成亲的。
哪怕都是女子,哪怕人妖殊途……似乎没人去考虑这些,至少现在看来,简无溘心里只想着又该添置哪些东西,红烛喜堂该依着哪里的规矩。
所幸她们二人上无长辈,旁无亲族,要请的客人屈指可数,唯一要等的一位——鸦,也在搬家后的次日,便赶了回来。
那一日明明同旁的一天没什么差别,只是阳光很好,风儿和煦,身着红裳的两位新人,也依旧同平常一般,相握着手。
什么十仙君,什么琢光仙人,在这一刻,只剩下了简无溘同阿拾。
鸦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她们跪拜成礼。
礼成,宴席散去,鸦便站在那里,对着阿拾笑了下。
阿拾便起身送她到门口,轻轻说了一句,“我始终欠了你一句话。”
鸦看着她大红的衣裳,回过神来,轻笑道:“你我哪里有什么欠或者不欠的。”
“但我还是要说一声,”阿拾漆黑的眸子眨了下,“谢谢你。”
鸦微微握紧了手,最终还是松开来,伸手抚了一下阿拾的鬓边,“你救过我,我自当还这份恩情……若是以后,以后你改了主意,我还回来寻你的。”
阿拾知道她心中真意,却没有应下,只是摇了摇头,“不会的。”
不会改主意的。
鸦只笑了一下,收回了手,“那我,便走了。”
阿拾点点头,目送她渐渐远去。
一转身,便看见同样身着红裳的简无溘。
她平日里要么一身月白衣裳,要么是其他素净的颜色,难得穿得这样浓艳,阿拾这一回头,险些又看惊了,等到发觉简无溘面上的笑意,又红着脸走了过来。
简无溘伸手抓住她,“若是觉得不舍得,不如留她住一晚。”
话虽说的大度,简无溘的手却握地紧了。
一旁的班筠呵呵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家会留在这?”
简无溘瞧了她一眼,小蛇立刻敛了声音不见了身影。
她二人携手进了屋子,大红的喜烛燃着正烈,床上的喜被也叠的整齐,简无溘拉着人坐在了床边,又拿起了一旁的酒杯,递了一杯给身旁的人。
阿拾漆黑的眸子映着烛光,有些亮晶晶的颜色,简无溘便笑了一声,“喝了这杯酒,可就真的成了。”
阿拾瞧着她。
她便继续说着,“成了之后,便再也找不得别人了。”
阿拾知道她听见鸦方才说的话,心里头微微动了下,“没有别人了。”
简无溘听见这话,嘴角轻轻弯了下,但还是故作犹豫地说道:“可若是以后十仙君有了其他的想法?”
阿拾听见这话,微微垂了下眸子,然后又抬眸看向她,“不会有的。”
简无溘以为她说,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心中自然满意,伸手勾住了阿拾的手臂,“交杯酒。”
阿拾看着她,眼底一片坚定,然后将手中酒送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会再有十仙君了。
她定定地瞧着身旁的人,伸手抚上她的眉眼。
简无溘凑近了一些,好和这人依偎到一起,然后便低声说着,“往后,我再也不忘了你了。”
阿拾的心一颤,忍不住抱紧了这人。
简无溘便继续说着,“旁人怎么过的,我们便怎么过,你喜欢槐花,明日里在院子栽上几颗,若是养鸡之类,也可交给班筠,她是有经验的,也不用请了别人来院子里……只是不知你会不会无聊,若是无事,也可以出外游玩一番……”
听简无溘这么说着,阿拾便能想到那往后的日子,真的像是平常人家一般,平安喜乐,直到生命的尽头。
不过春宵苦短,比起往后,她更要倾心的是此刻……
简无溘平日里极少做决定,但一有了想法,便会立即付诸于言行。除了表现在婚事的速战速决上,还有对阿拾应下的那些话的实施上。
于是小蛇的身份从琢光仙人的宠物蛇一跃成为了简府的大管家,具体工作除了看简无溘两人秀恩爱之外,还包括了采买,种树,养鸡等一系列院子大改造的任务。
于是之前那个空旷清净的院子,很快便因为这些活物,有了盎然生机。
不过舒坦日子过得久了,就难免有些坐不住,于是几人商量着,把一院子的鸡鸭交给了闻掌柜,三个人又驾上了马车,出去游玩了。
在路上玩了几日,阿拾渐渐的疲累了,简无溘便叮嘱班筠找一处落脚的地方,然后回到车厢里,轻轻接住困得向一边倒的阿拾。
她确实有些累了,即便察觉到了简无溘的动作,也只是晃了晃脑袋,便沉沉睡去。
简无溘揽着她的肩,给她拉好毯子,眉头忍不住紧缩了起来。
她想起来木先生曾经说过的命格……虽然阿拾只是寄身于这副躯体,但是命格这东西说来也玄乎的很,前几世阿拾不也照样吃了孤身短命的苦么。
牵心坠虽然能保她不受妖气或者灵气所伤,却没办法改变这具躯体特有的命格。
她低眸看着身子慢慢滑落下去的阿拾,伸手稳稳地扶住她,将她安置在以及双膝之上,然后低头亲吻了一下。
本来皱着的小脸慢慢舒展了些,在她身上蹭了几下,便又沉沉睡着。
简无溘想了很久,终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