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同人丨爱上秦五爷》叶凫舟

4、第四章 一次尴尬相亲

　　依萍打发走了如萍，傅文佩看起来一脸的愧疚，——愧对依萍，也愧对如萍。

　　她晓得依萍心里的苦，是她这个当妈的无用，没办法。

　　但，她跟王雪琴是不一样的，她是真的做不到在老爷子面前邀宠献媚。

　　她从小接受的就是名门淑媛的教养，出嫁从夫，以夫为尊，夫君已然厌弃了她，她也只能默默忍受，心角之处仍留一份期待，说不定这个男人哪一天会回心转意……

　　而如萍，乖巧又懂事的如萍，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不过是心肠太好罢了。

　　如萍就跟她的心萍一样心肠好，她一直以为，这是她在如萍小时候时常照顾她的缘故。

　　但她也没有理由责骂依萍，或是叫如萍难堪。

　　自从心萍走后，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依萍。她时常想，如果心萍还在，依萍就不会这么孤单，这么容易生气。

　　一想到她早逝的心萍，文佩就开始心痛……

　　***
　　依萍把剩下的钱交给文佩，骗她说是帮电影院派发宣传单得来的小费，就回到自己房间，翻开了日记本，写下：

　　“今天，心情不好。

　　那个‘假面天使’又一次来到了我落魄的家，展示她观音洒甘露一般的慈善表演。

　　她跟生她的雪姨一样，都是戏子。

　　她处处模仿心萍，又哪里像心萍了？她不是，她不配！”

　　刚写了一小段，大门敲了几声就被推开了。是方瑜，她看起来很生气、很激动的样子。

　　“伯母，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我跟依萍说点悄悄话，”转身进门、关门抱住了依萍，带着哭腔说，“依萍！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你看起来很着急……不要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距离拉开一点，依萍这才发现，方瑜根本干哭无泪，可见她并非是碰上了什么真正的伤心事。

　　“我妈，她逼我去相亲！”方瑜愤然说出她母亲的“恶行”。

　　“是吗？”依萍一听是这事儿，全然放下了心，还一脸的好奇跟八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帅不帅？”

　　“你怎么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你还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方瑜故作生气地推开依萍，可怜兮兮地趴伏在床边，嘟囔着，“人家正烦着呢。”

　　“那我陪你一起烦……”

　　“好啊！”

　　方瑜等的就是这句话。

　　待依萍入了坑儿，她立时开心地跳了起来，仿佛刚刚烦躁愤懑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一时撒娇、一时卖惨，依萍招架不住，便答应了跟她一起去会会那个讨人厌的相亲男。

　　***

　　下午四点过半，依萍一身男仆装出现在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建于1929年，是一幢新派的豪奢酒店，常有名流和上层人士出入，某位蒋姓大人物还曾在这里举行过订婚典礼。

　　相亲聚餐安排在这里，可见两家人对小辈亲事的重视。

　　据方瑜说，那相亲男是个银行襄理，工作不错，又仪表堂堂，上海不少有钱的大家闺秀都排队等着跟他吃饭。

　　当然，这是方伯母的看法，外界传闻，多有夸张。

　　这也是方瑜想不通的地方，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新女性，做记者去采访她爸时一见钟情，不久堕入爱河，这就是标准的自由恋爱啊，为何上了年纪反而变得迂腐？

　　哦，对了，那相亲男还有个好奇怪的名字（在方瑜看来），叫石磊。

　　方瑜形容他是四块儿石头做的。

　　依萍简直笑晕过去，一旦方瑜嘴炮起来，那损人功力，凡夫俗子莫能敌。

　　很快，由媒人引荐，两个家庭入了座。

　　“小哥哥，我要喝橙汁！”依萍端着盘子打他们这桌儿走过，正想找个借口停下来，帮方瑜好好审度一番这个石磊，方瑜的幼弟方枪枪叫了起来。

　　“好，你的橙汁。”说罢，弯腰递给了他一小杯。

　　“小哥哥，我也要！”

　　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方妙妙也不例外，方枪枪喜欢的，她都会喜欢。

　　“好，这是你的。”

　　依萍没有真正做过服务生，但总晓得一些礼仪常识，客气、有礼、微笑在任何场合都是不会错的。

　　这个时候的依萍还不晓得，自她在和平饭店一出现，就有人盯上了她。

　　“想吃点什么呢？我喜欢这儿的stake，还有海鲜盅……”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方小姐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石磊故作体贴，靠近方瑜，轻声问着，“这是你第一次接受这种安排吧？”

　　“是又怎样。”

　　“那在这方面我可是你的前辈，我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遇上一个对他没什么兴趣，甚至装都懒得装的女孩。

　　依萍端着果汁，侧身听了一会儿他们的交谈，发现这个石磊谈吐不错，对女士绅士，人长的也没有辱没“仪表堂堂”四个字，还很擅长在长辈之间交际应酬，叫一桌子的人都其乐融融，是个会讨丈母娘欢心的女婿人选。

　　至于能否入得方瑜法眼，就看他的造化了。

　　方瑜可不不是很喜欢唯她是从的人，眼光猎奇的很。

　　“那个服务生？过来一下。服务生？”

　　石磊叫了几声，正在思考他跟方瑜配不配问题的依萍没什么反应，直到方瑜伸出小手，戳了戳她胳膊……

　　“呀！痒……”

　　依萍穿这身儿衣服本就不适应，还是在神游状态下给方瑜这么一戳，一个失神，盘中果汁就洒了一桌，刚好在方瑜位置。

　　“你这waiter，怎么回事？”方瑜还没说话，石磊先站了起来，先给了依萍难看脸色，再给方瑜陪笑脸，“这儿的waiter一向训练的不错，这个大概是新手，毛手毛脚的，反应也迟钝。”

　　“没事、没事，waiter也是人，你别这么大呼小叫，招来了领班，他这个月会被扣薪水的。”方瑜赶紧给依萍使眼色，叫她先退到后台去。

　　“没想到方家小姐为人这么善良。”石家伯母开口了。

　　“呦，原来是石夫人！幸会幸会。”这时，走来一个身穿西装的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他是秦五爷的手下，名叫欧瑞生。

　　“你是？”石夫人看上去并不认识此人。

　　“秦五爷他请您过去一叙。”那人身子一侧，叫众人看清对面坐的大人物。

　　“秦五爷？好好好，当然好，只是……”石夫人激动得差点拍了桌子。

　　他们石家是做洋装生意的，秦五爷可是大客户。可惜，石先生托了不少人，甚至亲自去大上海歌舞厅守了一个月，还是没能跟他搭上线，这人生意大气派也大，见上一面难如登天。

　　她男人办不成的事，今儿个给她办成了，石夫人怎能不激动？

　　只是这么直接坐过去了，怕是会冷落了方家的人，尤其这位方瑜小姐，生得文雅秀气，她看着也很满意呢。

　　“大家一起过去吧，”欧瑞生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秦五爷吩咐了，今晚上他请客，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

　　依萍还在想，这秦五爷是谁？派头可真是不小呢。便循着众人眼光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正瞧见那秦五爷正跟她举杯示意，他就是……昨晚上搭救她、还赠伞赠衣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