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到底几个穿越的？》于止澜

17、妖狐与僧（2）

　　天光微露，温霏与阮栖筠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潞州枫寒寺内。
　　两人一进寺庙便将大门关住，寺内经历过一场杀戮的僧人们还未缓过劲儿，此时满眼惊惧，抄起身旁的东西便直往后退。
　　阮栖筠看这情形，心中便不由得撇撇嘴，面上却柔柔一笑，道“各位别怕，我们明尘阁前来相助，昨夜的妖狐已被我们制服，你们寺中名为‘求玄’的僧人也被我们带走了，大家尽可放心。”
　　她话音一落，众和尚才松了口气，与她打起招呼来。
　　她与温霏二人将众和尚皆安置在一处厢房，一来方便照顾，二来方便“照看”，毕竟刺激妖狐屠戮的，也是他们。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毁了他们的，便正是他们自己。
　　方丈幽幽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正煎药的阮栖筠微微有些惊到，却依然好声好气地询问着方丈。
　　“方丈怎么？有话要说么？”她微微一笑，依然拿着扇子给炉灶扇风。
　　“阿弥陀佛，求玄那孩子，从小便孤僻，不与众人往来，我先前便觉得他早晚会惹出祸端，事到如今，还真是应了我的猜测啊……”方丈故作高深，摇着头叹了口气。
　　阮栖筠余光瞥见他抚着自己花白长须，神秘莫测的样子，嘴角轻微的勾起一抹冷意。
　　“毕竟人各有命，你们佛门中人不也说了，因果轮回嘛，方丈你说，是或不是？”她转头婉转一笑，倒让方丈有些手足无措，搞不懂阮栖筠最后一句因果轮回的意味，但想到她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也温和一笑，道“确是如此，因果轮回，我佛慈悲。”
　　阮栖筠便不再接话，一心煎着草药，只想着早办完早完事，能赶回明尘阁歇一歇。
　　方丈见自讨无趣，便讪讪道“阿弥陀佛，我寺众弟子便劳女施主多多费心了。老衲便不打扰了。”他打个招呼，便离去了。阮栖筠心中暗骂这傻帽方丈，也不耽误她温柔地将药物分给众僧。

　　明尘阁中，少女睫毛微颤，宛如蝶翼。缓缓睁开眼眸，如墨一般深深沉沉。她目光瞥见趴在床边休憩的少女，那夜屠戮的记忆慢慢回到脑中。
　　我感觉身边人有些动静，睡得本就不深，此刻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姑娘，你醒啦！”我冲她一笑，“你饿吗？渴不渴？”我起身想要给她端些点心和水，一起身才发现，脚麻了。
　　我僵在原地，想要等麻劲儿缓过去，却听到身后少女低低的浅笑。
　　我转过头看她，不由得又发挥了我的十级颜控痴汉精神，果然我又看呆了。
　　“没关系。”她缓缓起身下床，“多谢少侠，但是，你们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僧人？嗯…他脸上有一块胎记……”她的眼中尽是期待，藏着点点希望。
　　“就在隔壁，我带你去。”我缓过了劲儿，少女却急急地走过来，道“麻烦带我去看看他吧。”我亦是满口答应，随即便带她来了昨夜安置僧人的房间。
　　辛迟却不在房中，只留床榻上气息奄奄的僧人守在这房间。
　　少女一见，便泪水涟涟，扑过去抚着他的脸，喃喃道“求玄…求玄，都是我不好……若我一开始便不与你相遇，是不是，你今日仍是个无忧无虑的僧人呢？”
　　“佛门有云，色即是空。可僧人毕竟不是真佛，他们也皆是红尘中避世的俗人罢了。若想让他们不去欺辱你家求玄，除非他天生好看，睚眦必报，可你也知道，求玄的性子本就与世无争，淡泊平和，你与他是否相遇，他都会被欺负，只是换个理由罢了。”
　　辛迟一袭白衣，风姿绝异，宛若天神之姿，就如此说着，便进了房中，站在我身后。
　　少女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无辜又含着质问地看着他，道“那我与他相伴这十几载，又算是什么？”
　　他略一思索，“求玄若没了你，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开心吧，你这十几载，带给他的是幸福。”
　　少女释然一笑，看着求玄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面颊，眼中却溢满了深情。“那便好，他若是再推开我，这十几年的记忆，也足够让我回忆了，大不了……下辈子，我再找他。”
　　“真是痴儿。”辛迟默默摇头，转身离去，我看了看少女一眼，便追了出去。
　　“她……？”我扯了扯辛迟的衣袖，满脸疑惑。“本是枫寒寺山后的一只小狐，名为息宁。”
　　我认真地等待他的下文，他却一顿，捏了捏我的鼻尖，全然没了在息宁面前的寒意，笑着道“剩下的，她自会告诉你。”
　　我愤愤地给了他一拳，便拂袖离去，为他的不仗义而略有些生气。
　　“前院的合欢树确是许愿树，我们的心愿，都写在红布绸上，系了上去。”
　　我顿了顿，不再言语。

　　是夜，月色清皎，我踱步至前院的合欢树，却看见息宁立于树下，双手合十，双眸紧闭，一副虔诚的模样，再无那夜杀伐之气。
　　少女在月下盈盈而立，柔和而美好。
　　“夜色带寒，姑娘小心着凉。”我走近她身旁，为她披上刚才我身上披着的披风。
　　她听见声音，便睁开眼眸，对我浅浅一笑。“把披风给了我，你不就着凉了么，走吧，我们回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