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余因22

88、卷二·第78章

　　大一的最后几个月，时间过得飞快。

　　五·四评优，尽管赵井成和林乐之都拼尽全力，可法学院学生会最终还是以几票之差落选，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视乎早在肖扬的意料之中，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四年级的毕业晚会，每个年级都需要出一个节目，按照惯例，大一年级跳了开场舞。白喆和余昆的四肢都不太协调，可惜法学院男生不多，文娱部也没得选；

　　学生会的留任答辩上，白喆以高票通过。却因为学生会改革，被赵井成（当选的主席）空降到了新增加的秘书处。空壳司令，连副部都没有。不过意料之外的，林岚岚还是决定留在了学生会，副书记，分管宣传工作。

　　更意外的是，余昆压根就没来参加答辩。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结果两说，试试总是可以的。”

　　“我不是怕，我是压根就不想。”

　　“为什么？”

　　“我想，大二再多尝试一些，其他的。”

　　“你就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毕竟一年辛辛苦苦下来，最后却只是一个小干事。”

　　白喆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余昆停顿了很久，最后才只是应付性地回答了一句。

　　“不会”

　　白喆感觉到了余昆突如其来的失落，站起来走到余昆身后抱住他。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余昆的肚子软软的，体温，从白喆掌心传来，白喆抱得更紧了些。

　　“啾——”余昆在白喆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和往常一样，转瞬即逝，然后就开始看着白喆傻笑。

　　白喆砸吧砸吧嘴，放开了余昆，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几周，他俩都在4楼典藏馆自习，临近期末考试了，时间很紧。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喆就不再坐在余昆对面了。他俩改坐成了一排，像许多小情侣一样，方便聊天。不过因此，两个人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白喆复习的时候静不下心，一感到无聊，就会去摸余昆的肚子。余昆本来不胖，但坐着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软软的。每当这个时候，余昆就知道白喆分神了，余昆爱去抓白喆的后颈，手掌贴上去，带着几丝宠溺，捏一下。白喆问过，余昆说他这叫“撸猫”。

　　虽然是期末，典藏馆的人依旧不多。而且白喆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藏在香樟木的书柜后面。一开始是白喆选得这地儿，因为这是一个摄像头的盲区，白喆有自己的“小九九”。

　　余昆喜欢亲自己，慢慢的，自己也不再排斥。不过虽然说是开玩笑似的，但总归被人看到不太好。白喆想起之前肖扬给自己看过的视频，对摄像头有些避讳，于是便选了这儿。结果后来，就约定俗成似的，都坐在了这儿。桌子旁边有编号，22号。

　　“老婆，考完试，咱俩出去玩吧？”

　　“出去玩？”

　　“嗯……C市旁边的疏山，我们坐大巴去，然后可以待个两三天。我以前去过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白威他们……那里空气很好，可以爬山，还有许多吊桥。”

　　“行。”

　　余昆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余昆刚答应完，就又漏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往常很不一样。

　　“那个……我想问，当然！你想说就说啊，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和白威……”

　　“白威，就我爸，你应该知道的吧？！”

　　“恩，我知道！我是想问，为什么感觉每次提到他，你都不太……舒坦？”

　　余昆问完之后的样子很可爱，至少当时白喆是这么认为的。拘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余昆很少会透露出他这一面，在他大大咧咧背后的样子。

　　“他是我爸，我没得选。他很厉害，我也承认。但是你能想象吗？我从来没有求过他，连一件玩具，也没有。因为在我记忆里，他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欠的人情，都是要还的。你可能不相信，但他唯一一次送我礼物，是在我18岁生日那天。一个信封，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每一笔学费，他那天告诉我，这都是我欠他的，以后要还他的。我很习以为常，我和他一直，大概都是这样的关系……所以啊，你说我对他，能有多少感情。”

　　白喆尽量把话说得很平淡，说得仿佛自己从来都不曾在意一样。可恰好是白喆试图隐藏的那份忧伤，不经意间也让白喆忽视了，余昆眉宇间稍纵即逝的情感。

　　余昆的父亲，余昆从来没有谈及，等下一次说起，已是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