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旧》慢慢磨笔

2、第二章

　　影灵天空黑沉沉的，竟是一颗星星也无。彻骨的山风慢悠悠的晃荡，山间的树木们都跟着摇曳，整座山都能听到风响声。
　　整座山昏沉暗淡，只有山尖几点明光若隐若现。
　　一个身活地避开山上设下的所有关卡，不惊动一人地到了一隐蔽处。此地山峰相连，树木葱郁，隐天蔽日，乃蛇蚁兽虫聚集之地，且其中弯弯绕绕，迷雾丛生，山中弟子们不小心到了此处也会绕道走，那人却轻车熟路。
　　到了一处后，那人仔细向四周瞧了瞧，许是在找什么。不一会儿，那人便隐于树后，没了声息。
　　他本是使诈，心中无底，见久久无人应，便有了回去的意思。
　　“这便走了吗？”
　　才一转身，便有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清冷冷，在这暗黑的夜中恍若鬼魅。
　　声音并不大，对刚刚的人来说却如同一道惊雷。他颤颤微微地转过头，只见一身着黑袍的人静静立于刚刚还空旷的土地上。他仿佛被定住了，半晌，他才从嗓子眼中抠出三个字来。
　　“大师兄——”

　　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经五大门派商议后将在羊白城举行。
　　羊白城地属西北，算不得多繁华，却处于通达四方的交界点。武林各大门派说起来风光，但生存不易，做点生意常常需要走南闯北，四处忙活。选在羊白城便利了各方的交通。再加上本次主办武林大会的无尘山庄在羊白城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算得上一条不容小觑的地头蛇，办起事来也更加方便。
　　此时，许多门派正在离羊白城不远的一家小客栈中稍作休息。
　　“他奶奶的。江钰生一年不知攒了多少钱，据说光院子在扬州便有十几处。这正儿八经地来办件事情吧，偏偏选在这穷乡辟岭，比当年的清真老儿都抠！还好无尘山庄自愿退出了武林盟主的选拔，不然到场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说话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剽型大汉，许是走了太久，身上的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说这话前，他才灌完一壶客栈提供的凉茶。
　　坐在大汉一旁的是一个稍显瘦弱的青衣男子，面容枯黄肌瘦，握住茶杯的一双手却如上等白玉，无一丝瑕疵。等大汉抱怨完了后他才轻轻一瞥，轻声道：“喝你的茶，少说话！”
　　大汉与青衣男隔壁两桌皆是身着紫衣白衫翩翩佳公子，其中一少年听了这话，嘟哝道:“江湖谁不知道江庄主是为了方便天下英雄好汉才将武林大会地点改到了羊白城，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土包子，没见识！”
　　少年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在座都是江湖客，八成都听了个清楚，不少人不禁笑出了声。
　　那大汉自然也是听到了，他涨红了脸，啪的一声站起来指向那少年：“你这黄口小儿，说谁是土包子！”
　　“谁脸红自然是说谁喽。”少年也不露怯，学着那大汉啪的一声站起来。“无尘山庄常年积善行德，门下弟子行侠仗义不知几数，岂容你这土包子随口诋毁！”
　　“谁不知道无尘山庄做的就是伪善的勾当，江钰生他爹不是个好货，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下。”
　　“住口！”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汉旁的青衣男子起身行礼：“愚弟鲁莽，说话不知分寸，还望贵派海涵。”
　　另一个声音来自少年邻座的青年，他也起身回礼：“门下弟子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请侠客多包涵。”
　　同样的紫衣白衫，少年穿着便是英气十足，风姿飒爽，青年却穿出了一种谪仙气质，。
　　大汉和少年分别显然是极怕这两人，这两人出了声，他俩儿连反抗的胆子也没有，一个乖乖地坐下，一个默不作声，只有鼓着的圆滚滚的眼珠能证明他俩儿还在继续斗争。
　　尽管他俩儿还各不服气，两方的大家长已秉持着借酒消仇的江湖规矩化干戈为玉帛地重新开了一桌和气融融地进行交流。最后两方竟决定结伴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少年不情不愿，小声抱怨道：“三师叔为什么要和那种人结伴，一看就粗俗无比。”
　　他身旁的少年身高稍长，安慰道：“三师叔做事自有他的用意，师傅都嘱咐过了，凡事皆听三师叔吩咐。”
　　客栈里旁的人本已准备好看看打架的热闹，虽说也没多大纠纷，但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只有楼上邻窗独坐饮酒的黑衣人默默无声。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才丢下了银两，去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