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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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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章从安再次见到容初,他正笑的如春风般和煦,和身边一个穿着干净黑面白底运动鞋的男人从肯德基出来。
早晨,风很轻,刚下过一场雨的天空格外湛蓝,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清冷的味道,街上穿着橘黄色马甲的清洁大爷拿着大扫帚“哗啦哗啦”扫着地上堆积的落叶,三三两两的上班族骑着车子从眼前疾驰而过。
章丛安落了窗,在车里点着一颗烟,抽了一口后才靠在座椅上,手臂搭着窗沿,冲着窗外吞云吐雾。
章丛安一眼就瞧见了他,他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身形清瘦,容貌俊朗,和两年前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却让他有点不敢认。
烟头自燃,一缕青烟袅袅地飘散在清风中。
那两人在肯德基门口站着说话,不知道他身旁的男人在说什么,容初一直在笑,他笑起来眼睛还是那么弯,像月牙,像钩子。
身旁的男人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他比容初略高半个头,神形清逸,留着寸头,虽是穿着黑衣灰裤,却是说不出的干净清爽。
两年了,他的口味还是没变。
章丛安不自觉摸上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他从来不是个干净清爽的人,也不会穿衣打扮,容初走后,他的衣品直线下降,连从前都不如,要不是为了见客户,他连胡子都不愿意刮,公司的女同事都调侃他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他经常会想,会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容初才会一次又一次为这样干净的男人沉沦?可他不是没改变过,那他怎么还是走了呢?
手里烟雾袅袅,丝丝侵入鼻尖,他又响起容初说不喜欢他抽烟,他闻不得烟味,一闻就犯恶心,他当面答应,背后却从没断过,只是当着容初的面,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口袋里连个烟丝都没有。
容初知道他背着自己抽烟,一时也断不了他的念想,也就由他去了,只要不要让他闻到就好。
其实容初对他有诸多不满,不喜欢他加班太晚,不喜欢他和女同事走的近,不喜欢他记不得两人的纪念日,提了几次他没改,他就不管他了。
下了车,倚在车门上望着马路对面那两人。
站了有一会,容初和身边的男人聊的火热,一直没向他这边看过来,掐了烟,从车里拿出两颗薄荷味的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发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早就没必要了,他和容初早就分开了。
只是扔进嘴里,嚼都嚼了,也不好再吐出来。
他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向着那两人走去。
容初终于回头看他,一刹那的愣神后,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吃早饭吗?”章从安笑容灿烂,像是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样热络地打着招呼,嘴里口香糖的薄荷味溢出口腔。
“是啊,你呢,怎么在这里?”容初同样笑着问他。
章从安指了指停在马路对面自己的车:“我来这边等个客户。怎么样?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呢?”
“也不错。”
“嗯,那就好。”
章从安看一眼容初身边的男人,转过头来又问他,“晚上约饭?”
容初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子,那男子从始至终一直微笑着听着他们俩叙旧,不插一言。
“今晚我有课,恐怕不行。”
“这样啊!”章从安似有尴尬,想了想,又道:“要不明天晚上吧。”
容初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下来:“行,你定地方吧。”
“好,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定好联系你。”
…
饭约在四稀饭庄,是他和容初以前经常去的菜馆,两人都喜欢吃这里的菜,恐怕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了吧。
章丛安自认自己一直算是一个合格的情人,除了因为工作忙,鲜少陪他外,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反倒是他,章从安不明白为什么容初身边总是围绕着那么多的男人,而他也总是来者不拒。
曾经就有男人找上门,理直气壮要求他和容初分手,那个男人说容初和他在一起不幸福,让他早点放手,他回应那个男人的是一顿暴揍,容初之后不但不责怪那人没分寸,反而怪他是暴力狂。
结果两个人吵的很凶,天翻地覆,之后的好些天谁也没理谁。
从点单到上菜,中间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只是聊天喝水。
气氛还算好,容初讲他这两年开的陶艺工作室讲的兴致勃勃,章从安认真听着,间或评价两句。
他们讲各自的生活,讲未来的发展,唯独对过去的那段感情闭口不提,仿佛那是一段深深埋在灰尘里的过往,而他们谁都懒得再次拂开那层尘土,去把那不算愉快的过去再掀一掀。
饭毕,章从安问容初怎么来的,容初说开车。
“怎么不骑摩托了,你以前不是爱骑?”
容初从身后拿了自己的夹克捏在手里,撇撇嘴:“不方便,得给客户送货,骑摩托磕了碰了,够我难受的!”
章从安轻笑,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和他并肩往外走:“你送我吧,我今天没开车。”
容初狐疑地看他一眼:“我才不信你没开车来!”
章从安也不反驳,只和他并肩走着。走到门口时,容初又问:“你真没开车啊?”
章从安挑眉。
“走吧。”容初把夹克套在身上,率先走在了前面。
……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开到了章从安家门口。
门口的路灯坏了,车内黑漆漆一片。
“晚安。”容初率先开口,他语气很自然,是不是赶客只有他知道。
章从安靠着座椅一动不动,他就当他不是赶他。
容初没再说话,只静静等着。
车里暗流涌动,气氛像一只不断被吹大的气球,越来越濒临爆破点。
“这两年你有想我吗?”片刻后,章从安终于幽幽开口。
容初也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又不会从我脑袋里凭空消失。”
“我很想你。”他静静说。
容初没有说话。
车里陷入下一轮的寂静。
忽然章从安便拽了他的胳膊,拉他到自己跟前,倾身吻在他的唇上。
熟悉的味道,久违的触感。
容初生气挣扎,章从安却死不放手,伸出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逃离,使了蛮力亲着他,容初挣扎地厉害了,章从安便噬咬他的嘴唇,不一会,血腥的味道开始在两人唇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