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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且说江浸月坐马车回去,屁股刚挨着软垫,身上的乏虫就热闹起来,行至半路人已是昏昏欲睡。
云苓从小几上的磁石茶盘里斟了杯温茶给她,“姑娘目下可别贪睡,仔细回去后失了困头,再睡不踏实。”
江浸月点点头,勉强坐正。车一颠簸,后脑勺磕到车壁,被硬物膈到。
她伸手去摸,摸到那支发钗。心蹦了蹦,睡意全囫囵去了爪哇国。自取下发钗松松捻在指尖,目光空落海棠纹上,心思却不知去了哪。
送她发钗,应当是蒙混过去了吧?可方才他帮自己挽发时,她怎么觉得,他并不想娶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看戏,看得她心里发毛。
为什么呀?明明不愿,偏还认了这门亲,凭他玉马金堂的身份,莫非还有人敢逼他不成?她想不通啊!
豆蔻还是孩子心性,不懂她心事,只凑过去挽住她的手一块看发钗。
钗柄是赤金的,钗头却是玉雕的海棠,乍看下是不错,只是做工粗糙了些,寻常人家倒也罢,怎么一个侯门公子也……
“未来姑爷可真抠。”豆蔻一言以蔽之。
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乐趣,“姑娘姑娘,跟我们说说,您今天都跟姑爷干了些什么?”
——这回她连“未来”两个字都省了。
江浸月被晃得头晕,向云苓求助,哪知她人虽端着,眼睛比豆蔻还亮,她只得乖乖招供。
干了什么?
先是被他从水里捞起来,然后吐了他一身。这个不能说,太丢脸了。
接下来就是他故意饿她肚子,还欺负猫,结果遭现世报,头疾发作。这个好像也不能说,病人应该都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有病。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什么也没干,你们就来了。”
“真的?”
“真的。”江浸月笃定地点点头。
两人面露失色,几息后又从她语气里咂摸出些许埋怨之意。
姑娘可是在责怪她们坏了她的好事?换而言之,姑娘其实是想跟姑爷独处的?再进一步说,那不就是两人已经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
才见一次面关系就突飞猛进了?姑娘瞧着不开窍,不想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们还想再打听些细节,纠缠了一路,临进门都还不放她。
已是亥初,月朗星稀,夜色如墨洗般深浓。江家灯火阑珊,朱门一合,夜市喧嚣便止步门外。
主仆三人沿抄手游廊行着,笑声清朗荡在夜风中,无端招来一句阴阳怪气的问话。
“这么晚,姑娘终于舍得回来了?”
来人款步从穿堂暗处行至月光下,遍身绫罗,插金带银,快三十的人,媚眼如丝,风韵却不减。因是天生畏寒,手一直揣在兔毛手笼里。
一眼睨来,比夜还凉。
江浸月的心像被热油滚过,烙下两个字:徐氏。
——如今江家的当家主母,她名义上的母亲,也是八年前将她们母女赶出江家的罪魁。
她还记得,那时爹爹生意刚做大,她们搬了新家,家中各处都需要人手。阿娘找人牙人采买了些丫头小子,徐氏就是其中一个。
人长得清秀,瘦瘦小小,不大爱说活,被加塞活计也不吭声。阿娘见她可怜就把她养在身边,教她识字,照拂她家人。
不想一只羊最后竟养成了狼,一口咬断她们母女的生路。赶她们出门还不算,时不时还要到舅母跟前打牙,害她们日日不得安生。
而现在,徐氏特特等在这的目的很简单:找茬。
至于理由——这种东西不需要。
她乜斜江浸月,上下左右好一顿打量。自这丫头回来,她还是第一次拿正眼瞧她。
江浸月还穿着那套丫鬟衣裙,乌发轻绾,玉簪斜插,夜风自栏槛处吹拂过,裙摆寸余处的连枝海棠刺绣随之浮动,廊下灯光映照着,恰似那美人翩跹踏芳来。
看着看着,徐氏的眼神就不对了。
她从前以为,似江溶月那般的国色,百年能出一个已是不易,不想这妹妹的姿容竟半点不输她。况她眼底清澈无尘,比姐姐更可人疼,只怕昔日那些追捧江溶月的王公子孙见了,肠子都该悔青。
呵,姓沈的可真会生!
“虽说时下风气开明,女儿家入夜后在外头多留会儿也不打紧。从前姑娘还不是姑娘的时候,没人管没人教,自然是想耗到几时就耗到几时,可是眼下不同了。”
她嘴边略略牵出一丝笑,“这是江家,你也不是养在外边的野丫头,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这该懂怎么还是不懂?等过几日出了门子,岂不是要连累整个江家一块受奚落?”
江浸月低头不吭声,手指揉着衣角,捏皱了又自己擀平。
她过去被舅母训斥惯了,即便翻了身,这低眉顺眼的性子一时也扭不过来。
云苓听不下去,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姑娘的过往,欺负姑娘性子软不敢回嘴。
“回夫人的话,姑娘今夜并非有意晚归,而是应陆公子邀约游湖去,不想中途出了点岔子,叫绊住了脚,所以才迟了。”
徐氏冷哼,“哦?真是陆公子?可别是想学那大姑娘,拿人陆公子作幌,趁机找个野男人一走了之。”
“你!”豆蔻气红脸。
云苓攫住她,自上前哈腰带笑,“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大姑娘不就在这么?哪里还用去学。”
徐氏一下烫到嘴,揣在手笼里的手紧紧交握。
江平早早吩咐过,这丫头现在就是江溶月,是江家唯一的姑娘,既如此又何来“学那大姑娘找个野男人一走了之”一说?
可对于一个存心要找茬的人来说,鸡蛋里就是有骨头的。
徐氏转火向云苓,“我跟姑娘说话,有你什么事?是欺负姑娘太好说话,还是压根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云苓脸一白,她也知这样不妥,只是情急之下没顾上。她胆子也不大,忙扑通跪倒,“婢子知错了。”
徐氏皮笑肉不笑,“带下去,醒醒规矩。”
话音刚落,身后立时上来两婆子,一左一右架住云苓的胳膊往后拖。
江浸月和豆蔻忙忙上去拉,可她们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扭得过,反倒又给了徐氏一个出气的茬儿。
姑娘她是动不得,但丫鬟还是能动一动的。
便指着豆蔻,“没规没矩的东西!当着我的面就敢动手动脚,背地里岂不是要爬到姑娘头上去?来人!一块带下去,好好拾掇拾掇。”
那婆子闻言,原本在推豆蔻的手反过来扣住她,一并往后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留。
寂静深院内一时间鬼哭狼嚎。
看着主仆三人挣扎无门,徐氏心头的火才稍稍平下。
转身要走,就听惨叫乍响,一个婆子忽然捂着手“诶呦”倒在地上打滚,指缝突突往外冒血。
被她拖着的云苓瘫软在地,蜷缩到一个比她还娇小的身影后头,细细发着抖。
另一个婆子见状莫名觉着手疼,不自觉松了力道。豆蔻趁机挣脱,跑去扶云苓。
江浸月也懵了,小脸煞白,攥着发钗的手还颤个不停。
玉海棠还是白的,纤尘不染,底下的赤金钗尖却红了,嘀嗒一声,在地上开出花盏。
这是她今日第二大壮举,也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伤人。
害怕是有,但她不后悔。
性子再绵软的人,心里头也藏着个不可侵犯的逆鳞。于江浸月而言,她的逆鳞就是她所珍视的人。
徐氏再怎么拿话刺她、讽她,她都无所谓。毕竟她早已在舅母手下练就一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绝世神功,这点小风小雨根本不在话下。
可若是动手伤她的丫头,不行!她忍不了,脑袋一热就冲过去了。
“唷,姑娘可够厉害的。”徐氏松了两肩,闲闲觑她,“不过是两个下人,管教好了自然就还你了,实在不行就再打发两个更好的给你就是了,何必置这么大气?”
江浸月不乐意看她,赌气咕哝:“不要你管。”
这话她过去是不敢说的,可经刚刚那一遭,她胆气也壮了些,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话虽孩子气了些,但并不代表不噎人。
徐氏被顶了嗓,眼底寒意加深,“姑娘既这么说了,我倒要辩一辩。”
一行说,一行缓步走去,“老爷既把这家托了我,少不得是要我来管上一管。姑娘是娇客,我自是说不得训不得,可姑娘也别忘了,我是这后宅的女主人,同样也是你反不得的人。就算真闹到老爷面前,这理,还是我这头的。”
她能得江平这么多年的宠护,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枕边人和野丫头,江平定会选她。
语毕人已至江浸月面前站定,一直揣在手笼里的手也终于伸出来,直接掐住她粉白的两颊。
“我能把你赶出去第一次,就能赶出去第二次。”
声音很轻,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夜风一吹就全散干净。
江浸月眼波一阵颤,两条细眉往中间挤,竟是鲜少的愠怒。
她今夜真的是彻底被点爆了,被掐着说不了话就圆起眼睛瞪徐氏。
有本事,就赶呀!她还巴不得走呢,哼。
云苓和豆蔻忙忙上去救姑娘,奈何徐氏人多势众,随便出来俩丫鬟就把她们拦住了。
一线月光横亘在中间,似楚汉河界,隔开两头剑拔弩张之势。
也就是在此时,后头响起一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不等众人琢磨明白,这个“你”指的是谁,江平已大步流星走来,拽下徐氏的手就往道边推,半点情面不讲。
“你这毒妇,敢伤她的脸,仔细我叫你赔命!”
某天,陆三爷知道自己曾被嫌弃抠门,小脾气又压不住了。
遂拎着江浸月直奔街市,把京里最有名的绸缎庄,胭脂店,首饰坊来个大包场,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云苓、豆蔻和肉肉也跟着沾光。
挽救了京城长达一年的经济大萧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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