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念》渠眠

1、一个心动的故事

　　沈于铮低头玩着手机游戏，这天热得让人烦躁，游戏也打不顺畅，沈于铮打完这局便退了游戏，将手机随意塞进口袋。
　　这会儿是晚自习，大家都在低头写作业，沈于铮作业早就写好了，因为天气心情没由得烦躁。学校不愿在教室装空调，教室里只有风扇，这会儿外面没风，风扇又是陈旧，风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于铮，你物理最后一题怎么做的？”张子扬转过头问沈于铮，他做是做出来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看。”沈于铮把物理作业拿给张子扬，自己站起身打开了窗户，他坐在第一组还靠走廊。
　　打开了窗户，若有若无有些许的风，总是比没有风好些，沈于铮看着窗外，现在晚自习外面根本没人，但这会儿刚好一个女生走过。
　　女生扎着马尾辫，白衬衫校服更显女生的纤细，沈于铮随意瞥了眼，发觉这女同学还挺漂亮。
　　“哇，赵亦澄诶，怎么会经过这？”张子扬看了一眼沈于铮答案就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便还了沈于铮作业，刚好看到赵亦澄。
　　“你认识她？”沈于铮拍了拍张子扬的肩，“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张子扬扬了扬眉毛，“她是我高一同学。学文。”
　　“哦。”沈于铮点了点头，又向窗外看了眼。A中文科理科不是一栋楼，更别说沈于铮的理科实验班在顶楼，不知道倒也很正常。
　　往往知道了一个人之后就会发现生活中都在偶遇。沈于铮和舍友打完篮球，一身汗打算回宿舍洗澡，路上停在小卖部买水。
　　小卖部本身就没算大，更别提这会买东西的人多得不行，沈于铮买了几瓶饮料，不小心碰了别人一下，沈于铮低头说了声抱歉，却没曾想是昨天的女生。
　　“没事。”赵亦澄声音平平淡淡，看起来不大在意的样子。沈于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沈于铮买好单，把饮料递给舍友而后，拧开瓶盖，抬起头灌了口饮料，便拧紧瓶盖。走在前方的女孩子拿着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手臂。
　　明明这没什么，如果刚刚沈于铮碰到的不是她擦的手臂的话。沈于铮知道这样无可厚非，却莫名有些不爽。
　　回到宿舍洗好澡，离晚自习开始已经没几分钟了，沈于铮仍是不急不慢和张子扬向教学楼走去。往常这个点，路上是遇不上几个人的，今天却有两个急匆匆从女宿舍楼里跑向教学楼的女生。
　　“嗨。”张子扬冲跑过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好巧。”
　　“要迟到了有什么好巧的。”张菱思回头应了一句，缓了会呼吸，“澄澄，我们歇会。”另一个女生冲张子扬点了点头便慢慢停下了步子。
　　男生步子大，很快就和两个女生并排。“你们怎么这么晚？”张子扬忍不住好奇心。
　　“没把握好时间呗。”张菱思抬头看了眼张子扬，“好了改天聊，走了。”说完，她便拉着赵亦澄跑了。
　　沈于铮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哇，总算是赶上了。”张菱思踩上了楼梯总算是松了口气。学校向来管的严，晚自习是得准时到教室的，每栋楼一楼都会有年段长抓晚自习迟到的人。
　　“嗯，还好跑得快。”赵亦澄轻呼了口气，松了松头发。“对了，你刚看到沈于铮了吗？他长得真的好帅哦。”张菱思向对面理科楼望了眼，“诶，他们这么走着居然也赶上了。”
　　赵亦澄顺着张菱思的目光向对面望了眼，意外地，和某个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很快都各自移开了视线。
　　“嗯，确实蛮帅的。学校里还没见过比他更帅的。”赵亦澄点点头，“男生步子大，走路能赶上也正常啦。”
　　“诶，澄澄我告诉你哦，这沈于铮可牛了，理科大佬啊，而且还拿了理化生三科竞赛省级一等奖。年段里超多人追他的。”张菱思向来就爱了解这些小八卦，“不过他还没谈过恋爱诶。”
　　“确实挺厉害的。”赵亦澄点点头，又回头望了眼，那两人已经快到教室了，张子扬高一在班级里就很厉害了，没想到那个男生还比他厉害。
　　“学理科就是比文科占便宜，文科都没有什么大赛。”张菱思叹了口气。“好了，快点回教室吧。”赵亦澄拍了拍张菱思的肩。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巧啊？”张菱思和赵亦澄刚从教室走去操场打算上体育课，却看到了刚从理科楼下来拿着篮球的张子扬和沈于铮。
　　“嗨。”张子扬抬起手打了个招呼。赵亦澄冲两人笑了笑点点头。
　　“诶，以前上体育课怎么没遇上你们过？”张菱思拍了把张子扬的肩。“今天老师拖课了，不然早就在球场打球了。”张子扬回拍了把张菱思的肩，“谁像你们这些女生，拖拖拉拉的。”
　　“切，我们又不像你们爱打篮球，再说了太阳这么大。”张菱思臭了张脸，“拜托！这篮球这么脏，你拍我肩干嘛！”
　　“你不也拍了吗？”张子扬笑嘻嘻道，“只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拜托，我手可干净了好吗？”张菱思把手摊开给张子扬看。“哼，就拍就拍！”张子扬拍了好几下张菱思的肩，察觉到了张菱思想打他的意图便将球扔给沈于铮自己撒腿就跑。
　　张菱思气不过便去追张子扬。赵亦澄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没忍住笑了。
　　沈于铮接过球，拍了几下球，看了眼在笑的赵亦澄。“你不走吗？”沈于铮将球抱在身侧，看向了赵亦澄。
　　“走啊。”赵亦澄看着沈于铮把球抱在身侧，指了指球，“你不嫌脏啊？”“反正都要换了。”沈于铮不甚在意。
　　“你衣服不是自己洗吧。”赵亦澄转过身看沈于铮，沈于铮个子有些高，赵亦澄不得不抬起头来。“我妈会带回家洗。”沈于铮看着旁边女生的头发，看起来发质很好。
　　“哦。”赵亦澄点了点头，暗自想难怪都不怕衣服弄脏。“你们都自己洗吗？”沈于铮看着身旁人点了点头，有些好笑，看起来怎么傻乎乎的。
　　“对啊。”赵亦澄仰头瞥了眼沈于铮，“基本都自己洗吧。”“那还挺好的。”沈于铮故作严肃点了点头。“嗯。”
　　“澄澄，你刚和沈于铮在聊什么啊？”体育老师还没来，张菱思连忙抓住赵亦澄，她刚回头看到他们两人，感觉氛围还蛮好的。
　　“就随意讲几句啊，又不熟。”赵亦澄白了张菱思一眼，“哪里比得上你和张子扬啊，打情骂俏！”
　　“屁。”张菱思咬了咬牙，“你居然开我玩笑。”两个女生打打闹闹的。
　　“阿铮，你刚和小仙女聊什么啊？”张子扬将篮球投进篮筐后，侧身问沈于铮。“小仙女？”沈于铮捡起篮球扔给张子扬。
　　“哦，大家都这么喊赵亦澄。她看着不就像个小仙女吗？”张子扬接过球，又抛出了个球。
　　小仙女，倒挺符合的。沈于铮看了眼不远处打打闹闹的女生。
　　“阿铮，最近有没有感觉有好感的女生啊？”于潺潺夹了一筷子菜给沈于铮，笑眯眯看着沈于铮。沈于铮不知怎么想到了赵亦澄。
　　“没。”沈于铮夹了菜给于潺潺，“妈，这个问题你问了好多遍了，还不烦。”“你不知道，现在男女比例失调，你要不好好把握，将来可就孤单一人了。”于潺潺满脸笑意，“那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子？”
　　“不还有你和爸吗？”沈于铮应了声便低头吃饭。“这你就别想了，我和你爸不需要你这个电灯泡，等你工作了赶紧搬出去，不要打扰我们了。”于潺潺皱了皱眉头，又恢复了笑意，“不过，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哦，那就是有看到好看的女孩子了。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没照片。”沈于铮咽下了嘴里的菜，“我吃饱了，回房间了。”
　　于潺潺看着沈于铮回房间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沈泛，阿铮今天不太正常哦。”
　　“他的事他自己会有分寸。”沈泛夹了一筷子菜给于潺潺，“好好吃饭。”“你怎么这么冷漠哦，说不定这次我们可以有儿媳了。”于潺潺的眼睛亮闪闪，为本就娇艳的容貌更添几分神采。
　　“反正我有你就够了。”沈泛捏了捏于潺潺的脸颊，笑了笑。于潺潺红着脸安静吃饭了。
　　沈于铮回了房间便打开电脑打算玩把游戏。
　　“子扬，玩游戏吗？”沈于铮给张子扬发消息。“玩。”张子扬很快回复。
　　两人打了几把游戏便觉着对手太菜没再打下去了，便干脆约了下午一起打篮球。
　　“妈，我和张子扬出去打篮球了。”沈于铮跟于潺潺打了招呼便在玄关处低头穿鞋。“哦。知道啦。”于潺潺正沉迷电视，应了句便继续看电视了。
　　两人约的市体育馆。
　　天有点热，沈于铮进路边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市体育馆离沈于铮家有些距离，沈于铮向来不愿挤公交，自己骑的山地自行车。他喝了口饮料刚拧好瓶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赵亦澄。
　　这么巧？沈于铮忽略自己有些陌生的情绪，想了想还是向赵亦澄打了个招呼。
　　赵亦澄也不曾想会遇见沈于铮，见他向自己打了招呼，便笑着挥了挥手。“好巧。”赵亦澄笑了笑。
　　“嗯。是挺巧的。”沈于铮低头看赵亦澄，将自己手里另一瓶饮料递给她。“啊？”赵亦澄有些惊讶，“不用啦，你自己喝就好。”
　　“我有了。刚好多买一瓶。”沈于铮摇了摇自己手上打开过的饮料。“那谢谢了。”赵亦澄想了会儿便接过了饮料，“你去打篮球吗？”
　　“对。你呢？”沈于铮点了点头，毕竟自行车旁就挂着篮球，再明显不过了。
　　“我和同学约了逛街。”赵亦澄笑了笑，低头看手头的饮料，饮料冰冰凉凉的，在这么热的天还蛮舒服的。
　　“哦。好。那…我走了。”沈于铮顺着赵亦澄的视线看向了她的手。女孩子的手纤细修长，皮肤看着很细腻很白。
　　“嗯。好，再见。”赵亦澄挥了挥手便走了。
　　沈于铮放好饮料，便踩着自行车走了，骑了一小段路，却不知怎么的，回头看了眼。那个纤细修长的背影，即便街上人多却也让人无法忽略。
　　“阿铮！”张子扬家离市体育馆近，早就到了，“我饮料呢？”张子扬只看到一瓶喝过的饮料，有些奇怪，向来沈于铮会顺便帮他买饮料的，他都习惯了，就干脆不自己带了。
　　沈于铮看了眼自己的饮料，扬了扬眉，轻描淡写道：“今天忘买了。”
　　“哦。”张子扬点了点头，反正市体育馆也有卖饮料的。
　　“澄澄小仙女！”张菱思刚推开奶茶店门就看到赵亦澄了，“咦，你怎么带了饮料？不是要喝奶茶的吗？”
　　“哦，路上遇到沈于铮，他多买了。”赵亦澄看了眼饮料，她不想拿着奶茶和饮料就干脆没点奶茶了。
　　“咦，你们怎么这么熟了？”张菱思有些惊讶，她印象中他们两人并不熟啊。
　　“没有很熟啊，他给我了不好拒绝我就拿了。”赵亦澄解释道。“咦咦咦，你很不对哦！澄澄。”张菱思有些激动，赵亦澄向来不接受不熟的人的东西的。
　　“没有啦。别乱说。”赵亦澄把替张菱思点好的奶茶向张菱思面前推。“是不是仙女动凡心了？”张菱思拿起吸管就插进奶茶里。
　　“闭嘴，喝都堵不住你的嘴。”赵亦澄拿起奶茶往张菱思手里一放。
　　“OK！OK！堵得住堵得住。”张菱思说罢，接过奶茶吸了一大口，“哇，爽！”
　　“菱思，你可以不要这么搞笑吗？”赵亦澄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不懂。在学校一周都喝不到几次奶茶，也就周末可以出来喝。”张菱思嚼着珍珠，捧着脸一脸幸福。
　　“哦。”赵亦澄点了点头，拿起饮料喝了口，“那我们要在奶茶店坐一下午吗？”
　　“才不要呢。我们去逛街吧。”张菱思拿起奶茶站起身，一脸兴奋。
　　“好。”赵亦澄点点头。
　　每周一都是要升国旗的，张菱思和赵亦澄牵着手慢悠悠向操场走去。
　　“嘿！”张子扬拍了拍张菱思的肩。
　　“张子扬，你欠打是不是？手劲这么大。” 张菱思回头看到张子扬咬了咬牙。
　　“哈哈哈，抱歉，没控制住力度，下次控制点。”张子扬笑眯眯道。
　　“哼，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这一次了。”张菱思摆摆手。
　　赵亦澄笑眯眯看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很有爱。
　　沈于铮看着身旁打打闹闹的两人，再看笑看两人打闹的赵亦澄，嘴角微扬。
　　沈于铮做梦了，梦里他被一个女孩子牵着，女生穿这条白色的棉布长裙，背影纤细，两个人牵着手跑在走廊，脚步声中混杂着笑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女生拉着他始终没有回头。
　　终于，她停了，回过头，冲他笑了。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赵亦澄。
　　“沈于铮，我们到啦。”赵亦澄的声音带着南方人的软糯又有着一丝清灵。
　　沈于铮一下就醒了，房间暗沉沉的，天还没亮，沈于铮却是睡不着了。
　　他不愚钝，梦不过是他的夜有所梦。
　　暴露了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有的，绮念。
　　都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