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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木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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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孟孚,六岁时被人贩子拐走,结果赶上饥荒,人贩子在路上嫌我吃的多将我遗弃在昆仑山下。正巧那日昆仑山掌门带领众徒下山捡蘑菇,说来也是走运,当时昆仑山掌门坐下有一弟子,老光棍一个,见了我喜欢的不行,非要收我为弟子。谁知不久昆仑山掌门驾鹤西去,我师傅成了掌门,我于是成了昆仑山所有弟子的大师姐。在昆仑山几年,由于我师傅的身份,我在昆仑山的日子可谓是如鱼得水。
直到我十岁那年,有个小子被他的的父母送上山,听说他是个神童,双眼能辩鬼神,六岁在邻居儿子的百岁宴上,亲手为邻居煲了碗妖鸡汤治了邻居不举的毛病,八岁妖怪看了他绕道走。有人说他命极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孙,父母便像送瘟神一样送他上昆仑。可真相是,那个说他命硬的人是凌虚花银子雇的,凌虚爱才,不忍看他被埋没。
与凌虚的爱才不同,我爱财,财富的财。凌虚想让那小子跟着我,我起初是极不愿意的,但看在那小子的父母给我的那块玉佩上的狐狸刻的如此生动,也便允了那小子跟着我的要求。
凌虚将他带到我面前,我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真没看出眼前这个只知道吃手指,个儿没我高还有婴儿肥的小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妖见愁。
“徒弟啊,以后这就是你师弟啦,他比你小两岁,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啊。”凌虚边说边将他往前推,谁料一个不小心将他推倒。这让我想起前些天昆仑山收留的一个小兔子精,化成人形也就他那么大,它的毛碰不得,谁碰它一下都能哭的撕心裂肺,后来终于被它父母领走了。孩童的哭声我是领略过的,我于是立即捂住耳朵,
谁料,那小子竟是自己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嘻嘻的往我身上贴。没想到小肉墩子居然这么皮实,我换了个地方坐,想起师傅在师弟师妹面前的作态,便义正言辞地想教育他,谁料张口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白晋,白晋。”凌虚在一旁提醒我。
我做了个懂的姿势,然后说道:“我说白晋啊……以后咱们就是师姐弟,你也知道师姐我法力高强不宜外露,所以你可得护着我。你说万一咱俩被妖怪抓了……”
“我就让妖怪先吃我,给你逃跑的机会。”他很是聪明。
“很好,很好。”我欣喜的冲他束起大拇指,又问:“那你万一要得着好吃的了……”
“师姐先吃,你吃剩了我再吃。”他又抢答。
“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啊……”我捏捏他的脸蛋,他脸蛋被我捏的通红却一直笑。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和谐,凌虚笑嘻嘻的走到我身边,正欲开口说白晋的好话,却被闯入的昆仑弟子打断了。
那昆仑弟子急匆匆地,额前还挂了汗,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师父,师父,承明回来了。”
“不就是回来个人吗,你有什么好激动的?”凌虚蹙眉,显是为他的唐突而不悦。
“承明,承明他……”那弟子瞄了眼我,“师父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凌虚预感到不妙,便赶紧随他去了。
我没将他们的异样放在眼里,心里只觉得简直欣喜若狂。承明是我师弟,今年二十一岁,昆仑山人见人爱的美男,前年去凡间游历去了,现在才回来。
我刚要走,白晋却拽住我衣角,可怜兮兮的问我:“师姐你不要我了?”
“你先原地待命啊。”我将衣角从他手中抽走便匆忙离开,跑了几十步,回头一看那小不点竟变的豆粒儿那么大,心里竟有些难受,最后还是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没想到,承明的归来竟使昆仑大殿炸开了锅,原因是承明竟找了个妖怪老婆回来。我个子太小,奈何师弟们一个一个虎背熊腰,如山一般伟岸的身材实在让我汗颜。
这时,白晋突然挡在我面前,为我拂开人群。他与我个子都不高,只能为我撑开狗洞那么大的地方。我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然后钻了进去。
我终于挤到人群之前,只见承明与他老婆一同跪着,任由凌虚训斥。
我望了望那女人,姿色一般,想不通承明为何会迷上她,又听师弟们在一旁七嘴八舌议论她是狐妖时,我想通了。
后来,凌虚收回了承明的修为逐他下山,我简简单单地伤心了几天,然后该吃吃该喝喝,事情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我好奇心重,总想下山瞧瞧,偏生凌虚最不喜我下山,所以我偷跑的情况时有发生。下山途中妖怪不是没碰到过,只是白晋保镖当的很出色,又因他妖见愁的名号在妖怪圈是出了名的,一路上没什么事。
可偏偏那天就出了事,原因就在承明他老婆。他老婆是个极能吃醋的,凡是喜欢承明的她一个也不放过。她也不知从哪知道我喜欢承明,虽然我年纪尚幼,才十岁而已,她却认定我对她造成威胁,非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也难怪,她那张脸,随便出来一个女的都会对她造成威胁。
她先是拿冰糖诱我,我自然是没上钩,白晋却上钩了,拿着冰糖乐呵呵的跟着那狐妖走。我拉住白晋不让他走,那狐妖就露了凶相,我与白晋看见她真面目后都吓的不轻,因她那张脸委实对不起狐妖这一靠脸吃饭的种族。
我们没跑多远,白晋就跑不动了,他躲在石头后面,摇摇头,气喘吁吁的,“师,师姐,我跑不动了。你走吧,让妖怪吃了我,你就有时间跑了。”
我打了他,呵斥道:“你傻啊,我能真把你扔下吗?听话,赶紧跟我走。”
这么说着,狐妖突然来了,她化为狐身,一爪便劈向我,我闭眼,可预期的疼痛却没来,我将眼睁开,看见白晋挡在我面前,背上有一条约一尺长的伤口,鲜血淋漓,何等恐怖。
“师姐,快,快跑啊……”他苍白着小脸,让我离开。
我一向是以贪生怕死著称,可看见白晋如此,我顿时涌上一股火气,白晋这小子平时我都不舍的打一下,她算个什么!于是我拔剑大骂那妖怪:“好你个丑妖,竟敢伤我师弟!你跑不了了,拿命来!”
可狐妖却没理我,她沾了白晋血的手正冒着青烟,她痛苦的嚎叫着,捂着手在地上打滚,想来是白晋的血灼了她。
照常理,我此刻应该再上去补一刀,可白晋有伤在身,于是我赶紧扔下剑,背着白晋转身就跑。那小子想来是没少偷吃,竟然这么重。我用尽全力奔跑,白晋已经忘记了疼,迷迷糊糊的说困。
我着急,他这一睡可能就起不来了,于是我骂他:“好啊你,师姐没脱离危险,你竟然敢睡。你死了肉质就不新鲜了,丢给妖怪万一人家不买账怎么办?”
他赶紧睁开眼睛,“对,我不能睡,白晋要保护师姐,不能睡,不能睡。”说着说着,声音又越来越小。
一种要失去白晋的恐慌瞬间袭来,我赶紧又道:“你不是一直有一个想见的人吗?你告诉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他们说,我要以后才能想起来。”
我擦了把眼泪,用威胁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告诉你,不管她是谁,你要是睡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就你这等姿色,到了地府一定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女鬼抓去当男宠,吓不吓人!”
他一个激灵又起来,我放下心,又开始加快速度。谁料那狐妖阴魂不散,又挡我去路,一只手已经被白晋的血灼的廖剩无几,还滴着血,模样狼狈至极。我咽了下口水,后退几步,那狐妖欲杀我和白晋,却被剑正中心脏。凌虚将剑从她背后中抽出,我一见是师傅,立马放下心。
“师傅,白晋他快死了。”我跑到他身边,一脸焦急。
凌虚阴沉着脸,突然狠狠在我右脸来了一巴掌,怒色清晰可见,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将白晋抱起来,留我在原地,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是凌虚第一次打我,那一巴掌真够狠,半天我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我捂着被打的脸,没哭,觉得那一巴掌是应该的。他们走了很远,我才想起跟上。
等回到昆仑,白晋的伤口已经发黑,妖爪有毒,凌虚使劲浑身解数将毒逼出,可余毒未清,他高烧不退。
师傅当真生了气,他昏了七日,我跪了七日,听白晋迷迷糊糊说着七日要保护我。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自责。
第七日,白晋终于醒了。
我见他醒了,不顾酸疼的膝盖,跑过去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师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要是死了,让我上哪再去找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去?”
白晋睁了眼,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安慰我,“师姐,你别伤心了。”
我于是停止了哭,想起那日自己的壮举,我饶有兴趣的问他:“哎,我那天是不是特有派,有没有大侠的风范?”
白晋想了想,怯生生地说道:“那天你的手在抖,抖的很厉害,说话声也很小人家妖怪都没听见……不过师姐放心!”他话锋一转,“白晋会保护师姐,这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保护我的事儿先放放,长大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吧。”我安慰他,这孩子也太实在了。他不甘的闭嘴,恰逢师傅进来,我于是费劲的站起来,灰溜溜的跑出去。
不过白晋伤好之后确实像变了个人,特别用功,有时候我叫他去玩他甚至都会回绝,说要用心练剑。
直到他十六岁,没了婴儿肥,个子也窜的比我高,武功也逐渐在我之上。然后就到了可爱的小孩变得不可爱了的年龄,也就是叛逆期。直到有一天,他居然让我改口叫他师兄,我暴跳如雷。
他十六岁那年我十八岁,别人都说我与白晋青梅竹马,可不说我们不爱,就是爱了,也定是相爱相杀那级别的。
可能是凌虚老头过于偏向我,白晋心有不平。我们渐渐的互看不爽,凌虚老头为了让我们搞好关系也是废了不少劲,常安排我们一起学习。但由于我们互看不爽,最后总会由文字冲突演变成肢体冲突,我们打过的架比上厕所都多。
我自幼体弱,但最能要了我的命的是冬天,每当雪下之际右脸都会疼的要死。于是为了让我免受痛苦,每到秋末冬初,凌虚老头都会施法让我在冬天陷入沉睡,形如冬眠。
再说白晋没了婴儿肥的事儿,他十六岁那年竟成了昆仑山远近闻名的帅哥,风头竟盖过当年的承明。但白晋始终没忘保护我的本分,曾记得有个新来的小师妹因爱慕白晋而当面抹黑我,后来便再没见到她。
每次我跟同门打架或是被妖怪追杀,他总会第一个站出来,所以昆仑山上关于我俩的留言颇多。我原也以为他喜欢我才会跟着我,毕竟我此生桃花稀缺,有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好的。后来才知道他每帮我一次就能从凌虚老头那得两块冰糖。
童年之趣至此,再讲,就是我们长大之后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