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野餐》焦耳朵

10、五

　　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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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一点五十，上大队委会议室打扫卫生，不忘先爬到四楼找四班的学姐。
　　一屋子人，闹哄哄的热，年长我一岁的成熟让人心惊。学姐在嘈杂里，拿着作业出来了。
　　“刚好少上点课。”她笑笑。
　　我唉声叹气：“我有默写，回头要补的。”
　　她颔首，大步流星地进入了会议室。

　　我操起扫帚呼啦啦地扫，学姐伏在案头看作业，她把笔玩地呼呼响，不看我一眼。

　　扫到会议室最右头，李老师上来检查。
　　“欸，你。”她喊学姐，学姐抬起头，方来得及脱离题海的愣怔。
　　“让你学妹打扫你就不扫啦？”李老师双手环胸，一改往日温柔，凌厉之气四溢。
　　学姐扶桌站起来，那张扁平又饱满的长脸凹下去，连带着声音和气势，一齐弱得尽无：“初二比较忙。”
　　李老师蹙眉，食指指节叩击桌面：“没时间打扫卫生有时间谈恋爱？”
　　学姐的唇色一下白了，她捏紧手中的笔：“只有一个扫把……”
　　话被李老师掐断了：“赶快分手。”

　　学姐僵在那里，右手摁着笔后侧的按钮，一面应下。

　　李老师盯了她一会儿，出去了。

　　学姐卸了力，瘫倒在椅子上。

　　我走近她的身：“怎么了？”

　　她把手放在桌子上，玩弄手腕上的一条粉色链子：“我和李老师一个小区，周五他送我到后门，被刚好进来的李老师看到了。她没和我讲，就拍了照片，发我妈了。”
　　“你妈说什么了？”
　　她大拇指挑起链子，顺着一颗一颗珠子划过去：“她跟我说李老师看到了，让我别谈恋爱了之类的。”

　　我“噢”了声。

　　“初二谈恋爱很多的。”半晌她又补充，“等你上初二也会早恋。”

　　我刚要反驳，她夺了我的扫帚，径自去扫地了。

　　那天后来，再上会议室打扫，有回看见学姐在楼梯口和一个大高个吵架，再后来是在大队委会议室上她被老师单点手上戴东西，再后来是上初三发报纸，她独独让我去发初三二班的。

　　上初二了，我没早恋。预计上初三也不会。

　　20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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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关于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