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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8
      “嘶……疼……你谋杀啊!”窗外星光闪烁,窗内烛光摇曳,观月拿过纱布蘸上药粉压住忍足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流。
      “你狼嚎什么?”白了忍足一眼,观月减断多余的纱布,将药材放回了忍足的医箱内。“你平常想的都是怎么救人,我平常想的都是怎么杀人,没有把你当成目标杀掉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忍足将外衣穿上,想起了什么,目光暗了一下,抬头看着观月,而观月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回眸看向忍足,蓝眸对上紫眸,两人几乎是同时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难道手冢他……”
      “怎么可能……”观月首先回过神来,“庭主说那天手冢坠崖回庭后经检查说是记忆受损,忘记了关于这次刺杀迹部和不二的事情……难不成……他恢复记忆了?”
      “可能性很大。”忍足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手冢的剑速除了庭主之外武林上无人能敌,倘若他刚才不是手下留情,刻意减速,迹部早魂归西天,退一万步而言,就算那剑没有刺中迹部,我恰好挡住,以手冢平时一剑致命的剑速,应当会刺穿整个身体才对。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减速,就算是他认出了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收手。”
      刚才观月为忍足包扎的时候也有看到,那一剑离心脏距离很大,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
      “那么也就是说,手冢他不仅恢复记忆了,而且还爱着迹部!”观月喃喃地说着,忍足的表情有些冷然。
      在当时迹部在悬崖处被忍足所救,不二在江南归京的途中遇到观月,观月成为不二的琴师,忍足与观月是同门,还有刚才刺杀迹部的刺客,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经过刻意细致的安排。
      忍足并非只是单纯的从医,观月也并非琴师,而那些事情,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但刚才会为迹部挡那一剑,却是忍足没有预料到的,连他也不敢相信,一向冷静的自己,居然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当看到那把剑此项迹部的时候,心狠狠地疼着,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身体比大脑先反应了一步,不由自主地为迹部挡了那一剑,自己……竟然这样在意他……
      猎人会为了猎物而不顾性命……真是可笑……
      倏的,窗外有人影闪过,观月一跃跳出了窗,忍足紧随其后。
      那人站在房顶上,两只脚在细如平衡木的房顶上快速移动,在月光的照射的,那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腰间的玉佩发着盈盈的光,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衣服的下摆高高的飞扬着,在月光下,显出了那人的容颜,冷峻的脸,清冷的眼,茶色的发丝……
      追出来的两人双双停住脚步,三人在客栈的房顶上任由身旁的风呼啸而过。
      “为什么刚才不让我杀了他?”冷洌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那日在江南为观月撑船的船夫,刚才行刺的首领,以及眼前站着的人,名字是手冢国光,冷枭庭的一级杀手。
      忍足右耳上的耳饰泛着同样的翠色光芒,表明了二人相同的身份“难道你下得去手?”
      手冢的目光寒气迸射,“这不用你管。”
      “不要动他,”手冢转身,“他这条命是我的,他只有我能杀。”
      “这句话也是我给你的。”忍足一改往日的温柔,笑得凛冽,“你已经失败了一次,失败者没有复活的可能,这是庭里的规矩。”
      “你能保证自己杀得了他么?”手冢把话还给他。“而且,他会更愿意死在我的手里也说不定。”
      “你……”忍足的表情一僵,这是他的死穴,刚想发作却不料右肩上有物体靠过来,看过去是观月,才想起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对了,”手冢的目光看向观月,“庭主问你什么时候玩累了回家?”
      “噢……”观月闷闷得应了一声,“你告诉他,这次的玩偶,我想留着他,两个都是。”
      “知道了。”手冢身形一掠,消失得无影无踪。
      忍足把观月抱回房间,“喂,这次的用量太多了吧?”
      “没办法啊,你们玩剑玩鞭子的可以假意失手,但我这用毒的即使失手也要伤及一大片,所以我不能出手,但是你们有难我不出手不是太奇怪了么?我要是装病,以不二的眼力一眼就能看穿,唯一的方法就是吃药。你从小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所以百毒不侵,我从小是泡在毒盅子里长大的,所以百病不入,但依我的体质,是不能碰药的,吃进去的药都会转化为毒,天山雪莲或是千年灵芝,我要是服用就是剧毒,所以我吃了一点你的治伤寒的药,然后……呵呵~就得伤寒了~”
      “这么聪明,难怪庭主他宠你。”下午的时候也是,观月最后撒出的不是什么噬尸粉,而是一些混合的白色粉末,在空气中会转化成红色液体,像血液一样,这样做的原因便是让不二他们以为那些刺客被观月所杀,但实则是帮助庭中人逃脱。
      谈话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忍足去开门,看到的是不二和迹部。
      迹部没有说话,不二径直的走到床边将观月抱起,笑眯眯的对忍足说;“娘子在下就先带走了,毕竟你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影响也不太好。”
      观月因为身体没有力气,所以任由不二抱着,只能用眼神狠狠地蹬着他。
      “请便。”忍足只觉得从不二的笑里传来了和手冢一般的寒意。
      下午四人拖着逐渐迷离的意识找到这家客栈,客栈的主人也是好心,收留了这四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看是两男两女已为时两对夫妇,便擅自主张的为四人开了两间房,后来观月趁不二和迹部休息支撑着身体帮忍足换药,再怎么说常年做杀手,这点基本的医疗常识还是有的,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待不二抱着观月走出房门之后,迹部依然没有说话,对忍足更是置之不理,走到椅子上自行坐下,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忍足倒不担心迹部或是不二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都是出来走江湖的,隔墙有耳这个道理自是明白,断然不可能把音量抬高到让第三个人听到的程度,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听到什么。

      “这么狠心?我可是救了你两次耶,第二次还差点死掉,你怎么说也应该谢谢我吧?”
      “你现在不也没事么?”语气冷淡的出乎意料。

      “你能保证自己杀得了他么?”
      “而且,他会更愿意死在我的手里也说不定。”

      手冢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刺得他心生疼。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手冢现在还活着,我是不是就没有半点用处了?”他明白为何迹部要带他走,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长得像手冢。自己……终究还是手冢的替身……那人……
      迹部听到那个名字,猛地站了起来,摇晃着忍足的胳膊,“你说什么?!你说他还活着?!”
      果然……那人果然在乎手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尘埃,只是代替品而已。
      “我什么都没有说。”
      苦笑了一下,忍足走到床榻躺下,自己为他受伤他不闻不问,一个背叛过他的人,只是提起了名字,便会这样紧张。
      “你说啊!”迹部把忍足拉起来,牵扯到忍足的伤口,忍足甚至能感觉到伤口裂开绷断的声音,和心脏汩汩的血液。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说!”大吼了一句,忍足捂着伤口躺下,表情有些痛苦的背对着迹部。
      似乎察觉到忍足的异样,迹部伏下身子,降低了语调和情绪,“你……没事吧……?”
      “我不用你管!”没有刚才的声音大,却低沉的陌生,让迹部的心凌了一下,一改往日的傲慢,迹部坐在忍足身边,默不作声。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痛苦成这个样子……
      他堂堂冰帝国君,他一个无名大夫,凭什么能够左右他的情绪?!
      遭遇到手冢的背叛,他会伤心,会难过,会感到无奈……
      但当他看见忍足如此信任观月亦或是观月肆无忌惮得靠在忍足怀里的时候……他却会生气,会愤怒,会……非常非常不爽……!!!!!
      若不是那人是周助在意的人,他早就把他拖出去斩了!
      刚才……他想了很多……
      或许他并不是爱手冢。他爱的只是可以依靠的感觉。那时的自己,还太年轻,遭遇的暗杀不断,各方面的压力也日益增多,不二是好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骄傲,他不会放任自己去依靠他,当他需要一个支持的时候,手冢出现了,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他生活中的支柱,对于手冢,也许依赖……要大过爱吧……但是忍足……他可能……是真地爱上了……
      他想见手冢,只是因为……他想亲口确认……他为什么要背叛他……
      他也曾想过自己是否将忍足当成了手冢的替身,不二下午的话却让他否定了这一点。
      “两个性格大相径庭的人,只是因为容貌上的一点相似,说是替身也太过牵强了吧?”
      让他生气的是,自己在苦恼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和别人谈笑风生?!但对于眼前这个表情痛苦……两次救了自己的男人……他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他大爷什么事后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感叹了一下世态炎凉,迹部在忍足的身边躺下,将一身的疲惫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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