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吸引［娱乐圈］》单肢箍

10、chapter 10

　　结束了一个漂亮的托举动作，韩笃安放下配合她联系的舞蹈老师，礼貌致谢，然后走到窗台边，打开了她的小铁盒。

　　“哟，又满了，”徐西跟过来，撞了下她肩膀，“那天的戏没演到位啊。”

　　韩笃安含了颗糖，眼中染上笑意：“是她不记仇。”

　　徐西：“……有被腻到。”

　　***
　　徐西正是那天被苏湉撞到给韩笃安递毛巾的“腿精”本精。作为人气仅次于“周末cp”的选手，她也有自己的铁杆搭档——毫无默契的孪生姐妹徐东。

　　两人组成了“东倒西歪”组合，初舞台在同一首 BGM里各跳各的，笑翻了一票观众，最后又奇迹合体，完成了一场很有设计感的表演，赢得了不错的观众缘。

　　然而最搞笑的是，分组时，两姐妹居然“各奔东西”了。

　　这下正好。

　　说来也巧，三年前，两姐妹入行成为练习生，恰好是“一周天”如日中天之时。那时候，她们扒过这个团每一支舞、用她们的歌通过了公司的考核，也暗搓搓磕过那对尚且青涩的“周末cp”。

　　负面热搜之后，整个团销声匿迹。重回荧幕时，六人团成了四人团，而那对cp，成为了许多人三年来的意难平，包括她们。

　　就这样，主唱大人自入住训练营起，便收获了两个死心塌地的“神助攻”。

　　各奔东西后，徐东成了主唱大人的眼线，徐西是配合她表演的工具人。两姐妹分工明确，在主唱大人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开开心心地拉起了皮条。

　　***
　　“东东跟我说，那边MV要拍狗拉雪橇的镜头——双人雪橇，不知道谁会坐在甜崽旁边诶。”

　　韩笃安“嘎嘣”一声咬碎了糖。

　　“那个位置目前一直空着，好像是节目组的安排。”徐西偷摸伸手去拿铁盒里的糖，被韩笃安挠了一爪子，“说起来，咱们这边也空了一个位置啊，你最后那个托举动作，一直是舞蹈老师跟你配合，到底谁上也没个准话，卖的什么关子？”

　　韩笃安用手指把铁盒里剩余的糖拨来拨去，晶莹的糖球与盒壁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响。她挑来挑去，选了一颗最丑的分给徐西，满脸写着不高兴、不乐意、不情愿。

　　徐西假装没看见，接过来吃掉，美得眯起眼来：“甜崽发的糖就是甜！”

　　***
　　“教导主任来啦，快快快，集合！”
　　“到门口了到门口了！”

　　身后一阵慌乱。韩笃安回头，见门口倒着进来两个摄像，然后是妆容精致的方佩怡，身边还跟着声乐导师辛崎。

　　……又要开始营业了。

　　她盖上铁盒，想了想，却故意没放下，拿在手里走了过去。

　　众人已经习惯了拥簇着她的站位，自动把她挤到了c位，她在方佩怡的正对面站定，手中铁盒绕了一圈，全方位展示了个遍，还不忘晃出声来，待到摄像反应过来给了特写，她这才满意了，欲盖弥彰地背到身后。

　　方佩怡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懒得cue她。

　　作为教导主任，有时候她甚至想惩治早恋。

　　“大家练习辛苦了，今天带阿辛来看望下大家，顺便检验一下大家的练习成果。”

　　哦，练习室小考。大家秒懂，却有些意兴阑珊。

　　方佩怡又不紧不慢地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表现最突出的一位，作为交换生，可以去隔壁参与MV拍摄。”

　　这下炸了锅。连某位面瘫都给了点反应——差点美得没憋住笑。

　　她举起手来，第一次，在镜头前主动开口：“能补个妆么？”

　　身后众人凌乱：补什么？宁化那玩意了么？

　　***
　　韩笃安是练习室的一股清流。练习期间不提供化妆师，全靠选手自由发挥——这也没什么，都是精致女孩，化个妆什么的不在话下。唯有她是个例外。

　　曾几何时，她站在化妆台旁，诚挚地询问她的室友徐西：“为什么要拿这个……棒，戳脸？”

　　徐西：“遮瑕棒，谢谢。我脸有点泛红，遮一下。”

　　韩笃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一会，她又问：“这个刷子，蘸的这个粉……”

　　徐西耐心地教她：“这是腮红，脸上太白了没气色。”

　　某直男一脸迷惑，由衷质疑道：“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这事传出去之后，业务组忙里偷闲组织了一场“化妆品科普大会”，某面瘫臭着脸被按在凳子上，见识了“火苗刷扇形刷粉底刷遮瑕刷”，“西瓜红枫叶红石榴红芭比粉”，并由此对自己的视力水平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引起了一众直男网友的共鸣。韩笃安全程黑人问号脸的小视频被各种转发，以其率（憨）真（憨）的性格反差再次吸了一波粉。

　　故而，“补妆”这种专业词汇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挺违和的……

　　方佩怡挑了下眉，准了：“给大家三分钟，补妆。”

　　一屋子人“哗啦”四散开来，掏粉饼的、补眉毛的、趁机加重眼妆的、扫高光的，都很专业。唯见提议的那位，慢悠悠拧开一只口红，嘟嘴，戳了上去。

　　……死亡芭比粉在镜头中闪闪发光。

　　存在即合理，这个颜色大概对“直男”有着天生的神秘吸引力，总能戳中这一审美奇特的群体，故而总有市场。

　　服了。

　　但是当她用三分钟艰难地把口红涂匀后，居然让人眼前一亮。

　　……等等，有点好看？她们的审美是被直男传染了么？

　　某面瘫之所以为面瘫，是有先天优势的。韩笃安肤色冷白，眉眼细长，乍看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却长了天生的爱心唇，唇珠小巧、唇线流畅分明，让双唇无疑成为五官中的焦点。

　　冷白皮配芭比粉，再次淡化了未加修饰的眉眼，突出了她优点中的优点。

　　尤其是，开口唱歌时，让人很难从她唇上移开目光。连摄影师都偏爱她的唇，镜头频繁特写，经过芭比粉加持的爱心唇开合间，一对虎牙若隐若现，更加吸睛。

　　高音收尾，她突然咬了下唇，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配合了歌词里的最后一句——

　　“翘首企足指望谁雪中送炭，不如泯然一笑，融化这雪原。”

　　治愈效果满分。

　　练习室考核结束。韩笃安放下配合她完成托举动作的舞蹈老师，呼出一口气，迅速地平复了呼吸。

　　舞蹈老师自嘲道：“我太重了，你这是负重训练啊，到舞台上就轻松了。”

　　韩笃安出言宽慰她：“不会配合，再轻也费劲。”

　　***
　　角落里，有位一直举着手机的工作人员突然出声：“卡了。”

　　选手们集体愣了一秒：“等等，这、这是……直播？？？”

　　方佩怡微笑起来：“好，下面请网友现场投票。”

　　……这就太不当人了。选手们一面在心里疯狂辱骂教导主任，一面迅速端正仪容，从东倒西歪到亭亭玉立，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开关。

　　选手们不乐意，弹幕却乐翻了天——

　　【节目组太过分了！！妹妹们被迫营业好可怜~~这操作我真是……拍手叫好！】

　　【我们就喜欢节目组不当人哈哈哈哈】

　　【天啊天啊这个c位，太圈粉了叭，举着一个人高音还这么稳！！百万修音师都要下岗啦！最后咬唇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阿伟出来受死！！】

　　【美女涂死亡芭比粉都这么好看！！我掏出男票送的情人节礼物就是一顿涂……变成前男友了。】

　　【哈哈哈哈不是芭比粉的锅！是我不配！！】

　　当镜头给到韩笃安的唇部特写，直播间被一条统一内容的弹幕刷了屏——

　　【这嘴一定很好亲】
　　【这嘴一定很好亲】
　　【这嘴一定很好亲】
　　……

　　直播间就是这样卡掉的。

　　恢复后，工作人员把满屏的弹幕拿给韩笃安看，希望她能给点观众爱看的反应，比如害羞之类的。

　　韩笃安看了一会，说：“想亲的，请投我一票，谢谢。”

　　【？？？？？】

　　【突然拉票哈哈哈哈】

　　【好罢好罢，工具人罢辽。】

　　【胜负欲这么强，她急了她急了，急着去找……】

　　【投了投了！！请问可以亲了吗？】

　　韩笃安看着投票页面，自己的票数一骑绝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又板起脸来，向镜头宣布道：“投了也不能亲。”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了……

　　***
　　投票沦为形式，韩笃安如愿获得了狗拉雪橇体验卡×1，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铁盒，人看着却有点焦躁不安。

　　直播还未结束，也有跟拍摄影师在留节目素材，选手们还在忙着“争奇斗艳”，她却没太有心思营业了。

　　徐西跟直播打了个招呼，就跟屁虫一样坐到了韩笃安身边：“干嘛呀，等不及了？”

　　韩笃安：“唔。”

　　“重大消息，”徐西挤了她一下，“隔壁组也在直播！你最后托举那个人，就是她们直播间投票No.1，猜猜是谁？”

　　韩笃安轻哼一声，“还用猜？”

　　“机智！重大消息就是——我刚偷看到剧本了！”

　　***
　　作为真人秀节目，有剧本不足为奇，当不会有人如此天真，以为剧情走向全靠选手自由发挥。

　　区别就在于，选手本人能否拿到剧本。

　　两种运行模式。“全透明”，即所有参与者手中皆有剧本，大家合力演一场戏，给观众呈现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半透明”真实度更高一些，剧本掌握在制作人手中，选手并不知情，只能一步步走别人挖好的坑，以确保节目效果大致不偏离轨道。

　　但是，“半透明”的节目中，常有“开挂”的情形存在。剧本泄露，部分选手开了上帝视角，于是趁机立下“高智商”人设，也是一贯的炒作手段。

　　《下一次是你》采用的就是“半透明”模式。在劝解韩笃安加入时，方佩怡曾开过给她剧本的条件，但是，她拒绝了。

　　多少有赌气的成分。于是，活该体味当下的心焦。

　　徐西咋咋呼呼地说：“剧本上，有‘周末cp’的字样！教导主任是自己人！！啊啊啊我磕到官配了呜呜呜呜……”

　　怕是全世界都看出来了。

　　韩笃安见她傻得厉害，默默躲远了些，唯恐传染。

　　然而令她心焦的，却不是这个。

　　***
　　韩笃安犹记得，与方佩怡会面的那个下午。她被一通电话叫去卜扑总部，在富丽堂皇的大厦里等了方佩怡整整两个小时。

　　路过从前的练习室，路过许多从前的面孔，却没有一个人认出她，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人分给她。

　　在这座娱乐帝国的核心大厦里，俊男靓女是最不缺的物种。如今的练习室里，又有新人挥洒汗水、引吭高歌，她们同样努力、同样出色，却又更加年轻、更加忠心。

　　她看到了一份企划案——第二代“一周天”，已经培养了两年。七个女孩不过豆蔻之年，业务能力已是令人惊叹。c位是个圆脸的小姑娘，跳起舞来充满活力，音乐一停，就去缠着团里的vocal位，仰着脸，说说笑笑。

　　……多么讽刺。

　　没有任何人、任何特质，是不可替代的。方佩怡是在警醒她。亦或是，要杀她的锐气。

　　韩笃安无言苦笑。三年雪藏，背着巨额违约债务尝尽冷暖后，她哪里还敢有半分锐气？白费心思罢了。

　　然而当二人终于会面，她还是被方佩怡三言两语激了个透彻——

　　“苏湉的表现，你应该看过热搜了。我稍微一捧，她就有这么出色的成绩，可见是命里带火，气数犹未尽。至于你……”

　　“她需要一个cp，但未必是你。”

　　韩笃安攥紧拳头，气得捶桌：“不！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