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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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脚踢开挡路的铁板，向废弃工厂的里面走去。
下午的阳光充沛地透过空隙照进工厂里，四周一片死寂。干燥的灰尘在空气中不断回旋，肮脏的让我的呼吸道有一刹那间的恶心。
二楼明显暗了许多，我眨巴眨巴眼睛，看到角落里有着一个明亮的火点。我再眨巴眼睛，就看到六道骸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单薄的身躯——当然其人强悍的并不如外表那么脆弱。
我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来了。”
“嗯。”
一句相当于废话的开场白。
当然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由废话般的开场白导出。
接下来又是一片死寂，寂静地能听到烟灰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今天早晨的心情不好，刚刚和狱寺吵了起来——原因是因为我认为棒棒冰应该从两边折断，他认为应该是把皮都拆了之后一起吃掉。把他揍了之后就直接走来赴约。
我在校园溜达（巡逻）的时候发现一个少年正在吸烟。上去把他揍了（云雀给的特权）之后阿纲出面尴尬地说这是他刚认识的朋友。
尽管我向他道歉，但他却一直坚信我们的梁子就在那时结了下来。从此即使是诸如“牙刷毛到底是软的好还是硬的好”之类的小问题他也要和我吵得不可开交。里包恩一直没什么表示，我也就不能下狠手。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狱寺每次都能把我惹到炸毛的本事实在很牛掰。
抽完了一根烟之后，六道骸轻轻地说：“下个月我就来了。”
“哦。”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大概吧。”我用一个捡来的铁条在地上画画，“应该能猜到。”
六道骸听完更感兴趣了，追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不是要灭掉黑手党么？有那么大的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牢里。”
他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我也懒得理他，继续在地上画画。
其实和他待久的人才会知道，六道骸这个人不怎么愿意说话的。如果他在外人面前话多了，十有八九是他在打探情报。一旦谈到了令他不快的话题，他只是笑，笑得疏离，笑得冰冷，笑得一点腹黑的本质都看不出来。
很可怕的人。
原作里由于一开始作为反面人物来写，掐指算来总共出现不到二十集，因此也就看不出来他有多厉害。温和的笑，无害的脸，直觉强悍如阿纲第一次见到他事都没感到他的危险，伪装的能力绝对一等一的强。
正当我怔怔的看着画出来的人时，工厂里响起了并盛的校歌，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云雀恭弥，然后在六道骸的注视下尴尬得拿起手机。
来电人是阿纲。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拒听键，一直没有松开手，手机上的微弱的光跳了几下，然后就消失在黑暗里。
“怎么不接？”
“没必要。”
六道骸继续沉默，我继续拿起钢条画画……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六道骸凑过来，看着地上的涂鸦，问：“他是谁？”
“不认识。”
“呵呵，是不认识还是不记得呢？”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六道骸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往后一靠，把身体陷进沙发里，闭目养神，明明是黑手党，但身上却分明流漏出了几分优雅。
这家伙……又开始耍酷了……我在心里暗自地鄙视，然后把目光投向我画的人。
画上的人表情很冷淡，眸子很冰冷，手里拿着一把枪，一袭黑色的风衣，尚有些稚嫩的面庞上有着一丝成熟。
……没什么特殊的啊？大概是以前看过的哪部动漫里的人吧！
但随后我越瞧越不对劲。
这张脸给我的印象如此熟悉，像是在我的生命当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一样。
他是谁？
这股强烈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是白屋的朋友吗？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将记得的每张面孔都过滤一遍，没有一张脸能对上号。内心变开始觉得烦躁，浑身像扎了刺一样难受。
【安静一点！】体内的十四变得不耐烦，【你吵到我睡觉了！】
我没理他，继续烦躁。
心里像是有只小兽横冲直撞，撞得我的心脏都开始疼了。
我捂住心脏，痛苦得趴在六道骸的大腿上。
六道骸问我：“怎么了？”
我说：“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对身后的六道骸摆摆手，“我今天先走了，以后见。”然后头也没回就走了。
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六道骸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
那个人是谁？
我在小巷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划过我的心脏。
谁能够影响我到这种程度？竟使我一向平稳的情绪产生了这么大的波动？
………………
为什么想起他，就开始对白屋讨厌起来了呢？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突然有一张画面闪过脑海。
太过突然以至于我震惊了。
那是我死去的时候。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白屋带着一脸的冰冷站在对面？
为什么……我死了……她没震惊也没哭泣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云雀站在窗子前背对着我，此时窗户大开，风带起了云雀的发丝，少年纤细的身影似乎马上就会融于那片光芒之中。
忧伤而凌厉。
我又一次想起我画的人。
忧伤而凌厉。
头开始剧烈地疼痛。
我捂住脑袋开始呻吟。
云雀用手覆上我的脑袋。
他手上的薄薄的茧粗糙地贴在我的额头上，手很冷。
像死人……
耳边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再不好的话，就咬杀。”
我打了个冷战，瞳孔蓦然收缩，然后忍着疼痛跳下床，逐渐恢复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此时我才知道，云雀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具。
初见面的时候那个微笑是看到好玩的玩具的微笑。
领我到这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让我上学是因为多了一个下手。
当玩具坏掉怎么办？
对有钱人来说，当然是会丢掉。
云雀恭弥是个有钱人。
我恭敬而又温和地说：“十分抱歉少爷，我马上去工作。”
云雀恭弥有些错愕。
就在刚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亲手葬送了。
失去那种东西，是个诅咒，依附在他的身上，直到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