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录》懒猫懒猫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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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纸淅淅沥沥地洒在床榻上，女孩儿清白的脸庞上多了些许红润，柳叶弯眉，长而卷曲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着柔美的光，那双星眸清澈见底，红唇轻抿，柔弱中自带几分娇媚，娇媚中又带着几分多情。

　　少年手持汤药，端坐床前，细致地一勺又一勺地喂着药，不时用手巾温情地擦拭着女孩的嘴角。那药想必是苦的，女孩儿不禁皱起了细眉，少年笑着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一颗蜜饯，塞进女孩儿的嘴里。一时甜味儿盖住了舌尖难言的苦涩。

　　清兰在一旁笑道，“你倒是真真的好福气，竟让公子没日没夜这般侍候你！”

　　“姐姐又在这里作坏，且看我伤好了，怎么饶得过你！”女孩儿虽是嘴上不饶人，脸上却藏不住一抹羞红，更不敢去瞧身边的白衣少年。

　　“牡丹，此番多亏你替我寻回解药。”

　　“公子平安，婢子死了也值。”女孩儿一双澈眼望着少年。

　　“傻瓜，才捡回一条命，又胡乱说些什么。”少年玉指勾了勾女孩儿的鼻梁，宠溺道。

　　“你且休息，由着公子陪你，我去熬些药膳。”说罢清兰拎着食盒退出了房间。

　　少年给女孩儿紧了紧被子，正欲离去，女孩儿握紧了少年的手，少年柔声道，“我去倒杯茶，你只喝‘玫瑰露’的。”女孩儿这才松了手，少年笑着倒了一杯茶，递到女孩儿手里。

　　“这是一早采的花露，又让清兰加了几味滋补的药材，用棉花裹着茶具暖着，只等你醒来。”少年做到床边道，“你且尝尝，虽比不得洗剑宫里的，却也有一番滋味。”

　　女孩儿推开茶盏，吹了吹唇边的花瓣，细细品了一口，谁知竟盈盈落下泪来。

　　“可是不好喝？”少年站起身，急道，“怪我怪我，这里的花露怎比得上洗剑宫花海的清露，这俗世里的茶，哪里配得上你这仙子般的人儿！且让我倒了去。”

　　“不，”女孩躲开少年的双手，“婢子喜欢。”

　　“那你为何落泪？”

　　“婢子只是感动。”

　　“傻丫头，这算不得什么，比起你以身犯险为我取药，我不过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

　　“公子莫要说了，都是婢子心甘情愿的。”

　　“牡丹，”少年俯下身抬手轻拭女孩儿眼角的泪水，“以后在我面前莫要自称婢子。”

　　“嗯。”女孩的脸颊滚烫起来，连脖颈处都是一片潮红。

　　2

　　“轰隆——”一场大雨蜂拥而来，天色灰朦，树叶被风刮得哗啦啦地响。

　　“公子，那儿有座破庙。”说话的红衣女子正是卧病月余的牡丹。

　　“先去避避雨，再做打算。”白衣少年背着翠青宝剑，拉着青红两位女子跑向破庙。

　　“你们且在此处休息，我去拾些柴，生了火烤烤衣服便不冷了。”说罢转身离去。

　　“公子不可！我们怎能让主子去拾柴？”二女齐声道

　　“既然不称婢子了，又哪来的主子？你们就好生歇着，乖！”少年一个俊俏转身，便已不见踪影。

　　“公子醒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牡丹笑道。

　　“我看不只是公子，某人倒也像转了性子似的。”清兰意有所指，幽幽叹道。

　　“姐姐胡说些什么啊！”牡丹凝脂般的肤色微微发红。

　　“哦？那些贯会胡说的倒是耍赖不认了呢？”

　　“姐姐还没告诉我公子为何变了呢？”

　　“公子那日醒来，问你为何不伺候在侧？那时你身受重伤，我怕公子受刺激，于是圆谎骗他，谁知三日后我端药去你房里，公子站在床边静静看着你，忽然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公子可有大碍？为何......”

　　“公子醒来道，‘人生而有一死，有人死便死了，有人却带着活人受苦。我一生孤苦，生不知父母姓甚名谁，死不知谁人为我流泪。唯有你们待我如至亲，从前我死便死了，今后为着你们也要好好活着。’”

　　“公子是个好人。”牡丹已是星眸朦胧。

　　“天下事事事皆休，唯有真情世世不敢相负。”清兰不禁冒出这一句，自己也颇觉意外。

　　3

　　“牡丹、清兰，我回来了。”少年捧着一把柴，白袍被淋地满身泥泞，头发湿哒哒得贴在俊俏的脸上。

　　“牡丹，清兰？”少年将柴丢到地上，剑眉竖起，目光渐冷，扫射着周围的气息。

　　“敢劫我的人，该死！”少年拔出宝剑灵动一指，“轰——”那破庙正中间的雕像便碎成一地的泥。

　　“公子何必动怒，我家主人请你明日到‘柳玉山庄’一叙，两位姑娘不过先行做客罢了。”

　　来人乃是锦服玉冠，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只是步法奇特，行移变换之处似清风朗月，好一个逍遥人儿。

　　“阁下非我赵宗人士。”

　　“公子不必盘问，你要的人自在等你处。某先行一步，公子莫要来迟了，仙子等不及就麻烦了。”说罢已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