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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源头,一行人策马行于峦岏青山之中。为首男子,玄衣华袍,额饰锦玉,正追赶一只獐子,转入林中。
左右侍从追赶不急,被甩在身后,呼道“主上!此地障泽甚多,且注意些!”
将身后众人甩开的玄衣男子,所幸拿弓下马,步行去追,却找不到獐子踪影。
林中迷障渐起掩去他的来处,连周边树木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随侯笑道“这时候不应该出现一位清丽美人,娇侍一旁?”
四周依旧是迷雾茫茫,随侯索性靠在树旁不动等雾气散去。
随侯意识逐渐消失,恍惚间听到有人山呼万岁,再清醒过来自己穿的却是青衣衮服,眼前珠玉制成的十二旒冕冠,让他有些错乱。
他立在巨大祭坛上,隔着珠帘看着脚下匍匐的葛衣万民,有些慌乱。
此时身边一人出声“君。”,伸出手搀扶。
随侯望向那人,那人身着黑色朝服,衬着泛红上翘的眼角越发冷峻。
这衣服不适合他,他应当穿曙红。随侯想。
随侯握上那人的手,有些凉,他紧紧地攒着,想要将它焐热一般,好像隔着珠帘看到了那人的浅笑。
意识却又再次模糊,再次清醒时自己却卧于榻上,被褥陈旧,自己似乎是旧病缠身,身体骨瘦如柴,半丝力气都使不出。
随侯动了动,觉得腹部撕裂的疼,唤人让药郎来。
有人步履匆忙急忙过来,却不是药郎。
来人衣袍凌乱,脸颊消瘦,眼眶一圈青紫,下巴上也有了胡茬,看着随侯心疼急了,眼里却满是欢喜。
他将手附上随侯放于床边的手,欣喜地开口:“王,终于醒了。”
连手都不好摸了,随侯想,我得好好将他养胖才是。
意识第三次模糊,随侯心里已了然。多看看他也很好,虽然平时也有天天看见,但是还是很想见他。
这次是幼时习剑的情形。半大的少年最是调皮,他偷偷将青虫放进正练剑那人的杯中。不想被瞧了个彻底。
“公子褚桓!”少年气得脸颊涨红,恨不能拿剑戳他,恨恨负气而去
随侯又笑嘻嘻跑去黏着那人告错,左一句“心肝大宝贝孤错了。”右一句“卿卿别不理我。”好笑极了。
随侯笑出了声。睁眼方知已将至正午,浓障早已散去,侍从们牵马静待其旁。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侍从说道:“走罢,阿璟肯定等着急了。”真想立马就见到那人,随侯觉得心中都是期待。
身后侍从顿了顿,左右面面相觑,一人开口道:“王,少师大人于七年前涿鹿之战时就已病故。”
“原是如此。”
“是孤忘了。”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