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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任武逼婚 ...

  •   一语未了,只听得一阵风声,恍惚闻得祠堂内有人走动之声.全聚德只觉得冷气森森,后背发凉。祠堂好像比先前更加阴冷,月光冷凝,似乎也不如先前明朗。全聚德与卜月莲都觉毛发倒竖.全聚德勉强支撑着祭祖完毕,也没守岁,就归房安歇去了。
      新年第一天,夫妇俩早早起床。众仆从拜见,恭贺新年完毕退出后,全富走过来对全氏夫妇说道:“小的打听清楚了,任老太师是当今圣上的师傅。”
      “帝师?”全聚德惊得语无伦次,“他……他……怎么会这样?帝师,帝师?”
      卜月莲投去鄙夷的一瞥:“帝师怎么啦?瞧你那样,怎么不吓死你!全富,你接着说。”
      “当年老太师为官太过廉洁,两袖清风,再加上儿子体弱多病,一直没有当官,任府就是个空架子,根本就没多少积蓄。自打老太师死后,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卜月莲拊掌大笑:“这就好了!什么官家小姐,落汤的凤凰不如鸡嘛!”
      全聚德脸色好了些许。
      全富接着说:“老太师的孙子任武少爷好赌,悄悄将积蓄输光后又借了高利贷。如今是利滚利越来越多,要账的天天上门催讨,气得他爹一病不起。前天任小姐去仁德堂为任大人抓药,恰好被咱家少爷瞧见。昨儿一早她老子就一命归阴了,现下连发丧的银子都没有,那光景可惨了。”
      卜月莲听完笑着抚着头上的赤金簪:“那任武纯粹一个败家子,丧门星!他们不是缺银子嘛,我家有呀。全富,你现在去任家看他们需要多少银子,咱们送过去,权当是聘礼。”
      全聚德皱了皱眉说道:“送发丧银子当聘礼,多不吉利。”
      卜月莲瞪了一眼全聚德,说道:“你懂什么,别插嘴。”她转脸对全富说:“先送一百两银子过去。看他家的光景,停灵也不过三五天。只要灵柩一下葬,马上遣媒提亲。”
      正月初六,全家遣去任家的媒人悻悻而回。媒人回道:“任少爷听说是全家少爷上门提亲,脸都绿了,破口大骂。”
      全聚德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什么,他还敢骂人?真真气死我了,他都说什么了。”
      媒婆的身体向后缩了缩,喏喏的说道:“他说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全聚德催问。
      媒婆继续说道:“他还说全家一个傻子竟然想娶我任家千金,痴心妄想。”
      全聚德气得那几根鼠须立马翘了起来,“噔噔噔”在屋内走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美女多得是,难道除了他任家我就娶不上儿媳妇不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卜月莲推门走进来,厉声斥道:“别在那转了,晃得我头疼。一有事就拿不定个主意,事事都得要我操心。”
      卜月莲走到桌前坐下,高挑柳眉:“他任家不是嘚瑟嘛,凭是什么事,我要说行就行。他家的姑娘我非得娶过门不可。不就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么,老太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全聚德五官都拧到一块去了:“可人家不同意,咱有什么辙?”
      卜月莲恨恨骂道:“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只要他家姑娘一日没出门子,咱就有法子。”她转脸吩咐全富:“你现在就去查查任武都欠了谁的银子。联合一下,明天一起上门讨债。连堵门子三天,还不起银子就让衙门抓人。他任武还以为跟他爷爷活着时候一样,能为他一手遮天没人敢管不成?”
      一连三天,任府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任武缩在家中,半步也不敢动。外面叫骂声不绝于耳。
      “任武,装什么缩头乌龟,有本事借钱,没本事还账嘛,出来!”
      “任武,装什么孙子,再不出来我们可砸门了。”
      任府大门被砸的咚咚直响,任武却不敢吱一声,任家的所有钱财都被输光了,拿什么还债?外面这群讨债人,那可是真正的催命鬼,父亲在时,尙留点情面。眼下父亲也撒手西归,还不起账,这帮人会拿自己怎样?任武蜷缩在墙角,用手捂住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听外面的叫喧。
      “冲进去,打死这个龟孙!”
      门哐哐的响,听在任武耳中就像催命钟声一般,他蜷缩的更厉害了。
      他闭上眼,想象着门被冲破后的情形。
      “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他们去吧。”
      任武蹭的站起来,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妹妹任巷陌坐在厅前正在默默垂泪,虽布衣荆钗,仍是眉目娟丽,娴静乖巧。
      任武心思一动:“妹妹才貌双绝,倒是可以抵债,全家家财万贯,前几天还上门提亲来着。”想到这他走上前来,围着任巷陌转了一圈,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任巷陌看到兄长反常的举止,心中陡地升起一种不祥之感。她瞟了一眼正在上下打量她的任武盈盈起身,往内堂走去。
      任武忙不迭紧走两步,低声叫住任巷陌:“妹妹留步。妹妹……这是要去哪?”
      任巷陌的声影似乎僵硬了片刻,她徐徐回首,淡淡说了句:“刚才突觉困顿,想要回屋歇息一会,怠慢兄长了,还祈兄长勿怪才好。”说完朝着后院走去。
      任武急急上前用身子拦住巷陌,硬着头皮说道:“妹妹大喜了!”
      任巷陌心中一惊,只觉冷气直冲脑门,她闭上眼睛,两行有如联珠般的眼泪滚了下来。她淡淡说道:“父亲新丧,尸骨未寒,哪有喜事?兄长想是伤心过度,竟也言语混乱了。我身子乏了,想要去歇息一会。”
      任武立即冲上来,一把拉住任巷陌:“妹妹,你现在正值芳华,也该为你寻个好人家了。前几日,富商全家前来提亲……”
      风骤起,簌簌地凉。
      任巷陌一怔,那静若寒潭的双眸蓦然睁大,掀起惊涛骇浪。她没有想到自己嫡亲的兄长竟会如此绝情,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她惨然问道:“兄长莫非是想巷陌嫁给全家那个傻子不成?”
      房里暂时陷入一片沉寂之后,任巷陌突然说道:“父亲新丧,坟茔未干。我想为父守孝,求兄长成全。”任巷陌说完深深一福,已是泪眼婆娑。
      任武心里不由一震,一种潜藏在心里的羞愧涌上心来,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他转身欲回,这时一声声尖利的声音刺入他的耳朵:“冲进去,打死那个欠账不还的小子!”“明天抓他见官!”
      听到这,任武眼中闪过的那丝愧疚瞬间又消失了。他咬咬牙,厚颜道:“我任家世代书香,诗礼传家。父亲从小教导你女子当三从四德。如今父亲已然过世,长兄如父,你的婚姻大事自有为兄做主。”
      任巷陌听后只是默默垂泪,一声不吭。窗外是大片萎黄的菊花,曾几何时菊花暗香满庭,迎风傲霜,可如今冬日来临,又怎经得起暴雪冰刀相逼,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任武瞅了瞅妹妹,见她只是漠然听着,并无愤怒反抗之意。他这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为兄思踱多日,全家乃是有名的富商,家财万贯。全家少爷人也实在,又是全家唯一的独苗。妹妹若嫁过去,就是大少奶奶,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任巷陌静静地听着,不觉思绪万千。兄长显然是要用亲妹妹抵债,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将来。她突感自己的命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心底升起一阵阵的绝望和悲哀。自己从小熟读女则,深知三从四德。爹爹疼自己,如果爹爹在世,必不会委屈自己。都怪自己命运不济,爹爹撒手人寰,留下自己一个弱女子任人摆布。
      任巷陌感到心里被搅成一团乱麻。一个风姿卓卓、面如冠玉的面庞,在她眼前浮现。他在哪儿,最近怎么音信皆无了呢?
      任巷陌心拧成一团,越来越乱。她抬起泪眼问道:“除了巷陌嫁给那个傻子,还有其他法子吗?”
      任武见任巷陌神思缥缈,已经察觉出她神情有异,小心问道:“难道妹妹早已心有所属,私相授受?”
      任巷陌闻言一凛,马上想挥去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影儿,喏喏的说道:“兄长说哪里话来,妹妹哪有钟情之人?”
      任武厉声道:“我家乃是清白之家,断容不得有辱斯文之事发生。”
      任巷陌脸一红,低头垂眸:“巷陌晓得。”
      任武见妹妹口气松动,马上开始动之以情,继而又晓之以义、喻之以理,劝说任巷陌嫁给全才。
      任巷陌只是默默听着,却一句不答。
      “妹妹,这……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如今咱们家这光景,你早一天离开早一天解脱。”
      任巷陌抬起头眸中凝泪,无助地望向任武。
      任武凝思片刻后,长揖到地:“任家子嗣单薄,仅为兄一脉单传。难道妹妹忍心让兄长身首异处,任家就此绝后吗?为兄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妹妹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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