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伪延伸）》泽殷

1、未雨第一

　　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冷泉。
　　“这么几只兔子怎么总爱往这冷泉跑？莫不是也想一窥含光君洗浴时的尊容？嘿，长得人模兔样的，脑子里尽是些不知羞的东西。”魏无羡躺在冷泉旁的草地上，几只兔子窝在他身侧吃草，魏无羡说到这儿忍不住探手摸了摸一只兔子的脑袋，继续说下去，“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兔子。”
　　要魏无羡说，蓝忘机倒真是像只兔子，食不言，寢不语，平时一副披麻戴孝的样子越看越像一只白毛兔子，尤其以前被自己惹恼了像个被逼急的兔子，现在想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话不是骗人的。
　　照这么说，像江澄那样一见自己就恶语相向的，倒是颇有几分仙子的狠劲儿，反正仙子是江澄送给金陵的，也算曾经是江澄的狗。
　　魏无羡想到这儿不觉笑出声，冷泉流水声和魏无羡的笑声一起回荡在冷泉上方，四周的青松深绿青翠，松枝间徘徊着缕缕白雾。
　　过了一会儿魏无羡就想不出来了，因为他细思恐极的发觉：按这么想，自己是跟小苹果很像了？
　　这可不成。他堂堂夷陵老祖怎么能和一头驴相像。
　　除了都爱吃苹果，魏无羡实在找不出自己同小苹果还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唉，这不成。我堂堂夷陵老祖怎能同一只驴相提并论！而且还是一只蠢驴，我这么聪明，唉！受孽啊！我的一世英名啊！”魏无羡说着颇为恼恨的锤了锤地，兔子们受惊四散奔离魏无羡，魏无羡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来，冲躲进草丛的兔子喊：“哎你们跑什么，我又不吃你们！”
　　魏无羡站起身，胡乱的拍落身上的草屑，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衣服，看着这一身黑，还真是容易想到小苹果的一身黑毛，魏无羡叹道：“明日就让蓝湛给我换身衣服，总是我穿一身黑，蓝湛一身白，弄不好还让人觉得是黑白无常呢！我才不做死无常，蓝湛爱做活无常就随他吧，反正一样披麻戴孝的，倒也真的像。哎，这也不早了，蓝湛也快回来了，赶紧把兔子找到带回去吧。”
　　魏无羡拨开草丛一寸一寸的找，嘴上也不闲着：“小兔子们快出来，再不出来等我逮到你们……嘿嘿，想当年我也是逮兔子的能手，我逮兔子时你们还没生下来呢！还不出来，你们莫非真的想呆在这等含光君淋浴？不知羞的一窝兔子，好歹带上老祖我啊！”
　　现在魏无羡才知道养兔子的坏处，钻进草丛就没个声响的，又不吭声又听不懂人话，着实难找的很。
　　“哼，不找了不找了，你们要看蓝湛就在这等着吧，一点儿都不乖，不如我的小苹果。”小苹果躲起来至少还能哼哼两声，这兔子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听话。

　　金光瑶死后，金凌作为新任金家家主，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能镇的住人心，虽然有江澄这么个舅舅帮衬着，但也还是强弩之末，毕竟江澄不能护他一辈子，况且江澄还有个江家，两头转哪里转的过来，总有疏忽之时。
　　兰陵金氏因为金光瑶的事在外名声也一落千丈，遭众家嘲鄙也是在所难免，有胆大的甚至提出来要金家从四大家族退出来。
　　蓝湛今日就是随一同蓝曦臣等一众弟子去云梦江氏莲花坞同各位家主商议此事。

　　魏无羡虽然没有去，但料定此事没戏。
　　一来，这江澄定然不会同意。身为金凌的舅舅，为了让金凌日后重振金家不那么困难，金家是不能从四大家族里退出来的，否则将来如何重振金家？
　　二来嘛，金凌就算脾气再不好，说到底也还是他魏无羡的师侄，横竖都得照应照应，所以魏无羡一早就让蓝湛不同意金家退出去了。
　　再来说聂氏，聂怀桑要杀的是金光瑶，如今金光瑶死了，他也就没有理由再来为难金家，而且如果金家退出了，下一个就是他清河聂氏，聂家现在的家产大都是聂明玦生前经商得来，聂怀桑能文不能武，是极不得聂明玦的经商能力的，兰陵金氏是昔日富得流油的大家族，家产自然是比聂家多的多。所以金家下来了，下一个就是聂家。

　　要让兰陵金氏下台，首先要问过其余三大家族，单单一个江家就已经惹不起了，谁会一下子得罪三个？

　　金家的事魏无羡是不担心了，他现在担心自己的肚子。
　　兔子饿了能吃草，小苹果饿了也能吃草。
　　他魏无羡饿了吃什么？也吃草么？
　　这云深不知处的伙食，青青绿绿，与其说是用膳不如说是用药，什么树皮啊草根啊，混在一起散发着浓郁的苦味，魏无羡当真是吃不惯，这会儿正等着蓝忘机从山下给他捎吃的。
　　现在已经酉时了，还不见蓝忘机回来，魏无羡只能在云深不知处转悠，想下山又怕被蓝启仁知道。
　　转头一看小苹果叼着个苹果正甩着尾巴往冷泉走。
　　“小苹果往冷泉去做什么？被蓝启仁看见会不会罚抄家规？不不不，一头驴抄什么家规，会被踢出这云深不知处吧？”魏无羡心道，快走几步跟上小苹果。

　　以前小苹果都是思追景仪帮忙照看，今日两人随蓝湛去了江家，小苹果没人管着胆子肥了不少，冷泉那是它这种大老粗去得的地方，万一它一个兴致大发溜到冷泉淌水玩……
　　魏无羡不作他想，连忙跟上。

　　小苹果走至冷泉旁的一棵松树下，将嘴里的苹果放下，仰着脖子叫了两声，魏无羡躲在另一棵松树后捂着耳朵，心道：“我的错我的错，云深不知处此等雅致的地方出现驴叫。”
　　从草丛窸窸窣窣的钻出来几只兔子，窝在小苹果脚边共享一个苹果。
　　魏无羡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一只兔子，小苹果对兔子这么好就算了，就连蓝湛闲暇时都抱着这兔子顺毛……

　　“你躲在此处做什么？”陡然从身后响起这么一声，魏无羡不回头也知道是蓝湛，装模作样的正经道：“当然是躲在这儿等含光君，看他沐浴啰。”
　　蓝忘机也是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只道：“我同兄长早在江家用了晚膳，今日我带你下山。”
　　“二哥哥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魏无羡转身把蓝忘机抱了个满怀，偎在他身上笑的开怀。
　　“总是这么一句。”蓝忘机略有些无奈，语气却淡淡的。
　　魏无羡一听立即改口：“云深不知处数二哥哥待我最好，你今日不在，我可闷坏了。”确实闷坏了，想下山又怕被蓝启仁逮个正着。
　　“既然如此，现在下山罢。”蓝忘机说完，牵着魏无羡的手，领着他往下山的路走。
　　魏无羡跟在蓝忘机身后笑的乐滋滋的，快走几步与蓝忘机并肩同行，肩倚着肩相伴而行，蓝忘机的校服下摆轻扫着草地上的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魏无羡忽然想起了什么，拦住蓝忘机让他停下步子，蓝忘机停下来，魏无羡笑道：“蓝湛，我们互换一下衣服如何？”
　　蓝忘机抬眼看着他，问道：“为何？”
　　“哎，自然是换换相貌，这黑无常呢，我也是当够本了，自然想当回白无常尝个新鲜。”魏无羡边说边拉扯着蓝忘机身上的蓝氏校服，左右翻看了一通，像挑白菜一样。
　　“无常？”蓝忘机拢了拢被魏无羡扯乱的衣服，有些不解，和无常有什么关系？
　　“对啊，你终日一身白，我呢，一身黑，岂不是同黑白无常很像？”魏无羡笑嘻嘻的解释完，就凑上来解蓝忘机的腰带，嘴上也不闲着，哄着他：“好二哥哥，，就一个晚上，过了今晚就换回来好不好？换好衣服就让你亲一口，行不行？”
　　蓝忘机的手揪着袖口，隐忍了一阵，松开手里的袖口，正色道：“现在。”
　　“啊？现在？现在做什……唔。”魏无羡还没问完，蓝忘机就压了上来，唇齿纠缠间，魏无羡只闻得一阵阵檀木香。
　　蓝忘机亲够了才放开魏无羡，伸手去解魏无羡的衣带。
　　“二哥哥，说好了，只换衣服不干别的，哎，你别咬我脖子，二哥哥，蓝二哥哥，你轻点儿……”
　　……
　　过了半个时辰衣服算是换过来了，魏无羡捂着一片青紫的脖子嚷：“好你个蓝湛，说好的亲一口你说说，咬了我几口了？”
　　蓝忘机整了整身上魏无羡的那身玄衣，脸色不变，眸色如水：“日后你咬回来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魏无羡想着来日方长，便不与蓝湛计较，低头摆弄蓝忘机的蓝氏校服，已经有些年日没穿这衣服了，上次穿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重新穿起来都不知如何束衣带了。
　　蓝氏校服层层叠叠，远远看去颇有仙气，就是穿起来着实麻烦，魏无羡不得要领，还是蓝忘机伸手替他将衣服穿戴整齐。
　　魏无羡穿着蓝忘机的衣服，撩着裙角左看右看，笑眯眯道：“今日我是含光君，你就是夷陵老祖。”瞅一眼蓝忘机，又道：“魏婴你拿着我的避尘做什么，速速归还于我。”说罢从蓝忘机手里抽走避尘，眼睛一转又看见了蓝忘机还未摘去的抹额，“还有抹额，给我给我。”伸手又想将蓝忘机的抹额扯下来，被蓝忘机擒住手腕向后压在了树皮斑驳的松树上。
　　蓝忘机沉声道：“不可。”
　　“魏无羡你竟然以下犯上，抹额本就是我含光君的，哎哟哟……二哥哥你轻点儿，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魏无羡手腕疼得厉害，只得向蓝忘机求饶，过后不久认为自己玩的确实有些过，这抹额对于蓝氏弟子意义非凡，蓝忘机若是将抹额摘下来，一会儿到街上去那么多人看见他的额，不知道的还以为蓝忘机有多少心上人，也难怪蓝忘机不愿意。魏无羡改口：“二哥哥你先松手，我有法子了。”
　　蓝忘机松开手看着他，魏无羡活动了几下被捏的发疼的手腕，然后伸手把自己束发的红发带解下来，拿着发带朝蓝忘机扬了扬，道：“用着发带换你抹额可好？”
　　蓝忘机没做声，魏无羡权当默认，踮着脚尖去解蓝忘机的抹额，解开后露出蓝忘机的额，魏无羡攀着蓝忘机的肩，踮着脚“吧唧”一口亲了亲蓝忘机的额。蓝忘机身形微动，又被魏无羡按住，这听魏无羡道：“夷陵老祖的额，我含光君亲的了。”
　　将红发带当做抹额替蓝忘机系好，魏无羡又用姑苏蓝氏的抹额把自己零散的发丝重新扎起。
　　“如此一来，我就更像含光君，你就更像老祖我了。”魏无羡捏着下巴侧头将蓝忘机打量了一遍，颇为满意。
　　“别玩了，快下山。”蓝忘机道。
　　魏无羡从怀里摸出陈情塞给蓝忘机：“陈情，拿好。我们快些下山，被蓝启仁抓到就不妙了。”
　　也不知道蓝启仁若是看见蓝忘机如此打扮会作何感想，无外乎是暴跳如雷，大骂魏无羡冥顽不化，带坏了他根正苗红的得意弟子。

　　说起来，好久没有顶风作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