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央视的《过年七天乐》还没放完，张云静等高三狗就已经上学了。
张妈妈好生抱怨了一通，被张爸爸打住话头，“那老师校长难道就不去学校了？人家丢了一大家子老小，跑去给你孩子上课，还落不着一个好，人家图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嘴脸。”
张妈妈气愤道：“得了，就你好人，我是小人成了吧。你爸这性子，就跟救世的菩萨似的，总说什么谁都不容易，啥事都想得开，吃再大的亏也说是享福，你可别像他，一辈子老好人。”
“老好人怎么了？要不然你能一直欺负他？”张云静回道。
张爸爸立刻得意地搂着女儿，“还是咱闺女心疼爹。”
张妈妈看着父女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两声。
华师一附中离张家挺近，不过十几分钟路程，而且张云静不住宿，不用搬一大堆东西，所以张爸张妈也没送她过去，只张妈妈给她准备了一些零食，让带过去给同学吃。
“大过年的，食堂就算开了，也没几家做生意的，我中午给你送饭去，你到点了就去校门口找饭吃。”
张云静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拿这么多零食，还混不饱。你跟爸两个去看看电影啥的，你们不是过两天也要上班吗。”
张妈妈白了张爸爸一眼，“谁跟他看电影，你们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得加强营养。”
“随便你们，那你多带点吧，思思家里离得远，肯定不会给她送了，她嘴又挑，肯定不爱食堂的饭菜。”
张妈妈应了，女儿一走，便立刻着手准备炖汤。张爸爸打开电视看球赛，张妈妈看他声音调得都不见了，骂道：“你傻啊，你女儿都上学了，你就不知道把声音调大。”
“我都忘了。这孩子一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张妈妈一边说话，手里头啪啪和面，一点儿不耽误，“这才哪到哪，她还在你眼前读书呢，明年再往大学里一跑，一年到底才见几次面，有得你受。”
“什么明年，都过完年了，下半年就得上大学了。这时间过得真快，跟大风吹黄沙一样，蹭蹭就吹走了。”
“看你这破比喻。别伤春悲秋了，过来帮我包饺子，我们多做点，让静静同学多分点。”
张云静来得早，学校人不多，感觉冷冷清清的，外面还刮着大风，她飞快地跑到教室，教室人到不少，王思思周洁等见到张云静都跑过来抱她。虽然只隔了几天，但是跨了个年，再见到同学还是很有感觉的，张云静将自己带的零食贡献出来，别人也拿出家里从各地弄过来的土特产，围成一圈边吃边聊。班主任过来看了一眼，又把脑袋缩回去了。都是自律的孩子，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暗无天日，最后纵容一下吧。
“同学们，请到操场集合，我们要举行高考一百天誓师大会。”扩音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张云静不禁一笑，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套路。
华师一附中之所以在称霸湖北，甚至在全国的高中中名列前茅，除了师资力量雄厚招揽的都是精英学子之外，跟学校的管理也是分不开的。校长到的很早，天寒地冻的，还在主席台前等着学生集合。誓师演讲说得慷慨激扬，张云静觉得自己被狠狠撒了一泼狗血，恨不得立刻就撒开膀子做题。
“孩子们，很多省市已经取消了高考，湖北省也有正式文件下达，你们这一届之后，将再没有高考。这是好事吗？自然有好的一方面。但是，失去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生一次一考定乾坤”的壮阔回忆，人生不觉平淡？回去吧，希望你们前程似锦，也希望你们人生幸福。”
校长挥挥手，各班老师组织学生撤退，不过学生们却显得很激动，都在谈论取消高考的事情。
周洁衣服穿的少，冷得哆嗦，拉着张云静，道：“不用高考当然好啊，我做梦都会笑醒。”
张云静推推她，“你别做梦了，我们还是要考的。”
“你以为好呢，不统考，只看平时成绩，这中间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这对家境一般的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王思思拉住张云静另外一只胳膊，也加入了讨论。
“你以为高考就公平吗？说是有人有门路买到高考题。”
“这个成本就太大了，但是提高平时的分数，想对容易多了。云静，你说到底我们谁说的对？”王思思接道。
“这哪有对不对的。取不取消高考都是国家的决定，也轮不倒咱们小屁民说话，不过如果取消高考出现的问题太多，国家还是会恢复的。科考制度存在这么多年，优点还是挺多的。我们快跑进教室，冷死了。”
“是啊，快冲。”王思思也道。三人撒腿跑，激起一阵灰尘，别问三个人手牵手怎么跑，女生们就是有这个能力。
新鲜劲儿过去了，接下来当然又是刷题。张云静做了一套英语卷子，然后跟王思思交换着改。
改好后，张云静看着自己的分数，满意的点头，没有退步，而王思思看着自己满面的红叉叉，瘪着嘴道：“你个死妮子，大年三十初一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居然比年前分数还高。”
“我没回老家啊，再说英语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咱们再做做数学，让你找找平衡。”
“这才对。”王思思笑眯眯地拿出一卷数学试卷，分了一页给张云静，两个人继续做题。
“对不起，打扰你了，张云静有空吗？能跟你说两句吗？”张云静放下笔，看了一眼王思思，王思思拿着试卷去了张诚座位。
“英语140。你英语这么好，不出国可惜了。”
张云静不爱听这些，用笔点了点张诚，让他有屁快放。
“我家中已经做了决定，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那……恭喜你了？”张云静说道。这话似乎应该多少让她有些情绪吧，就跟那天一样，但是很奇怪，张云静觉得心里平静极了，似乎他们那短暂的情侣关系和不欢而散分手的经历就跟她做的一个梦一样。便是张诚，看着她的目光，也没有留恋和不舍。他过来也不过因为礼貌。
为什么会这样呢？张云静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大概是爱得太浅，以及还有更重要一百倍的事情要做吧。
“我明天就不过来上课了，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那再见？”张云静说道。
“再见。你——很好看，是班上很多男生的女神，以后谈恋爱找个好的，你值得最好的。”
“谢谢？”张云静不确定该怎么回答了。好吧，甜言蜜语谁都爱，虽然这个男朋友只有几天，但是临走之前怒刷了好感。
“如果我回国的时候，你还单身，不如再考虑我如何？”
“这个就不必了。”张云静摆摆手，欢送他离开。
这之后，张诚便没有再来上课了，不止他，另外还有学生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在别人水深火热之际跑到国外度假去了，按王思思的话，这些人就该一巴掌拍墙上。张云静也很羡慕，尤其是明明做了好几本辅导书仍然满面红叉叉的物理。
“这次摸底考试你们考得不错，曲识书只错了个选择题，是全年级最高分，另外还有很多同学进步很大，值得表扬。但是，也有一些人，一直没有进步，甚是还有几位同学，甚是没有及格，以这个分数，你们是考不上好的学校。当然这次只是班级性的摸底考试，跟二模和高考还是有差别的，下功夫成绩还是能提高的。”分下试卷，点评了几句，物理老师就坐讲台备课，时间留给学生自己看书做题。下学期了，该学的课程学完了，第一轮复习第二轮复习都差不多结束，剩下的时间只要是不停的做题。老师的最大作用是答疑。
“在看试卷吗？”
“啊？”张云静连忙将眼泪擦干，低着头该试卷，“是啊。”
“没考好吗？”曲识书问道。他跟张云静隔着王思思，眼神扫到张云静眼睛红了，便跟王思思换了座位。王思思看他物理好，便同意了。
“是啊，我就是老师说的一直没有进步以及没有及格的人。”张云静苦笑道。
“没关系啊，你英语语文化学全班前五，物理拖一点后腿也不怕。你看我，英语都没及格过，语文半死不活，我都不担心。”
“跟你比有什么用？班级前三名都不会这样啊。”
曲识书摸摸自己的心脏，“这话伤人了啊。”
“对不起。”张云静连忙道歉。其实曲识书成绩不错，就是偏科严重，名次上蹿下跳特别不稳定。
“跟你开玩笑。你哪里不会，我给你讲讲思路吧。”曲识书道。
曲识书物理差不多是全年级最好的，而且解题思路清晰，张云静向他请教过，吸了口气，将一心的沮丧吹走，又重新奋起，将不会的标出来，一一问了曲识书。
上午被物理虐了，下午考数学，又考糊了，晚上考生物，考成一坨粑粑。物理她是一向不好，物理老师都不理她了，数学老师、生物老师已经班主任英语老师都找她谈话，无非是最近退步很大，是不是谈恋爱什么的。
班主任是个男老师，说话比较含蓄：“受同学欢迎，是好事，但是现在不是发挥你优势的时候，等到了大学，你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但是高中是关键的时期，容不得一点分心。你知道吗？”
张云静觉得自己无辜，班主任也没为难她，训了两句让她走了。之后又找了几个老往张云静跟前凑的男生，话当然不能说明白，无非是学业为重，不能打扰同学学习。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