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简到繁》析文七年

3、Chapter3

　　寻了个借口拿到温安的联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本来警花妹妹还附加了温安的个人档案可被老顽固扣下了，不过我还是在那短暂的几分钟看到了几条可用的信息。
　　温安年仅二十岁，目前处于在家待业状态也便是无业游民。高中三年级因殴打低一届的学弟退学，但中学时期却在钢琴比赛上获得不错的名次。
　　无业游民又曾经有过被校方退学的经历，这样的人一时起兴杀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稍稍有点在意退学的原因，到底是怎样严重的暴力事件会使校方在高考即临时作出退学处分。
　　现在综合以上几条可以推断出这个人大致的面貌，二十岁的年轻人性格内敛，有耐性，手指灵活度不错，这从他弹奏钢琴可以看出。但不顾高考在即殴打学弟可见此人心理比较压抑，一旦爆发便会失去理智。辍学在家一到两年，依他的资质完全可以报名钢琴般深造或是在此期间从事社会工作，但却没有，因此可看出他有暴力倾向，属于消极主义者。
　　但人是不可预测的存在，这样的猜测还是得等见到本人才能下决断。
　　我以两张限定情侣座的电影票贿赂了林宇，这可是警花妹妹目前最喜欢的电影，林宇很义气下午便去了温安学校。
　　我则按照已有的联系号码拨过去但始终转接到短信呼，隔了一天我又连续拨打过几次但还是这种情况。我摸了摸下巴，充电可以排除，温安肯定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将手机中的SIM卡拔了。
　　我手上的资料真的是很少，我需要实地探访下发生事故的那家游泳馆，我查了下相关新闻立即找到了地址，可等到了目的地却看见这个游泳馆没人了，门上挂着个简陋的木牌写着出租转让店铺。
　　我贴着铁栏往里望了望，幽黑的长廊上并排放着几辆大众汽车，再往里则看不见了。游泳馆的规模很小，设施简陋且采光很差。我伸手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却被人狠狠拍了下后脑，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撞到铁栏上，我再次睁眼时居然看见有人在里面烧纸人！
　　“让开。”浓郁的烟草味呛到鼻内弄得我拼命咳嗽，眯了眯眼，纸人和老妇人都不见了。
　　我现在恨不得把脑袋伸进去的扒着铁栏往里看，没好气道：“我在看里面有没有女人在洗澡！凭什么让！”肩上被人狠狠拍了下，“让开。”我怔了下转身却见到咧着嘴诡笑的一张用彩粉涂得红红白白的纸人脸！
　　布满烟味的红红白白的纸人摇摇晃晃的朝我靠近，纸人脸上涂得红艳的嘴咧开了点，我斜眸看了看肩上，那双黑漆漆的手居然还停在我肩上。
　　“妈呀！！”脑袋上与背脊上立即被人狠狠的拍打了顿，“小子鬼叫什么。”纸人失去支撑似的向后软软倒下了，红红白白的纸脸上代替眼睛的黑圆点的像是不甘心的朝上般微微移动了下。
　　“你，你..”我指着纸人又指着纸人旁的老人差点哭出来，“妈妈咪呀，你怎么拿着个破纸人！”
　　“还没问你呢，鬼鬼祟祟的想干嘛，哼，让开！”老人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径直往里走，我拉住他的衣袖忙道：“这家游泳馆是你开的？”他挥开我的手将纸人背在肩上道：“没礼貌，这是我儿子开的，我在这里帮他看着。”
　　我亦步亦趋道：“大爷可听说那个新闻了吗？这里可出大事了。”他停下脚步冷哼道:“还用你说，那几天儿子觉都没睡好，走了警察来了堆陌生人，还以为是客人，敢情是来看笑话的。”
　　我看了眼瘫软状态的纸人心理有些发麻，这里光线很暗，纸人脸惨白惨白的还涂着乱七八糟的红。“所以，这纸人是为了..烧掉？”
　　“呵，你这回说对了。驱邪，为做给别人看。”他开了走廊灯，将纸人扔到旁边就全身都摊在墙壁上似的靠着，看他在袋里摸什么，我立即递了个打火机殷勤的给他点上。他吸了口烟吐出来时却显得苍老多了，“我儿子好不容易开了这家游泳馆，本来也不赚钱，现在可好了，发生了这件晦事，附近的人以讹传讹，甚至有人神叨叨的说是我儿子作了孽才害了人家，停业倒也清净。”
　　我不知该回什么，发生事故的地方谁也不愿待，可这些人造谣生事也不对。
　　“对了，你来这做什么的。”我眼见着已走至长廊的尽头便摸出警察证显了显，“和蔼可亲的人民公仆是也。”前方是片开阔的空间，看来前面那扇锁住的铁门里便是发生事故的游泳池。
　　我正准备向前看仔细些，右手猛然被人抓住塞了叠钞票。这是行贿...我惊诧的抬眸看了眼身前满面不耐烦的人。
　　我有点小激动的清点了下钞票的数量...额...除了第一张以外怎么都是冥币，尤其第一张的币值居然..只有五块。
　　“你来帮我烧纸，五块钱是辛苦费。”
　　我怔了下严肃道：“大爷，我是来查案的。”
　　“对，我知道。还有呢？”
　　“...我烧。”他从我手上拿走了那叠冥币换成张纸条，“那事只有我儿子清楚..在收理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你收着，这里要关了，别来了。”他又点燃了根烟慢慢吸着，双眼在刺鼻的劣质烟草味里浓浊而疲惫。我看了眼字条，上面沾了水和脚印看不清字，只来**以及401。
　　这事关前程，因此我又不死心的磨了片刻，他最终还是让我进去了。
　　这一趟很有收获，游泳池上方没有安装任何可记录现场的摄像设备，无从考察，因此温安的案件笔录难以判断真伪，出现漏洞。
　　游泳池分深浅水区而瓷砖铺地上则有些长椅，再前方是厕所，但厕所清理很干净，没有可寻的线索，倒是白墙上有些很深划痕，这人的指甲相当细锐。
　　这事的详细情形只有大爷的儿子清楚，但他走的很急没人知道下落，有些问题估计得等他回来才行。
　　下一步，我需要亲自去温安家探访。我发了短信提醒皓临到长明街的地铁站等我，他却先一步到了。“你来的..好早。”我指了指手表上显示的刻度。
　　“不早了...”他抬眸看了看周围，我下意识的随着他的目光转动却在家商铺前看见了个鬼鬼祟祟的少年。我正准备向前却被程临径直拉着上了地铁，再转身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
　　“刚才有个戴棒球帽的小子..”我嘟囔了几句而身边的人则若有所思的看着份不知时间的报纸。
　　“这是那份采访温安的报纸，你看，照片上的他的表情真是平淡。”
　　“这小子忒不上道了！”我抢过他的报纸折叠成方块放进口袋里，他现在神情不定还是别看了，弄不好将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也没，只是我看着他反应这么平淡有些难受。”他倚靠在车座上看着不知又从哪里抽来的报纸，我瞄了眼日期确定不是那份终于心安了。
　　每天全世界有那么多人非正常死亡，死的不够劲爆只能甘于沉寂。那天报纸上的头条是某某知名影星吸毒而他爸救人而死的事迹仅仅占据很小的一块。
　　“你说的我也难受了，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我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小子的反应有些奇怪，至少也该有些无措愧疚之类的。
　　“对了，你没有多余的报纸？”
　　他挥了挥手中的报纸示意没有，我不满的看着座位上的水渍，“大妈，你家孩子尿了，别睡了好么！”
　　我面无表情的打开手机的记事本将一些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记到一半又想到了那个棒球帽少年的身影有些莫名的亲切感，长得好像我初中暗恋对象的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