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物是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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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八阿哥才回来，笑着朝良贵人说了句：“额娘新年快乐！”又看向坐在一旁快要睡着的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我疑惑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却深邃如水的眸，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宫里，起身有些莫名其妙地给他请了安，却突然被他拉了过去，朝榻上的良贵人说了一声：“额娘，我带吟芯出去！”说罢拉了我便走。这是在宫内，我又不敢太放肆，只能顺从地让他拉着我走出屋内，却一直狠狠地瞪着他。
屋外很冷。与屋内的温度相差甚远。我又在屋内呆久了，一出门自然是一个机灵，再加上现在又是深夜，气温更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见旁边也无他人，很自然地甩了他的手，转身便走。不想胳膊却被他拉住，听他沉声问：“见到我很讨厌吗？”
天太黑，我也没看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他没脸色，我在屋外很冷啊！不过是想回屋暖暖而已，没好气地回他：“八阿哥，不是奴婢讨厌你的问题。是屋外很冷。”话一出口，他才恍然大悟，有些喃喃地说：“是我疏忽了。”说话之时已利索地脱下他的披风披到了我的身上，有些关切地问：“这些温和些了吗？”
我有些奇怪，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内说，宁可脱下披风让我穿也一定要在这里和他说话。不过重要的是我不冷了，也就可以在这里同他说话，所以也没有挪开步子，只是站在原地问他：“八阿哥有什么话吩咐？”
此时他却突然不顾一切地把我拥入他的怀中，是那样疯狂，不顾我的努力反抗与咒骂。声音充满了落寞，他拥着我低低地说：“李吟芯，你知道吗，你不是小霞。”
我被他突然抱住，本来有些恼怒，听了这句话，我在他怀里嘟起了嘴：“本来就不是。”
不知为何，心里原本的寒冰在这大雪夜竟有一点点的融化。可是李吟芯终究是冷静的，最后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开，黑暗中他的面部的曲线显得异常清晰，我也倔强地看着他，声音有那么一些坚定，也有着别的某种我说不出的感情：“八阿哥，请，请你记住，李吟芯她只想活下去！”说着说着，想起了这些日子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的辛酸，还有以往的十八年在现代的人生，我突然有些哽咽。无论在哪，我只想活下去。没有想过比别人过得好，可我只是想活下去。
“对不起。”他的声音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却依然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冰冷，手心透着某种绝望的温度，一直凉到我的心头：“你陪我在这里坐坐好吗？”说话之时，语气却似曾相识。我记起来了，他在把我当成小霞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便一直是用这种温文尔雅，又带着怜惜的语气同我说话。我知道，在他眼中，此刻我已不是李吟芯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尽管如此我却挪不开步子。在长长的走廊上陪他坐了下来。
“往年，一直便是小霞陪着我除夕守岁的。”他的目光一直不离附近的一间屋子，我猜想，那大概是小霞生前的住的屋子，然后握着我的手自顾自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我听：“去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还向她承诺一定会娶她的 。”
可听到这里，我的神色却是不屑的，唇边带着一抹冷笑，定定地看着那间屋子。我的目光有些同情，也有些怜惜。我想，小霞啊，你不值！又扭头看着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突然开口嘲讽他：“你最后却抛弃了她。你们两从小一起长大的吧！可是你为了权力却抛弃了你们十几年的感情。我都替她感到不值！”说到最后，我的语调微微的扬起，又冷嘲热讽说：“说实话，小霞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看上了你这样一个冷血冷心的人，可真是她的悲哀！”
“你懂什么！”想不到，他却愤怒了，略带薄怒地朝我低吼：“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望着不远处那扇虚掩着的门，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毫不在意他对我的低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可真是不懂啊！她既然爱你，那便是把她的一生交付到你手中，可你却如此对她！”
他听了我的话，呆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又低低开口：“其实娶小敏之前，我便问过小霞。我原本以为即便是娶了小敏，我和小霞也可以永远在一起。你不知道的有很多。你知道我额娘为什么会失宠，她长得是那么美。”
我听到这，茫然地摇了摇头。的确，从见到良贵人起，我便很奇怪于这个事实。他下面的话才让我恍然大悟：“我额娘原本是辛者库的。所以自小，她便没有资格抚养我，而我是在惠妃娘娘处长大的。因为我额娘身份的关系，我从小便受到许多人的排挤，嘲笑。那段日子是小霞与我一起熬过来的。也只有小霞懂得我的苦。她知道，我要翻身，便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娶了小敏，我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为了我，她宁愿当一个妾，甚至永远没有名分。你不懂，身在帝王家，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悲哀。我自小吃的苦，受的侮辱。可我原本也是以为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我哑然。我没有想到，在这场三个人的战争中，竟是小霞主动退让。我也没有想到，他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可是平日他却是那么温润如玉，笑得云淡风轻。我更没有想到，在这除夕之夜，我们坐在一起，提起的竟是别人。而且诉说的，竟是他和别人的沧海。而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无力地看着他深情地说出他们的“永远”。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物是人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