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公爵（吸血鬼文）》墨蝶

8、相遇

　　我蒙上双眼，向魔鬼贡献我的灵魂来换取永生
　　因为穿过恒星的走廊，想你却无法传递
　　于是跨越空间的距离，追寻你的足迹
　　可，当我找到你，却怎么忍心牵引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维帝斯看着依然没有醒的伊诺雅，再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天快亮了！”
　　低下头，轻轻的执起伊诺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向嘴边滑去。他嘴角上挑，眼睛一眯，灯光下眼瞳并出金色的光芒，炫目的让人窒息。
　　指尖的血，顺着维帝斯好看的嘴角慢慢的流入了他的口内。
　　他在吸她的血，眼中都是暧昧与玩味，就像贪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对自己的玩具有着强烈的兴致。
　　闭上眼睛，她的血真的很甜美，很迷人！
　　“唔！”突然的刺痛，让伊诺雅醒了过来。
　　脸，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亘在她的眼前。
　　“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猛的喊了起来。
　　“嘘！”男子的手指轻轻的压在她的唇上，用那种似有若无的魅惑眼神盯着眼前惊慌未定的女孩，“这么大声很不文雅。”
　　伊诺雅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他……他……这不可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可是……可是，自己是在欧洲长大的。
　　不会错，这个脸白的如同腊像一样的男人——是吸血鬼！
　　“你猜对了！”男人似乎可以看透她的心一般，“我叫维帝斯·利泽简，很熟悉是吧？”看着她那瞬息而变的脸色，他真的很满意。
　　“你……你……”伊诺雅用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那个海军上校吗？
　　“你说呢？”他的眼神别有意味。
　　“图……图……图……呢……”伊诺雅结结巴巴的问到。
　　维帝斯不愉悦的皱起了眉头，刚醒就问那个死人的下落，“成灰了！”
　　伊诺雅咽了咽口水，眨眨眼睛，“你把他烧了？”
　　“老死的！”600年了不成灰难道还给你保存完全。
　　眼珠在伊诺雅的眼中飞快的转动，吸血鬼怕什么，大蒜，十字架，火，阳光？
　　“我知道你是在欧洲长大的，对吸血鬼了如指掌！”他笑，眼中都是游戏的快乐，他已经成功的把她吓倒了，“你心里在想什么对我而言就如同耳语一般！不要想怎么杀死我，杀我的时候什么也不要想，笨女人！”
　　“嘿嘿！”伊诺雅干笑两声，勉强的坐起来，用胳膊的力量支撑。
　　从壁炉里传出来的火光冷冷罩在了维帝斯的脸上，他的表情邪妄而鬼魅，狡黠而尖锐，骄傲而高贵，颓废而潇洒，绝望而孤独，仇恨而淡漠，深深的了解人性的黑暗却又是那么的宽容与渴望着人性。
　　伊诺雅被这样矛盾的感觉深深的震撼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阿西里斯。是的，面前的男人是阿西里斯，是那想要自由想要光明的阿西里斯的灵魂。伸出另一只手，她轻轻的碰触维帝斯的脸庞，眼中都是痛惜的温柔。
　　“我是维帝斯，维帝斯！”他的话很冷很冷，不喜欢她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看待。
　　伊诺雅看着放在他脸上的手，不知道要怎么办，满脸的尴尬。
　　“我不允许你想任何男人，尤其是死人！”他的嘴角轻轻抿着，那是一种温柔而淡漠的笑，可语气却是霸道而任性的！
　　“可是我的朋友，现在都是死人！”经过几次的刺激伊诺雅已经能够接受这种现实了。
　　看着她那认命的表情，维帝斯温柔的笑着。低下头，伊诺雅那迷人的锁骨呈现在面前，他一边笑一边用鼻子抵住伊诺雅的脖子，鼻息清晰的喷在她的皮肤上，冰冷的刺激着她的感观。
　　“你离我远点！”她在害怕。
　　“我拒绝！”他偏着头，语气带着丝丝的嘲弄，“你在怕我？”
　　他又向前移了移，身体紧紧的贴着伊诺雅。冰冷的手，轻轻在伊诺雅洁白的颈上摩擦，留连忘返。
　　看着伊诺雅绷紧神经的表情，一丝金光从他眼中闪过，那阳光般的眼眸一瞬也不肯离开自己的玩具，“你在怕什么呢？”似乎很钟情自己所造成的这种局面，笑中充满了恶作剧般的愉悦。
　　开玩笑，如果一个吸血鬼站在你身边，一脸饥饿的表情，那我问你，你怕不？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她用手推着眼前的男人。
　　“不！”抬头，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伊诺雅倒吸一口气，世界上最可怕的场景也不过如此，阴森的牙齿，毫无温度的眼睛，白纸般的皮肤，玫瑰花般血红的嘴唇，还有那冰冷的如死人的手随时可以捏破你的喉管。
　　“你是定力好，还是已经被吓的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呢？”他笑的很开心，“不过可能是我的魅力太大了，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伊诺雅？”
　　他真是世间少有的最自恋的吸血鬼。
　　伊诺雅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你的确很有魅力！所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血在里面。”他的一个手指压在伊诺雅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很轻柔很轻柔的来回抚摸，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生命好脆弱！”边说边低下头，唇碰触到伊诺雅的皮肤，冷的彻骨。
　　完了，真的成了吸血鬼的晚餐了！
　　这世界怎么搞的，难道上帝今天放假！
　　“你的脆弱，你的气息，你的体温，你的任性，你紧张害怕的样子，都是我想珍惜的，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这些话微弱细小，可完全又能让她听的清清楚楚，诡异暧昧。
　　听着他这些话伊诺雅有一刻的眩晕，这些甜言蜜语让她沉迷。
　　“你是不是该洗澡了，味道不好闻呢？”他的唇离开了伊诺雅的脖颈，气息也远了，“这么难闻的味道，血会变臭的！”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
　　天，这还有天理吗？吸人家的血还嫌来嫌去的！
　　“小犬！”维帝斯坐回了躺椅上，“带她去洗澡，明天我要喝她的血！”
　　看着伊诺雅一脸的愤怒，没来由的高兴。
　　“是，主人！”门应声而开，可以看得出那只狼就一直守在门口。
　　看见小犬，伊诺雅心生一计。
　　“你很孤独，是吗？”伊诺雅站起来慢慢的走向门口，“并且害怕孤独！”
　　看着维帝斯冷漠的眼神继续说；“吸血鬼从来不和异类住在一起，你为什么会呢？”慢慢的移动，“因为你害怕孤独，害怕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
　　小犬瞪大了眼睛，看着主人的表情，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维帝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中都是冷然。
　　“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你还存有人类的感情吧！”快到门口了，伊诺雅走了两步，“这在吸血鬼里可是软弱的表现噢！”
　　终于到了，她一手扶着门，然后转头，对上了维帝斯的眼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维帝斯你得到了永生，可是你为之付出的就是生生世世的孤独！”看着他僵硬的脸和强压的暴怒，有了胜利的感觉，“你没有了和人交往，被人认同的权利，所以只有与动物在一起，你才有成就感！”
　　维帝斯猛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眼中是鹰捕猎物的犀利，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尖牙在血红的嘴唇下若隐若现。
　　“嘭！”伊诺雅狠狠的关上门，疯狂飞奔出去，这恐怕是她这一辈子最快的速度了！
　　“惹怒吸血鬼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小犬摇摇头，不赞同的自言自语，“恐怕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唉，自求多福吧！”
　　“真是有意思！”维帝斯一抬手门无声无息的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哀怨的笑，“只是我怎么能够忍心拉你入地狱，即使你说过：我只是那个愿意与你一起堕入地狱，即使你是撒旦，我也愿意做你新娘的人！我也不能够……”
　　“噢！”小犬捂住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些问题了！”
　　看着气喘吁吁跑到前屋的伊诺雅，媚儿无奈的摇头，人类就是接受不了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事物，“见鬼了？”
　　“不……是”伊诺雅大口的喘气，“惹……鬼……生……气……了！”
　　“哇！”媚儿赶快扶着她坐下，“你惹主人生气了？”
　　点点头。
　　“你好强！”媚儿一脸的崇拜。
　　伊诺雅看着媚儿，一怔，维帝斯不是她的主人嘛，这算怎么回事。
　　摇摇头，看来人和动物的思维逻辑就是不太一样。
　　“天快亮了！”小犬推开门走了进来。
　　“主人睡了？”
　　“嗯！”
　　“好了，现在是我们觅食的时刻了！”媚儿伸伸懒腰。
　　“你，过来！”小犬指着伊诺雅自己走到了她的面前，“开始干活！”
　　“干活？”
　　“对，这里要扫，这里擦，这里收拾干净，这里摆放整齐，这里……”小犬一口气吩咐了好多事情。
　　伊诺雅感到了悲哀，以前当海盗的时候就是被同伴这样支使的干活，到了这个世界竟然替两只动物为一个吸血鬼干家务，人活到这个地步真的不如撞死算了！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快些干！”媚儿不放心的唠叨。
　　“我饿了！”伊诺雅对走到门口的媚儿和小犬说到，你们都吃饭，把我扔在一边。
　　“对了媚儿，人一般吃什么？”小犬搔搔脑袋，“他们吃素还是吃肉？”
　　“吃血吧！”
　　“那是主人，我是说一般的人。”
　　“不知道，去看看书，那上面一定有说人吃什么。”
　　伊诺雅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要晕过去，“要吃什么，你们就不会问问我吗？”
　　“对呀！”小犬一脸的恍然大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人，问问。”
　　伊诺雅说了几个菜名，小犬和媚儿听的只摇头。
　　最后伊诺雅只能放弃，“看见别的人类吃什么就请给我带一份吧！”
　　“我早就说了，人类是不懂语言的，他们不会说话。不知道语言的用途和意义，所以与他们沟通就比较麻烦！”媚儿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瞧吃的那些东西，看看都恶心！”小犬有不同的意见。
　　伊诺雅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有种族歧视是正确的！
　　开始干活了，擦桌子，扫地……
　　现在伊诺雅发现等一只狐狸和一只狼带食物简直就是最大的错误，
　　快下午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终于，所有的地方都整理好了，甚至连维帝斯的屋子也清理了出来。
　　琴，一架钢琴放在角落里。
　　她轻轻的擦去上面的灰尘，慢慢的打开琴盖，缓缓的坐了下来。
　　手接触琴键的瞬间有些激动，很久很久没有弹琴了。
　　简单的试了几个音，琴虽然古老但是音色相当的不错。
　　她的手指在键上轻快的飞翔着，音乐流畅而曲折。
　　突然一首曲子的旋律闯入了她的脑海。
　　伊诺雅站了起来，拉上窗帘，屋里昏暗了下来。
　　那首曲子只适合生存在黑暗里。
　　深吸一口气，首次弹奏这首曲子，多少有些紧张。
　　伊诺雅闭上眼睛，让手随着心里的音调滑动。
　　音调平滑而和谐，充满了最简单的幸福：那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震撼，无边无际的大地充满了神秘和奇幻，绿色的海藻与各式各样万紫千红的珊瑚相应成趣，成群的鱼在这里嬉戏，繁华的国家支撑着最发达的文明，这里的人过着繁荣而快乐的生活。音乐甜美而如同流水划过心间般清馨温暖；手指一划，曲调上了一个高度，是那种喜气洋洋的激励的心动，大地上的人在万众一心努力的去实现一个伟大的梦想，生活变得动感而有劲；音乐中阿西里斯忧郁的眼眸那么的迷人，似乎在呼喊着一个名字。
　　伊诺雅的心一阵抽痛，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何心还会痛。曲子滑了一个下坡变的悲哀，伤心，绝望，凄美，是在述说那几千年以来天荒地久的故事，伊诺雅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阿西里斯，阿西里斯，阿西里斯……这个名字不断的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停的出现。
　　她停了下来，双手捧住自己的心，痛的弯下了腰，眼泪还是那么的猖狂。
　　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
　　阿西里斯，这种冰冷而温暖的感觉，是最熟悉最不能忘怀的！
　　“阿西里斯！”伊诺雅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不要再抛下我！”睁着眼睛都能看到阿西里斯推开她，自己掉进怪物嘴里时那绝望的笑和甜蜜温暖的眼神。
　　“活下去伊诺雅，用你的眼睛帮我看看有阳光的世界！”他在笑，笑的很寂寞，“我是个瞎子，渴望阳光却永远看不到！”
　　“阿西里斯！”伊诺雅拉着他的手，不能放开绝对不能放开他！
　　“伊诺雅，你是个好孩子！”阿西里斯紧紧的搂住她，低下头嘴角带一份和祥，“我爱你，所以我必须离开。不，离开是不对的，我必须死去！”
　　“不要，不要！”伊诺雅拼命的抱住他，就像抓住了生命线一样。
　　“我们不是同一个种族，对于异族的爱人。”阿西里斯双手卡住她的腰，高举过头顶，“伊诺雅，只有用生命去祭奠！”
　　看着他那绝美的表情，伊诺雅迷惑了。
　　“用我的生命去祭奠你的爱！”阿西里斯猛的把她向水面上推去，“图，谢谢！”
　　他的身体向海底沉了下去。
　　“不！”伊诺雅向阿西里斯冲去。
　　“伊诺雅！”是图有力的胳膊，“阳光并不能治愈一切！”
　　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阿西里斯呀！为何要离开我，你只在乎自己的选择，从没有问过我的感受和选择。
　　“虽然，我不知道阿西里斯是谁。”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但我知道他的心，我听的懂那个音乐！”
　　伊诺雅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模糊中是维帝斯的脸。
　　同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渴望阳光却永远不能见到它！只因阳光太绝对，把所有想要靠近它的东西都燃烧至尽。
　　同样爱上异族的女人，只能相爱不能相守！因为痛入骨髓，因为想要珍惜。即使不忍放弃不愿放弃都必须放弃。
　　“你？”伊诺雅不明白他所谓的知道是指什么。
　　“音乐，生活在海底的人都渴望见到太阳，都希望听见风声。所以他们努力想要使自己的国家升到陆地上去，可是他们错了，长期生活在黑暗海底的人一旦到了陆地上其实就是瞎子，他们终究见不到阳光。所以他们音乐中的孤独，寂寞，绝望是我所深深了解的！
　　不是同族，生活在一起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无论这世间有多少美丽的传说，也只不过是传说，无论人类也好，鬼族也好，不能容忍异族是这个世间的定律！为了让你幸福他才选择了放弃。”
　　伊诺雅摇摇头，“所谓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只有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阿西里斯你们遵循的都是别人的选择，而不是自己的！”她把头靠在维帝斯的肩膀上，“传说存在不是因为它美丽而是因为它是人们的另一种选择！所以说到底，是这个社会选择了我们，而我们却从来没有选择过自己，这是不公平的！”
　　维帝斯收紧胳膊把她搂在怀里，专注的看着伊诺雅的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憔悴而动人的伊诺雅。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在他记忆中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哭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一味的平静从不慌张。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她的脆弱她的温柔，现在这样的伊诺雅，突然让他有了想要去探知了解的冲动，有了想要去保护的欲望。
　　“主人！”媚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不知何时，维帝斯已经横躺在椅子上，来回的摇摆。
　　“达兹尼带来消息！”媚儿一脸的不高兴，“说是老伯爵不行了，让你去一趟！”
　　“知道了！”维帝斯端起酒杯淡然的喝着，“说我随后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