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随心转》初心未醒

39、第三十九章

　　卓越本来没想到事情会很复杂。他起初以为，俞浩和卓龙启之间可能有什么金钱或者权利的纠葛。
　　听到俞浩电话里的回答，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又来到监狱探视卓龙启。
　　卓龙启坦白了藏在心里多年的暗事。当年他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俞浩父亲不来股东会议的会场，他就能顺利登上这个位子。找了几个专门碰瓷的，告诉那个领头执行的人，俞浩父亲的行程路线，让他们托住他！谁知道他们却失手害死了他们。

　　卓越难以置信的听得惊恐混乱！瞪大的眼珠子里几条不规则的血丝：“你居然…？”
　　卓越不想再听下去，愤怒惊慌的逃离探视室。
　　居然指使人做了那种事？

　　现在俞浩的理解是卓龙启策划的一切并下的杀令。
　　他查到泰国那个不愿意出庭作证的人，当年那个专门碰瓷的头头的混混小跟班。
　　他在叙述整件事情时，故意为当年自己的错找借口，含糊和清楚参半，故意不说明白，才让俞浩有那样误会的理解。
　　当时他胆小又怕警察上门，一个人逃到外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后来，老太君四处打探消息，心虚的他察觉后，以为是卓龙启派人来灭口，才逃到泰国。这么多年不敢联系家里，独自艰难的过活。
　　他把怨气都引到卓龙启身上。心里还有点小庆幸，终于痛快一回，终于为我这些年无人问津的人生一点补偿。

　　小关是俞敏君经常光顾的一家名品店的店员。今天刚到一批新货，她准备群发一条信息给相熟的客人。在添加人名时犹豫了一下，停留在阳光俞女士的名字上掂量了片刻：这个人还有没有给我增加业绩的实力？
　　左右衡量后还是添加上发了出去。她撅了撅嘴卖力的盘算：如果这位贵客不来，可能真的就是新闻上说的那样，那就从这个VIP群组降到普通群组里去；如果来了，嗯！他老公的事对她并没有影响，我还是笑脸相迎，她就还是这组高级VIP。

　　一个身段婀娜多姿的高挑女人很亮眼。这是小关的一个新晋VIP。
　　这个美艳的新晋贵客带着一个满身大牌混搭的女人，旁若无人的闲聊。
　　新晋贵客：“前天我才发现，之前那个怎么也联系不上的男人…”目光巡视了一下左右，放低声音对着和她一起来的女人接着说：“原来他是阳光集团的董事长。我在新闻上看到他。我就觉得他神神秘秘的，每次就直接给我一个房卡，完事就走人，从来不过夜，也不带我出去什么的！”
　　和她一起来的，满身杂乱大牌女人A说：“他怎么样？比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好？”
　　新晋贵客：“就是还不错啊！给了我这张黑卡，现在还能用。要不我那时候不早换人啦！”
　　女人A：“你现在的怎么样？”
　　新晋贵客：“你介绍的这个啊？没有我那个帅，老是老了点儿，对我还行。挺细心的。”

　　俞敏君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她哪经得起这样的突袭。她一直觉得卓龙启是个完美的好老公，一直专心事业。没想到，他也在外面有这种事？一时纷乱的杂念上头，眼前一片黑，直接在付款台前四肢无力的倒下，吐字不清楚，嘴角也渐渐的有些歪斜。
　　店员和围观的其她人，手忙脚乱的叫来救护车，把俞敏君送去了医院。
　　卓越接到护士的通知赶去医院。俞敏君治疗的这6 小时又出现了几次类似的小中风，卓越的心跟着跌宕起伏。他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几近崩溃的边缘！
　　老太君也急慌慌的赶来。
　　快到傍晚，霞光越来越温柔，俞敏君的状况总算平稳下来。
　　老太君心疼的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心里默念：你没有错，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惩罚！你是这些恩怨里最无辜的那一个啊！
　　卓越坐在病房外的长椅子上，低垂着脑袋，十指交错搭在膝盖上，显得异常平静的坐在那里，脑袋里却激烈翻滚：一定要这么决？……我的命还给你。
　　卓越把这一切都归为俞浩的杰作！他被最近这海啸般突如其来的一切搅昏了头。纷乱的想法涌进浆糊一般的脑袋里。
　　深夜老太君走后，卓越在俞敏君的床边一夜没合眼，安静的守着，思索着什么…

　　欣晴的手机这几天总是冲不满电。这天下午没课，她去商场换了块新电池。刚把电话重新开机，卓越的电话就进来了。
　　卓越：“欣欣，能不能出来陪我喝杯咖啡？我心情不好。”
　　欣晴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这几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着关于阳光集团，关于卓董事长，即使俞浩什么也没说，想不知道也难。
　　卓越：“你现在在哪里？”
　　欣晴：“我在电子城。”
　　卓越：“我就在这儿附近，我来接你好吗？在正门见。”
　　欣晴：“好。我现在就过去。”欣晴从卓越的话里听得出来，他现在似乎很消沉。也许把她当个树洞，倾心叙述一番可以缓解一下。
　　欣晴本以为会在电子城附近找个安静的咖啡厅聊一会，结果上车之后发现，两杯精致的咖啡已经准备好了，后座还传来甜品的香气。
　　欣晴疑惑的问：“这个？…我们去哪？”
　　卓越温柔的与欣晴的视线相对，回应：“这两种咖啡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你选一杯吧！剩下的留给我，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欣晴飘了一眼咖啡，抬头对视了一眼，确认的点头：“好。”
　　车里没有音乐，只有静默的两个人，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卓越从没开过的新车，没有连接手机蓝牙，也没有存什么音乐。
　　卓越打开收音机，调转了几个台，最后停在一个放着老歌的电台，调小音量，缓解了一下尴尬。
　　欣晴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咖啡喝了两口。
　　她猜想，卓越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这么慌慌张张。
　　欣晴本想来静静的当个树洞，倾听安慰一下卓越。可没一会儿，她眼皮沉重昏睡了过去。

　　夕阳那微弱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了一丝光彩，天边漂浮的几朵白云，宛如鲜艳夺目的彩缎，装饰着红蓝色的天空。
　　半山废旧的工厂大仓库，中间有一块奇异不凡的美妙幻境！
　　这是卓越提前准备的，准备着欣晴的到来。他准备让欣晴送他最后一程！
　　这么极端的想法在那一夜俞敏君的病房外就产生了。
　　他无法理解当年的老爹！为了那个位置居然指使……
　　俞浩的报复！他虽然恨，却也理解，换作是他，也许会更加直接…可如今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他还需要偿还什么？命？
　　卓越觉得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像个谁也用不到的垃圾。
　　没有一点力量阻止这些事情，对自己感到绝望透了。
　　他想用这个荒废的自己终结这场仇恨！
　　现在的老卓加上我这条命，应该了结这场恩怨吧！
　　他觉得自己这样离去实在太苦涩，还有诸多留恋。在最后，他希望欣晴相伴他离去。
　　荒唐的想法就这么产生。或许卓越心里也有一丝丝想牵引着俞浩恨他的想法，难道他不知道俞浩非常在乎欣晴？
　　不，他知道，他非常清楚！
　　他只想形式上的走一遍，给欣晴戴上戒指，安详的躺在欣晴旁边，像童话一样圆满。他希望他的最后，定格在这样美的画里，也只有这样的坟墓，才能让他有些憧憬的放手离去。
　　卓越给自己准备了大剂量的浓缩毒配烈酒。

　　仓库里，前后两个璀璨闪耀的水晶大吊灯，给这景致增加了童话仙境般神奇之色。水晶灯光的范围，照亮了梦幻般的布置和以外的些许破旧阑珊。几块厚实的白色长毛地毯，铺在灰扑扑的地上，这是仙境的入口。偌大的白色公主床摆在整座建筑的中间，床头的漂亮水晶很有质感，连被子上都有白色闪闪的水钻。两个低矮精致的白色床头柜子上，摆着水晶底座乳白色蕾丝灯罩的台灯，灯光温暖柔和。不知道从哪里偷溜进来的微风，摇摆着公主床上空的轻纱帘。

　　欣晴像极了睡美人，安详平静的仰面躺在公主床上。
　　卓越在那两杯咖啡里都放了安眠成分的药。
　　他不想伤害欣晴，只希望欣晴这样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卓越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欣晴的手：“欣欣，我妈妈病了，情况很不好！…老卓还在监狱里，我没脸去见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卓越断断续续的说着只有自己能理解其中关联的句子。
　　“我想俞浩要的就是还命吧！我还！”
　　“老卓现在这样等于已经要了他的半条命。剩下的我还！”
　　卓越仰头看着前方的水晶灯似笑非笑，微颤了下嘴角，似是嘲笑自己！
　　收回仰头放空对自己的嘲笑，视线又集中回欣晴安详的脸上：“我恐怕不能守约了。等不到你30岁了！”深情地凝视着安详的欣晴，面上缓缓浮现温柔，从怀里拿出一枚钻戒，缓缓地套在欣晴的无名指上。
　　卓越的表情渐渐放平：“这场婚礼我擅作主张，你不要生气！”
　　“我在下辈子等你，成为一个最好的自己，等你。”
　　“你就在那里，我会找到你，最先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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