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黑户娇妻》橡树果子

14、与你有关

　　风依旧，一路无话，行走的距离自觉的拉开。她不曾动心，又为何一再撩拨，陆亦良酒醒过半，自己倒是冲动了很多次，都是付诸东流，真的理会错了吗。送至门前，月光如华，屋内烛光飘摇，门前桂子飘香，屋内茶水已凉。顾轻尘没有回头，径直走上台阶，风掀起她的裙角，袜子也沾染了灰尘，她拎着那双缎面靴子，提起裙摆，掩上了门。
　　门外他伫立良久，说了一句对不起，薄唇苦涩，转身消失在黑夜里。至自己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亭台后的屋子，她的影子映在窗上，慢慢地取着头上的簪子，娴静美好，侧颜俏丽。忽然他的心紧了一下，他看到了两行泪滴落……

　　次日一早，小柏推门泼洗脸水，发现大公子正走过来，赶紧回屋叫顾小姐。昨晚她心神不宁，思索了许久才逐渐睡去，今早刚洗完脸画了眉毛，几缕发丝还贴在两侧脸颊。只水珠还在白嫩的脸上就已经让她清纯的如出水芙蓉一般，这会儿披了一件薄纱，隐隐约约露出纤细的胳膊，袖袍里露出一大截光滑的手臂，跪在镜子前已是美人如玉。陆长清踏进来便被她的背影所吸引，家中从未有过其他女眷，他也是第一次见女人梳妆，赶紧别过身子，“顾小姐，我只是对昨天的事……”
　　顾轻尘在镜子里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俊不禁，又不是没穿衣服，这读书人也忒死板了些……“长清大哥，你进来坐吧。”说着走到门口去请，恰好被陆亦良的侍女碧瑶所见，回身进了房间对二公子说了。陆亦良低头不语，手里的书卷却也没看。碧瑶知道昨晚二公子送她回房，今日说起这事也不知道怎地就是没个反应。悻悻地摆香炉去了。
　　“方才，你说顾小姐衣衫不整。”良久，他终于缓缓说出。并不等碧瑶答话，啪地放下书去了昨晚的木桥上，这里是个中枢，去大哥房间和前厅以及连接后院的必要之路。只是刚踱步上来便看见杨大夫来会家父，不得已去了前厅。坐在桌前吃着茶品着云片糕，食之无味，想着那顾轻尘丫头吃过了没，大哥到底呆到什么时候……
　　“老师！您来了。”着薄纱的少女提裙迈过台阶，乌发垂在胸前，手腕上闪着光泽的银镯格外醒目，那是大哥的镯子……为了赔罪，大哥竟将母亲年轻时的镯子送予她。自从他从父亲那里接过匕首之后，全部的身世他全然了解，更知道陆夫人对自己……将军府什么时候也需要她拉拢关系了。看她今日像个天真少女，眼里尽是温柔，哪知大哥一只脚踏进门，耳朵红的不像话。他收起眼底的温柔，她才来一天，大哥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虽然他的轻尘的确美的不可方物。想着便将手里的杯盏重重放在桌几上，惹得众人看向他，顾轻尘直接愣在原地，这个将军不好惹。
　　“许久不喝家中茶，实在是思念。”
　　众人一起嗯啊称是，将军离家久，无论走到哪，还是家里的味道更好。陆老将军这会儿也进了正厅，众人便顺势不再假装寒暄，少将军着实可怕，喝一杯茶似是要杀人一般，那张俊俏的脸阴鸷得不像是品茶，他盯着顾轻尘的后背要吃了她一般。大概只有杨大夫知晓她们之间的事了。陆长清也是一脸疑惑，二弟从前不这般阴晴不定，许是这些年在军营成长变得这样。顾小姐终是客，他这样未免太欺负人家了。走上前去与杨世叔寒暄。大家才知顾轻尘医术了得，早在军营就被杨大夫收为弟子。杨大夫这些年寻弟子不得，主要是要求太高，又必须是有缘之人，京城多少士子求而不得如今却被一个女娃占了先机。正厅里对这位顾小姐无不暗自佩服。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实力不强缘分来凑吧……她兀自心虚悄悄斜了一眼陆亦良，他也正看向自己，便急忙低下头。
　　“轻尘，这几日学学剑法。半月后的册封大典因册封都是武将，圣上要在荆邙山上举行大典。届时会有舞剑、射箭、打猎这些项目。将军府虽二子，但只亦良武功甚高，你的武艺教由他了。”
　　顾轻尘脸上一阵青白，怎么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无心便又创造机会……也只能应声答是，回身叫了一声师傅。陆亦良心里高兴随她怎么叫，总之半月足够了。站到她身前，一阵他身上特有的兰花香，顾轻尘不解，军营怎么上下都是兰花香就连自己的衣物也是这个味道。她坦坦荡荡抬起眸子，幽暗沉静，似是那声师傅便是最重要的承诺，希望他也正视。她眼中的他正义凛然，昨晚也是无意冒犯，他从未办过不划算的事情，顾轻尘顶着这些虚晃的名头，原是不乐意的，她喜欢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反而回府后就没了那种感觉，陆亦良似是浪荡公子哥儿一般，虽那副慵懒的样子让人脸红心跳。陆亦良看着她，灿然一笑，这一笑好像把她全部心事看透，看得她直着眼睛犯痴。他们相对而立，立于晨光熹微之中，周身光晕叫人迷了双眼怎么看怎么好看。
　　可巧不巧林子希这会儿来了，侍女端着几身衣裳，色彩斑斓扭捏着进门了。“见过姑父姑母，杨世叔，几位哥哥。”见到顾轻尘和陆亦良那般亲近，立刻打断他们，“轻尘，昨日的新衣裳送予你，还有昨晚实在是……”
　　“子希，你我和长清大哥第一次合作已经很好了，难免会有些许披露。都过去了。你同我回去吧”。路上有意无意说起早间练武之事，询问着子希愿不愿意一同习武，“只是天热易中暑不然真想你和我一起习武强身”，林子希听是陆亦良亲自教便也不迟疑“轻尘说得哪里话，我是那种娇滴滴的人么，怎忍心你一个人受苦。”
　　顾轻尘忽地有些后悔，林子希这人实在是不够好，自己与她掏心掏肺，就差告诉她有意撮合陆亦良和她，她还这般讨厌说什么为了陪自己，“其实都是为了册封大典，你若不怕这暑伏的太阳便一起吧。”
　　顾轻尘看着包袱里的几套衣服十分汗颜，都是林子希的风格，颜色真的一言难尽，不是常人可驾驭的，水红，天蓝，暗紫绫罗，要嫩有嫩，要老气有老气。顾轻尘现在也没钱，自己想攒钱开医馆和美容院都没本钱，可愁坏她了。小柏来说京城内很多世家大族都来拜谒将军府，顾小姐也要去呢，“就说我奇丑无比，不便见客。”
　　门外陆家两位公子忍俊不禁，“那这京城没有好看的人了。”林子希见门口两位公子交领直裾，下摆青灰渐变，一人持扇儒雅一人佩剑风流，立于门口笑的如灿阳，这等人物做夫君岂不是上好之选。便也跟着捂嘴笑起来，娇滴滴千般柔媚。顾轻尘却面露愁容，胜比西施，蹙眉支头，发丝垂下一缕顺在脖颈垂在胸前起伏处，仙姿不自知才最美。
　　席间各家带了女眷过来，意图明显，将军府这两位公子，全然不相同，出身好而且将来仕途尽是一片光明，若不加紧怕是皇帝要赐婚了。之前小柏说林子希是相府女儿，平日里来将军府说是陪姑母，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陆长清是京城声名赫赫的翰林学士，三甲第一，奈何听说皇帝有为陆长清赐婚的旨意，林子希又是懊恼又是放不下，可巧陆亦良回京，将军府上下都知她这几日使劲打听着二公子呢。豪门嫁娶历来门当户对，这两位公子竟优秀到让她亲自来勾引。
　　四人郎才女貌，至门厅便有很多小姐黯然失色。原来这巾帼英雄不是有着高原红，皮肤皲裂，粗壮的老女人反倒是比京城第一美女林子希还要仙气翩然的女子。真丝广袖对襟，一片式淡粉缎面抹胸，更显凹凸有致，白嫩诱人。头上也只一个纯银镂空扇面坠翡翠簪子，手腕处是当年皇太后赏给陆夫人出嫁的那个银竹节翡翠兰花手镯。这等尊贵的东西难道是陆夫人认定这个儿媳了？再加林子希立在一旁，这可不就是两个京城名角儿媳都找了嘛。
　　世家子弟平日里追求林子希不得，今日见她衣着艳丽，站在陆长清身边妖艳欲滴，心里更是艳羡。只是顾轻尘未曾谋面，这等前凸后翘的身材真是要流鼻血，长了一副男人喜欢的狐媚相，因着她眸子颇有灵气又纯真，狐媚里还偏偏透着几分纯洁，更让人挪不开眼。广袖薄纱，飘然若仙，已然盖过了浓妆艳抹眼神里满是傲然又有些浪荡的林子希。
　　如今社会风气不再拘谨，自是两位归来的英雄同坐一处，也好敬酒。两人双双跪坐，白衣胜雪，才子佳人。陆亦良附在她耳畔轻声问到“小娘子可会饮酒？”
　　顾轻尘耳朵被他轻轻吹着风，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耳朵里回响，他不得回答低头再看她已是羞红满脸，娇艳欲滴，他微微挑着嘴角，她这就受不了了么？眼睛落在她起伏的粉色缎面抹胸上，今天……嗯……格外突出，立时想到她几次闯入他怀里的柔软，耳朵涨红。他以为她这等女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谁想没几杯她就已经摇摇晃晃，跪坐不稳，手掌忽地覆在他大腿根上，右手扶额，双眼半睁迷离忽闪，睫毛弯弯缓缓地上下浮动，撩拨得他身体发紧，抓起她手腕覆在桌子上，示意小柏搀扶，众人只道是喝多了便也不强求。陆亦良自己随之起身离席，到门外接过了顾轻尘，横抱起她往桥上过去，陆长清原是想看看轻尘如何不见人影想着是回去歇息了便立在廊下吹风，眼神怅然，林子希也跟了出来，浑身酒香摇摇欲坠，陆长清赶紧扶助她，见美人醉酒他又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只好让女婢扶着休息，奈何林子希抓住他不放，被同样醉酒的九桐撞见，她原就喜欢长清，知他平日为人正派，谦谦君子，人都说他喜欢子希，她还不信吵着要打架这会子亲眼撞见不得不信，颤着声音“大哥，你就那么喜欢她吗？”陆长清恍然，回头看九桐小脸微醺，眼里一汪清水，无辜可怜，心里对这个小妹妹忽然心疼，用力甩下林子希的手，她本来装醉，这下被甩开又假装附上来，身体都蹭上陆长清的胳膊，“大哥，我说过很多次，你为什么不听我。非要亲眼看到她浪荡的样子才信我吗？”
　　“九桐，九桐我没有对她……”陆长清追着九桐的背影，她的红纱裙转身之际形成半个圈，秀发随之飘起，九桐今天给他的感觉再也不是曾经的假小子，一起过家家非要当妈妈的小姑娘了，她侧影是别致的，尤其眼里一汪，他心里某处变得异样。“大哥，我会不管你了。”
　　林子希顺势将陆长清拉回来，陆长清回头她那副谄媚的模样，在男人身边的低俗，他又加深了林子希似风尘女子那般媚俗，厌恶地推开手回厅喝起了闷酒。林子希恍然若失，她站直身子，感受到这几日来自顾轻尘的威胁，如今又有九桐，她叹息拂袖。

　　桥上，陆亦良怀里是兰花馥郁和酒香混合的顾轻尘，她酒醉后的模样更是千娇百媚，手臂露出一大截环着他的脖子，柔滑的肌肤触到他滚烫的脖颈，双眼迷离，红唇微启，头偏靠在他的胸膛上，时而蹭蹭似是不舒服般。蹭得他心头痒，真是个磨人的妖精却还不自知。小柏早就回房上了灯，沏好解酒茶等候。陆亦良抱着顾轻尘一脚踹开房门，将顾轻尘放在床上，回头去拿解酒茶，顾轻尘一把拉住他手腕，“妈妈”。小柏连忙拿了茶过来，陆亦良坐在床头让顾轻尘靠在怀里，看着她喝下茶又呛到吐到胸口一潭晶莹，小柏赶紧用帕子清理，陆亦良转过头不看。“妈妈，我想你。”她握紧陆亦良的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同样握住她的手……
　　小柏掩门出去了。陆亦良抱着她拭去眼泪，轻轻放她在玉枕上，看着她面色微醺，呼吸平缓，红唇微启竟不自觉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