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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迷失 ...

  •   如果我出事,最关心我的父母、姐姐、老婆,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放弃对我的救援和爱护。我深信这一点,如果我能获救,也绝对会第一时间回到他们身边。
      然而,上天给我开了大大的玩笑,坠入海里的我,第一时间就坠到底,任凭我怎么憋住气,也升不上去,反而因为挣扎,被卷入波流,真正的随波逐流了。
      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憋住气,保护自己,因为,我此生最爱的两个宝贝还在等着我回去,没有我,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好好活下去?想到她们会面临的伤痛,我哭了,泪水和着海水,涌进我眼里,是那么刺眼那么涩。
      我在心里默叫着:“使者,使者,你既然可以让我还魂,后来又在我离魂的时候把我打回去,现在我这么危险了,能不能再出来救我?你不是答应谁说要保我一世平安的吗?我都快要死了,为什么你还不出现?”
      回应我的只有流动更急的波流和四散的暗礁,当我耗尽最后一丝空气和力气后,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彻骨的寒冷,不停上下的颠簸,把我从黑暗中唤醒,睁开眼举目雪白一片,我的周身也是围着一圈的皮毛,搅得我总想打喷嚏,喉咙干涩发苦,非常想喝水,却说不出话,只能像婴儿一样‘啊~,啊~’地发声,可是并没有人回应我,雪成团地下着,好在我的脸上带着口罩,眼上方有个帽沿,才避免了我被雪覆盖冻死的下场,急速变换的景色告诉我应该是在一个极速移动的工具上,大概是雪撬吧。
      容不得我多想,很快就被晃得继续沉睡了。
      这梦幻的场景,好熟悉,难道我是又死了吗?
      睁不开的眼,模糊中有很多颜色变换,有人在我耳边说着我不懂的话,像祈祷又像是咒语,难道是在给我超度了?可是我并没有死啊,我还在想事情,还可以听,你们可不能把我活埋了呀!
      正当我心急又使不出劲时,嘴里被粗暴地罐入一些超苦的液体,不会吧,难道是要把我做成干尸,这可不行,你们为什么不能检查一下呢?
      我急地只能用喉咙抵着,尽量不让这些液体进入我的体内,或许是他们注意到我没喝多少,一个温柔的女声轻声着急地在我耳边说:“这是药,是救命的,很珍贵,一定要喝下去。”她的话我居然听懂了,好吧,既然是救命的,那我所担心的就不存在了,顺从地把所有液体都喝了。
      之后就感觉身体在不停地出汗,并且很热,有人给我擦汗了吧,会感觉舒服点;有时会被喂些东西,反正他们知道我没死,我也就配合着吃下。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头没那么痛了,身上也不热了,一个陌生漂亮的女孩看到我醒了挣扎着要起身,她帮了我一把,坐起来一看,是在一个蒙古包一样的暂且叫房子里面,没有过多装饰,一切还挺原始的,睡的床也是木头做的,上面简单地铺了几层皮毛,我是穿越了还是又换身体了?
      我想开口要个镜子,却发不出声音,难道我变成一个哑巴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用手比划着,她很聪明,微笑一下就拿了个小镜子来给我,接过一看,还好,我还是我,没有再换身体。那我是穿越吗?这个暂时没法求证,
      镜子里的我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只是脸上淤肿未消,还有大片冻伤的疤痕,毁容了。无力地躺回床上,女孩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不一会来了几个粗壮大汉,外国人吧,就是打扮有点怪,不至于是穿皮毛野人样,留着黄色或棕色的大胡子,头发并不长,衣服是布缝制的,嘿嘿,看来没有穿越,就算穿越,应该也是近代吧。
      他们一开口,我就傻眼,根本听不懂,三人大眼瞪小眼,倒是随后跟进来的女孩,看了大笑几声,那个轻柔的声音又来了,“他们是我的叔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她说的话我听懂了,可是我发不了声啊,并且我叫什么呢?脑海里闪过‘成昭、杜晨曦’,这里面哪个是我的名字还是说两个都是我的名字?记忆有点混乱。来自哪里,只记得是来旅游的,那我是从哪里来旅游的呢?想不出来,头又开始痛了。
      他们几个看我痛苦的样子,无奈地走了。
      女孩把我扶得躺下,同情地跟我说:“看来你是在海里撞到礁上了,可惜当时救你的时候风雪太大、又是极夜,我们急着赶路,不然把你送到市里医院去,你不至于会这么严重。”说着她居然哭了,边哭边说:“我们虽然救了你,也耽误了你,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们。你放心,不管你是哑巴也好,失忆也好,还是以后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舍弃你的,你不用担心。”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之后她果然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等我慢慢恢复了,又扶着我锻炼。在这个我根本不明白的地方,连时间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
      当我能走出房子了,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是深山老林吗?漫无人烟,绝地雪山,在我身后的房子附近还座落着三二个类似的房子,在其中一个房子门帘上挂着一块红布,莫名地心酸,抬腿走过去,摸着那块红布,心里就疼,眼泪不住下流。
      女孩跟过来看着我,默默地拿小刀割了一片,缠在我手腕上,我感激地笑笑。
      身体在慢慢恢复,处境却没法改善,女孩一直陪着我,直到一个同样年轻的少年闯进来,被女孩拦着,他们争执得很凶,男孩很愤怒,女孩很无奈又委屈。难道是我的存在让他们为难了吗?还是说他们是情侣,他对我误会了?
      没有哪个时刻如此痛恨不能发声,直到之前见过的粗壮男人进来止住了他们的争吵,从他们的神态上,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意绕着房子走着,这么贫瘠不见天日的雪地,物质肯定是缺乏的,我肯定是闲人一个啊,只能消耗无法创造,除了不能发声让我无力,此时废人一个的念头也让我很无力。
      看他们进山打猎,下海抓鱼,自给自足,我却只能干看着,终于,我决定好好跟女孩沟通一下,在雪地上画了一堆,她研究了半天说:“你画的这些是房子吗?城里的房子?”
      我点点头,指指自己,又指地上的画,她猜着说:“你想去城里?从我们这里到城里坐雪撬需要十多个小时,现在还处于极夜,并且是最冷的时候,我叔伯他们是不会出行的,路上很危险。”
      她刚才说到十多个小时,意思是她就可以看时间的,或许还会有笔喽,会不会有其它现代化的东西啊?
      我高兴地拉着她,往她住的房子走去,这是我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和我住的地方差不多大,只是装饰的小东西多了点,果然在她那里挂了一个钟,木头制的桌子上还摆有几本书和铅笔,还有一个收音机。
      这就是仅有的,只能说让我们沟通便利了一点,我用笔写英语,她用嘴回答我。
      她叫玛亚,是土生土长的萨米人土著,完全与现代化隔离,她比其它萨米人好一点的是父母曾在外工作过,所以留了些遗产给她,就是我看到的东西,她通过收音机和书本,自学了英语,不然我和他们完全就没法沟通了。
      当时救我,正是他们赶在最后一次暖流前下海捕食,以备真正极夜极寒来临后生存用。正好救下了我,大大小小十几口人都在等着这批食物,当然容不得为我去耽误行程,出于一点点内疚,他们还是请了他们的部落医师来帮我开了药,做了法事。不然我早一命呜呯了。
      “什么时间可以回城呢?还是你们根本就不回城市里?”
      “回的,只是要等到极夜过去,极昼来临,我们会到城市里做交易,换用品。”
      “极昼什么时候会来?还要多久?”
      她略为难地说:“你不能说话,又不懂这里语言,身体也不好,干不了重活,留在这里还能活下去,回城了怎么生活呢?连个身份都没有。”
      她说的都是事实,我虽然记忆混乱,却仍是想回到城里去,哪怕要面对生活不下去的情况,也总得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既然他们是在这个国家救了我,那至少我不是大风刮来的,或许会有什么人在找我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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