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末世］》细火

36、Chapter （36）

　　这条石梯似乎很长，而且越往下越阴凉，周围的墙体的裂缝开始渗出水滴。脚下的阶梯也渐渐变平，印入眼前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隧道上方混着泥土，每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拱形的木条支撑着；木条有些腐朽，整体来看像一个老式的防空洞。

　　上方的泥土里藏趴着很多多足长虫，这种虫滋生在阴暗的地方，类似于蜈蚣，长长一条，光亮一照纷纷爬开。

　　但是这次跟我以前见到的有些不同。

　　它们的外壳是血红色的，上面还长着一簇一簇挤在一起的黑球，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起来让我有些头皮发麻，恶心反胃。

　　没过多久，那些人如八哥所说，直接炸了那个密室。爆炸声震耳欲聋，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一阵阵传来。

　　眼前只有一条路，不能继续打开手机电源看路了，那些人在身后会随着光源会开枪。八哥知道这个理，不需要我说什么，他主动把手电关了。我们瞎子摸象，我在漆黑的深洞里狂奔起来。

　　“嘶…”我撞到了一面墙，鼻子上黏糊糊的，带着些许腥臭，手背上一阵瘙痒，有东西在挪动，我恶心的将它甩开。

　　四面八方透出悠悠凉风，我沿着墙壁摸索，扶开泥土上的虫类，手掌一空，我又摸索了几下，确认了墙面上有另一个洞口。

　　我伸出脚想踏进去，被八哥及时伸手扯住了，空洞底下似乎是空的，随风传来悉悉索索野兽类低吼声，更加确定里这是个“无底洞”

　　悠悠的风四面八方交杂穿透，夹杂着浓厚的腐臭味，和野兽的低吼，那就说明还有三四个这样的洞穴。我此时若是瞎子摸象走，反而会适得其反，还不知道底下的洞有多深，洞里面有什么，落下去会不会死。

　　我想提醒八哥，还未说话，嘴唇被他的手指摁住，这是个在简单不过的闭嘴暗示。他牵住了我的手，一声不吭的拉着我往旁边走。

　　后面电光晃动，似有人开了手电，但是光照力不强。无底洞下的野兽们齐齐开始嘶吼，震耳发甹；叫吼声夹杂着男男女女，这下我明晰了原来下面这些东西都是人类。

　　听声音分辨，四面八方的无底洞里都有成批的人，这些人数量不下于几百。让我脑子里浮起一个东西——实验体。

　　在生化站就有很多淘汰下来的实验体，数量成批，不难猜想防空洞这些也是。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到现在才知道，我们家原来是住在“地狱”上方的。

　　越走后面的脚步声越小。

　　这条隧道真的很长，而且每隔一段路都会分裂成几个小隧道，边缘上大多都是类似这样的无底洞。如一个地下迷宫一般，稍有不慎，会迷失在地道里。

　　直到脚步声没了，我才开口，压着声音问八哥:“多久到出口？”

　　久久他没有回答我，我以为危险还没过去，没有在多问他什么。

　　前方出现了三四个隧道口，里面皆有昏暗的光亮，类似于老灯泡发出来的光，昏黄昏黄。

　　八哥松开了我的手，借着远处依稀的光源，我只能看到一个高挑挺拔的黑影。我退了两步，眯着眼看着他，八哥肌肉壮实，虎背熊腰的，这个身影绝对不是他的。是谁我的心里很明了，用一句老话来说，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认得出来。

　　他低声道:“往前方隧道直走…”说完转身隐没进了黑暗里，我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要去哪…”

　　他没有答我这个问题，淡淡道:“不要查我的事…”我有些气愤，忍不住怒喝道:“为什么？”

　　浑浊的气息扑在了我脸上，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半久，一声低沉的叹息消散，他沉着声音对我说:“从现在开始，逃吧……最好逃到让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稳住了情绪，不想让自己在次那么狼狈，但开口时，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发颤:“如若我不呢？”

　　“你跟我，只能活一个。”

　　我的心脏在次被刺了一刀。

　　无所谓，我自嘲的笑了笑，反正它也愈合不了了。

　　他的身影完全融入进黑暗里后，我转身往出口方向走去。我知道，这次我们俩个转身后，就在也回不去了，但是到最后谁也在没有挽留谁。

　　爱情这种东西和恨意调成了正比。

　　既然得不到彼此，那我们注定都没有好下场。你跟我都是，我逃不了，你也躲不掉。

　　出口的那条隧道很长，仿佛走不到尽头，昏黄的光线拉长我孤寂的影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脚跟开始渐渐发疼，心跳加快，低声微喘，按这距离来算，我走了快俩个小时。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旋转的石阶。

　　我沿着楼梯往上走，大概上了三四层楼的高度，终于见到了出口。那是一道防爆门，门还是开着的，透着明亮的白灯光，我喘着粗气走了进去。

　　一阵腐臭味钻鼻，我皱着眉看去，地上散了一地的纸和试管。在纸张堆里躺了三四个穿着无尘服的人，看样子死去很久了，身体上爬满了白蛆和虫蝇。

　　伤口是他杀，一枪爆头，毫不留情。我猜想着是不是戈回干的。如果是，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我所在的地方不算是房间，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地板和墙面都是白色的玻璃墙，白得一尘不染。在两侧旁边整齐排列了两排泡着化学液体的容器；容器里泡着一个个裸露的男人、女人。

　　每个容器身上都有特定的编号。我一个个走过去查看，我走进时才发现，水里的人都还活着，胸腔起伏着，嘴巴和鼻子不停的冒着小泡泡。

　　他们的小腹上有一个在蠕动的东西，那东西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张蜘蛛网，黏布在腹部，中间好像还有个什么在动。

　　没了眼镜，看起来有些模糊。

　　我将手覆上容器玻璃面，眯眼凑近，想看仔细看看那个东西。容器里的人动了一下，我下意识退后几步，他腹部那东西我也清清楚楚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