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简到繁》析文七年

5、chapter5

　　我当面向警花妹妹拨了电话证明身份，他们才肯解除限制。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趾高气昂的指着他们的鼻孔厉声责问道：“谁报的警？”
　　这事有些蹊跷，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才犹豫道:“是3012号的住户。”
　　我看了眼二楼微皱的布帘，反射的阳光将那角黑影刻画下来，有人正在偷窥。
　　“实不相瞒，我正在调查件案子恳请诸位帮忙将这位温安先生请下来。”
　　他们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没多问案情便派了个人去按门铃，徽章加墨蓝制服比什么都管用，顷刻人便开了门但却不是温安。
　　“各位有什么事？”他畏畏缩缩的开了门茫然张望，我向前一步看清了他眼睛红肿且面部有血丝红印，身上有浓重的酒味。他不曾闪躲而且看我的表情陌生无异样，报警的并非他。
　　“我听说你遭到了暴力袭击，但请放心民警会给你个交代的。”我让到一侧，身后体形偏瘦的高个警察见机出示了证件。
　　他抬手遮了遮伤痕又无奈的放下来，“你们怎么知道？这伤..是我前几天和同学打架造成的，现在已经处理了，没事了。”
　　“前几天？”我将他藏在裤袋里的手拉过来看了看，裂口深浅度不同，血才止住。他穿的浅色长裤再加上手勾握的姿势很僵硬，程临也看出来了甚至递了个创口贴。
　　他听了不耐烦的伸手将我往外推了推道：“没你们的事，快走。”又似想到什么停住了手道：“那件案子不是了结了？”
　　“这是温安家，你是他什么人？”我无视他的问题往里看了看，看来温安还躲在二楼。
　　“我是他朋友，来照顾他的。”他的神情有些惶恐，没了方才的气势显得很局促。
　　“你再不让开，我告你妨碍公务。”我摆出副欺压无辜民众的模样恶狠狠的将他推到一侧，速速牵着程临往里走。
　　“不准打扰他！”身后的高个民警见状打起了太极拳，较胖的两位慢条斯理的用壮硕的身躯左右挡住不断吵嚷的他。
　　从拐角绕过便可看见两三间锁门的屋子，进入其中一间未合的房间便立即闻到浓重的酒味却没有人，地上不少碎瓷片而未合的钢琴上放着本乐谱。
　　人还在这栋出口封闭的楼内，其他几间都是外锁，楼下又没人，肯定还在这间卧室内，我径直走到衣橱旁敲了敲。
　　“有事找你，快出来。”这是试探，也可能是藏在卧室的其他位置，我压低呼吸静默的等着，直到有动静从衣橱传来。
　　打开衣橱我怔住了，温安缩在衣橱的角落满身酒气，蓬乱细长的头发，松松垮垮的衣服简直不敢想象这是名有音乐素养的年轻人。
　　“别看我...快滚，滚啊！”他抱着头抖抖索索的试图将衣柜关上，我看见他的手，纤长优美且指甲细锐。
　　我俯下身止住他的动作道：“你在怕什么，是因为杀了人而害怕”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是凶手，到底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
　　“杀人？呵呵...对，是..我杀了人。”他反复的喃喃着这几句却始终用衣服遮住面部，像是在惧怕什么。
　　“这衣服...我弟弟也有一件..”我看了眼他指的那件纯白羽绒服，案件看来明朗了。
　　前来的同行制住了形容萎靡的温安，我才向他们解释道：“当天程皓明收到温安的字条去了游泳馆，在遭到殴打之后回了家。”我将字条递给他看，“上面的401是厕所门牌，他早有预谋。不知他借由什么途径得知了程父在这家游泳馆工作，因此他将程皓明约到这里并进行了一场看似普通的争吵，但目的是为了剥下程皓明的衣服，而白墙上的划痕便是温安留下的。”旁边搜查的人停住步伐很诡异的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安静并继续道：“他很巧妙的避开了正在任职的程父，在程皓明走后，他迅速换上程皓明的这件羽绒服并伪装成溺水，这也便是为什么他会在冬泳的原因。”
　　“我猜伪装成溺水后的温安应该躲在浅水区，这也是为什么程父在水下寻找半天也没发现温安。现场早被破坏，但依然可以寻到蛛丝马迹，你们可以查查当天的报纸他对有人救他的表现过于平静甚至冷漠，如果不是预谋好，正常人会是这样的反应么？”
　　“程父是知道自己儿子跟来的，因此误以为溺水的是程皓明便下水施救，爱子心切的他在水下施救而没有发现他要救的人根本没有溺水，当程父体力耗尽，程皓明才在深水区出现。这时程父虽发现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但还是拼命救人。”
　　“程父是因长裤缠住腿才溺水的，可好端端的裤子怎么会被人扯下来？在水中本身行动就很吃力何况被束缚了腿脚又精疲力竭的程父？程父的死全是温安策划好的，他只需要充当被救者便行了，谁也不会怀疑这件事情。”
　　“我试图查探此事，温安却欲借报警来阻止我，可惜没有得逞。杀人之后，也许他心有愧疚，因此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回避所有人。”
　　“可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陷入迷惘，“他心理有缺陷，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向他施加各种压力，逼着他每日每日的练琴，这也是他日记上提到的。殴打程皓明也许是一时莽撞，学生都这样，互看不爽。而当程父向老师揭发他时，他从一个好好学生瞬间变成了暴力分子，父母得知了也对他很失望。这些都促成了他心里的恨，他更恨的也许是永远对他冷淡疏离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