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的爱》离非别

8、归来（1）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艾洛特家宅里了，熟悉的床单，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只是醒来之后……身边没有那个人了而已……
　　顾逆坐起身，他走出房间，妈妈在楼下看着书，妈妈这么认真看书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由得想起来小时候妈妈给自己讲睡前故事的样子。
　　他不忍心打扰这样一幅静态美的画面。
　　艾洛特夫人发觉到了顾逆的靠近。
　　“小逆。”背对着自己的妈妈看不见表情，更让顾逆感到心慌。他低下头，试图从刚才妈妈的语气里发现点什么。
　　下一秒，妈妈转过头来，他看到的是一张泪痕交纵的脸。
　　“妈……”顾逆怔怔地不知所措，他看到自己脖子上虬结的疤痕，疤痕微微淡下去一点，但是却还是清晰可见。他一言不发，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妈妈都听不进去。
　　“亚瑟一会就会回来，简妮特，他会给你一个答复的。”艾洛特将军摇摇头，他抚上妻子的肩头。
　　艾洛特夫人擦去泪水，一言不发的走出客厅，顾逆低着头站在原地。艾洛特将军走上去，轻拍顾逆的肩膀，“回来就好。”这句话承载着重量。
　　顾逆跟着艾洛特将军走出客厅。
　　果然，亚瑟的飞行船停下了，他从上面下来，他看到了母亲，父亲，还有……身上带着疤痕的顾逆。
　　他的神色黯了黯，“母亲，对不起，没看好他。”他低下头沉重的说。
　　空气就要凝固一样。
　　顾逆也不知道这样的一天是怎样过去的，到了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床单是熟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可是唯独这种感觉是不熟悉的。他抚摸着自己的疤痕，痒痒的，他看着交错的疤痕，虽然可以慢慢变淡，但是现在看来依旧触目惊心。
　　艾洛特夫人承受能力不得不说很强，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出现这样恐怖的疤痕之后还能保持理智，不得不说，她自制的功夫很好。
　　顾逆感觉身边有一个人，他侧头，是个小女孩，他猛地坐起来，家里在这个时间是不可能有个小女孩的，他戒备起来，“你是什么人！”他低低地问。
　　小女孩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我就是你啊。”她侧头，黑色的长发垂在床单上，“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她捞起自己的一束青丝，“不知不觉我都长这么大了。”她笑了笑，身上的白色裙子被揉皱，白皙的皮肤，微瘦的身材，棕色的眼睛，如果不动的话就像一个等身娃娃。
　　她直视着顾逆，“你是怎么看那位亚瑟先生的呢？”她双手交叠放在顾逆的胸前，“这里的跳动可是瞒不了我的哦。”
　　顾逆惊讶于她为何移动的如此之快，他刚想闪躲，但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呵呵，果然身体是最诚实的呢。”女孩跪坐在自己身前，“回答我。”她的声音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兄长。”顾逆干脆别过脸去，他脑子有点乱。
　　“果然，那你对他感到愤怒或者厌烦吗？对于他对你过分暧昧的举动。”女孩按着他胸前的手微微动了动。
　　“不。”
　　“真奇怪，这么矛盾，”女孩自言自语，“但是却是真的。”后半句像是喃喃自语。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回答我！”顾逆想推开女孩。
　　“我是你啊，顾逆。”女孩轻轻的笑了，“你的另一面，可以这样说吧，或许可以这么说。”她注意到了顾逆脖子上的疤痕，“真是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生命……可是很贵的，不好好珍惜这东西的人真是令人厌恶。”她抱着一种复杂的心绪说出了这样的言语。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只是想来看看，那个以帝国应届毕业生第一名成绩毕业，被老师和同学交口称赞，还被称为最有潜力的军人的那个表面的我究竟能够摆出怎样的戏剧。”她玩味的一笑，“虽然我从来没看过戏剧这东西，但是，一定让人十分着迷吧。”她伸出手在顾逆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别太拼命了，不然我的存在也会被抹杀。”
　　下一秒她把额头抵在顾逆的额头上，“别太招风，否则你会被盯上，一旦被盯上，就是万劫不复。”
　　她又像她来时一样，瞬间消失了。
　　顾逆摸摸自己的额头，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连动都没动，这一定是个梦。
　　今晚亚瑟没来，他躺在自己的隔壁，顾逆躺在床上，明天，会好起来吗？
　　今天妈妈的泪，已经戳中了全家人的痛点，妈妈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爸爸一定会哄好妈妈的吧。
　　他模模糊糊之间，只感觉门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