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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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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星回!”
我缓缓起身,窗外熹微初露,梳妆台上的首饰笼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幔帐后空无一人,我有些疑惑地叫着贴身侍婢的名讳。
“呀,小姐,您醒啦?”
清和欢快地跨入房内,笑盈盈地望着我。
翠绿色衣衫穿在她身上煞是好看,娇俏的面庞上,眉眼弯弯,嘴角的笑容更添几分可人。
“嗯,星回呢?她去哪儿了。”
我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把玩着一支玉簪,任凭清和梳理我的长发。
“小姐您忘啦,今儿是乞巧节,家家女儿都准备晚上拜织女,约好一起穿针放灯了。星回好像也去准备这些了吧,您倒是一点儿都不急,悠闲得很。”
瞧着铜镜中笑意更甚的清和,我反问道“嘁,做这些事有钱可拿么。没钱的事别跟我讲,不爱听。诶等会儿,那根金簪放下,戴这根白玉钗。”
清和突然噗嗤一笑,乐呵呵地打趣道,“外人都说我家小姐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清雅得很,其实呀,骨子里都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呦清和,你胆儿肥了啊,敢这么调侃我”我装模作样地剜她一眼,注视着铜镜中正梳妆的自己。
我姓姜,名行止,父亲姜云,当朝工部侍郎,是个难得的清官,两袖清风,为人风评都不错,若止于此,那么我的出身还算不错。只是,我阿娘姜虞氏,是父亲的妾室,很是得宠,却终究是个姨娘,上不得台面。
阿娘抚养我至七岁便仙逝了。
那日她面色惨白,往日娇美的面容上尽是憔悴,她的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道:“我要回去了,阿止,娘亲没法儿再照顾你了,你定要处处小心,别叫人欺负了去,阿娘心疼。”
她常称自己为“贼失败的穿越者”,我至今都不明白这是何意。她也常常说些男女平等,金钱至上之类的言论,父亲常说那是“疯话”,我明里不敢反驳,却暗暗觉得有些道理。
镜中少女已十三四岁了,眉眼还未长开,但颇为清秀,几年后,想来也是个清丽佳人。
“小姐,发髻绾好啦。去用早膳吧。”
清和脆生生的话音落下,我缓了缓神,才行至桌前,刚好星回此时也进了厅堂。
“怎样,准备得如何了?”我放下粥盅,笑着看向一袭蓝色衣衫的女子,简洁的侍婢衣衫掩不住她的姿色,眉眼如画。可她对人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唯有在阿娘面前,她的眼中才盛满笑意。
“东西已备齐了,小姐今晚可要约哪家小姐前去放灯?”
“我平日也不出门,不爱与人交际,和我交好的…大概也没几家吧。”我低头沉思。
“倒是韩家三小姐给您送来了请帖,请您和大小姐到韩国公府上一聚。”星回拿出了一封请帖,递给我,见我不愿去接,便放在了桌上。
“哼,肯定没安好心,去年就告诉了我假地方,让我在那苦等一夜。”我瞥一眼精致的请帖,愤愤道。
“婢子也无甚方法,您若不去,她又要借题发挥,说您小小一个庶女,竟瞧不上她堂堂韩国公嫡亲三小姐了。”星回叹口气。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如此了。清和,帮我挑件得体的襦裙,我下午便去赴那鸿门宴。”吃早饭的兴致全无,我放下筷子便坐在小院内的秋千上,看着远处隐约被雾色笼罩的青色山峦。
父亲自娘亲离世之后,便再未来过,该送的东西却一样不少地都送来。虽然小院常年只有我们三人,但清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