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寻死［快穿］》熊猫珍奶

23、被窃取的戏衣（7）

　　辉煌的颁奖场景渐渐变成一片灰白，傅芷一边高兴地抹泪一边从第二幕中出来，怀着一颗好奇心点开了第三幕《急转》。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已经接触到梦想边际的程子浔彻底打入无边地狱。

　　她刚一进入，就看到程子浔满脸茫然地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对面坐着衣冠楚楚的校长，两边还站着两位警员，而办公桌不远处的黑色沙发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这位中年男子衣冠楚楚，光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就无形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傅芷心揪成一团，屏息注视着局势发展。

　　气氛过于诡异，程子浔止不住拧着眉问道：“校长，找我什么事？”

　　“程同学，是这样的。”校长叹气一口，“徐胜治的声带严重受损，有人拿出证据指认是你做的……”

　　校长说到此处，程子浔脸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压抑着怒火，沉声道：“校长，不是我做的！”

　　“这个……”校长也有些无奈，“我是相信你没有理由做出这等龌龊的事，可是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你。”

　　“什么？”程子浔愣了下，“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正要回答，却被一旁的警官拦住了，那位警官神色很是严肃，他对着程子浔开口：“让我来说吧。”

　　警官拿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杯保温杯，他把它放在程子浔面前：“你知道这个保温杯吗？”

　　“好像见到过。”程子浔细细观察着那个保温杯，但这保温杯不是柳其新买的吗。

　　“这个保温杯是徐胜治的。”警官声音突然拔高，目光犀利地盯着程子浔道，“徐胜治就是喝了这保温杯里的东西导致了声带受损，而事后，我们警方在这保温杯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听到这里，程子浔立马明白自己这算是被人算计了，一想到那个算计他的人可能就是柳其，他心就咯噔一声得往下坠落。

　　徐胜治出事那天中午柳其不打算回寝，就拜托他下午上课的时候捎来他的保温杯……他对柳其向来信任，也没疑心。

　　警官继续道：“这保温杯的瓶颈处粘了一圈强碱固体颗粒，徐胜治毫无防备地情况下把混着热水喝下，造成口腔黏膜轻微糜烂、消化道灼伤，又因为强碱遇水放热产生刺激性气味，徐胜治呛到后难受地剧烈咳嗽，液体到了喉咙导致声带受损。不过幸好徐胜治及时饮下牛奶就医，现已无大碍，只是受损的声带怕是要很难恢复过来了。”

　　程子浔咬了咬牙，噌得一下拍案而起，他高声道：“警官，你不能单纯一个指纹就帮我定罪，更何况我并没有作案动机。我选上了国家京剧院，前景一片大好，真没理由做出这种故意伤人的事情。”

　　一旁一直冷眼瞧着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小子，你觉得这个证据不够，我们还可请上人证。”他双手拊掌，校长办公室门那边就走进了一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身影。

　　是柳其！

　　柳其似乎有些紧张，额头上都冒着细汗。他低头快步走到中年男子旁边，小声地念了句：“徐总好。”

　　原来这位气势逼人的中年男人就是徐胜治的父亲，北辉集团的老总徐英杰。说起北辉集团不仅是商业巨鳄，据说在背后还有红色背景。

　　程子浔心中的怒火彻底被柳其的现身挑了起来，他二话不说从位子上蹿了起来，朝着柳其就恶狠狠地挥来一拳。

　　这一拳没能落下，被两个警官架了起来。

　　“程同学，冷静点！”警官开口，“柳其作为你的好友，最后选择了不包庇而已，你不该对他用武。”

　　程子浔面色阴沉，眼眶微微发红，他声音喊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哭腔：“你们凭什么就这么武断地认为是我的罪？！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徐英杰见程子浔还不认罪，轻蔑地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柳其说话。

　　柳其得到命令，哆哆嗦嗦地开口：“其实程子浔入选京剧院是有内幕的，这个秘密被徐胜治发现，而且徐胜治嗓音条件优越，如果这一秘密曝光于众，一定是徐胜治当之无愧的入选，所以程子浔不得已才下狠手的……”

　　“艹！柳其你他妈说什么瞎话！”程子浔倒吸一口冷气，厉声呵斥道，“我入选有个屁的内幕！柳其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说到后面，程子浔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

　　“子浔，我不能昧着良心包庇你的行为。”柳其哽咽了下，“即使……即使你是我最亲的朋友。”说到动情之处竟然他还眼含泪光。

　　傅芷就看着柳其演戏，直感叹，这厮不去当演员也太可惜了吧，振振有词地说着谎话，还不脸红，还能飙泪。

　　程子浔很是震撼，他真的不明白柳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背叛他了。接下来柳其的话他已经听不真切，心中的怒火突然被浇了一盆冰寒至极的冰水，只余一片烧剩的灰烬。

　　突然人说话的声音没了，只剩下一片极其极其漫长的死寂。就在这无边死寂里，程子浔幽幽开口：“我有些话想跟柳其单独谈。”

　　警官和校长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徐英杰徐总身上。徐英杰沉吟了片刻，才道：“好，谈完了再逮捕伤害我儿子的元凶也不迟。”

　　然后徐英杰便站起来身，往外走。警官和校长也连忙跟上，并且关上了门。

　　程子浔颤声开口：“柳其……你要把我往牢里逼？”

　　“子浔，真的不是我想的，子浔。”柳其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我真的害怕，是徐胜治……徐胜治他要挟我这么干的，他把我叫来，本来那杯含有强碱的水是要我喝的，我喝了之后，他便寻你谋害我的名头定罪入狱，然后他便代替你进入京剧院、出演‘穆桂英’。可是我心有不甘……”

　　“所以你就把那杯水偷偷调换给徐胜治？害怕徐胜治追责，就连忙死死咬住我就是谋害徐胜治的人？”程子浔声音极冷，冷至冰点。

　　“是……”柳其哽咽着，一抽一抽地回答，“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真的害怕……害怕入狱……”

　　“可我呢……”程子浔仰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他苦笑了下，“我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啊……柳其……”

　　“子浔……我不是什么圣人。”柳其吸了吸鼻子，幽幽道，“我没什么大梦想，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在危险威胁着我的时候，我只能选择把锅扔给别人。”

　　程子浔却只觉得柳其的面目越发憎恶起来，他有些不齿：“柳其你可真窝囊。”

　　“是。”柳其泪流满面，缓缓露出个笑，“我很窝囊，没能救出自己也救出你。”

　　程子浔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校长室地门，等待他的是一双镣铐。而那大舞台终究是离他远去，他的梦想、他的抱负、他的生活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跟他一起戴上了镣铐，锁紧了黑漆漆的黑匣子里去。

　　后来是柳其代替程子浔成为了国家京剧院“穆桂英”的人选……

　　傅芷不知不觉面庞湿润，她用手背擦去。她点开了第四幕《出狱》。讲的就是程子浔出狱后的故事。

　　程子浔背叛故意杀人罪，因为杀人未遂，受害人只伤了声带情节较轻，只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五年后，他从牢里出来，整个世界都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没想到，他一出来得到的就是自己母亲的死讯……他连夜赶回了故乡，赶到他母亲的墓地前……

　　程子浔父亲看着苍老了好多，看到程子浔回来就止不住落下两滴晦涩的泪水，他哑着声音开口：“浔浔啊你可算出来了。”说完就泣不成声。

　　“爸……”程子浔带着哭腔，“爸……是儿子不孝顺……”

　　“别说那么多了……”程父长长地叹一口气，“好好祭拜你妈，其他话，我们回家慢慢说。”

　　程子浔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程爸：“爸，妈是怎么死的？”

　　“你妈……”程爸看也瞒不住了，索性道，“你妈在你入狱不久就死了，你妈身体本就不好……那个时候村里的非议又多……诶，你也知道你妈性子犟，就是不相信你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和村里人吵架气出毛病，然后病越来越重就死了……

　　“那五年……”程子浔眼眶里泪水不停打转，“那五年你怎么不跟我说。”

　　“主要是不想你太伤心……”程爸又叹息一口，“就这么拖到现在了。”

　　“爸，我对不住你和妈妈。”程子浔哽咽了。

　　“哪有什么对不住，以后好好生活就是了。”程爸拍了拍程子浔的肩膀，然后一抖一拐地位往回走。

　　程子浔突觉父亲衰老了许多人，他的背影无端生出份悲凉，重重的砸进了程子浔的心里，一片生疼。

　　程子浔祭拜完母亲，又在家里待了几天，便又进城寻找工作。

　　他先是找了戏剧院，可大多因为他的案底而拒绝了他……最后只在影视城寻了份替身的工作，途中也有娱乐公司看重了程子浔的相貌身段，想签他，看到他的案底也不得而终……

　　可就在他的替身事业有了点起色，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他身边。

　　是徐英杰。他对着程子浔笑道：“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