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的悲剧进化史》双水木

30、024

　　*

　　“阿纲？阿纲？”低沉的声音里有些焦急。

　　‘这个声音是……Giotto？’纲吉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被胶水黏在了一起，沉重得根本睁不开，‘好累啊，让我再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时。

　　“恭、恭弥~”有些魅惑的声音让纲吉的精神猛地一震。

　　‘不行，我还不能睡……要让云雀学长小心才行。’

　　纲吉的呼吸有些急促，挣扎着把眼睛撑开。耀眼而瑰丽的紫色火焰映入眼帘，刺激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阿纲？你没事吧？”Giotto半蹲在纲吉身边，在纲吉刚刚倒下的时候就及时接住了他。

　　Giotto的眉头微皱，检查着纲吉的情况。

　　“我、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纲吉勉强在Giotto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等、等等，云雀学长，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她。”纲吉及时叫住了云雀。

　　尽管纲吉知道随便插手云雀学长的战斗，云雀学长肯定是会生气的。但即使如此，纲吉也还是推开了Giotto的手，踉跄着上前，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哦？”云雀听到了纲吉的声音，眼神凌厉地瞥向纲吉——在和那双如同闪烁着的微光般坚定的棕眸对视了一会之后，他最终还是暂时收回了拐子。

　　“……”云雀走到了一边，靠着旁边的圆桌阖上了双眼，闭目养神，“随便你。”

　　“谢谢你，云雀学长。”纲吉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抿了抿唇。

　　他的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的眼神越来越恶毒和凶狠，那是一种恨不得马上把他消灭掉的眼神。

　　纲吉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半蹲在了她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着她那双其实很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你要那样做？”纲吉的声音很低，也很轻，仿佛只是单纯的疑问，又仿佛蕴含了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情绪。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下意识侧过头，大概是想要避开那双仿佛能看透她心里最肮脏的角落的棕眸。

　　但很快，她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像是不肯服输一般，转过头恶狠狠地回视着纲吉的眼睛，然后狞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啊。”她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声音颤抖着。

　　“是，我看到了。”纲吉没有逃避，他的眉宇间似乎有些苦恼和不解，棕眸里有些悲伤。

　　在这一瞬间，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少年，和记忆中那个温和的棕发青年慢慢重合。

　　“为什么？”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声，然后仿佛是忍不住般再次冷笑了一声，“你还真好意思问这个问题啊，沢田纲吉。”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勉强撑着地面，似乎想要站起来，可却最终也只能无力地趴下。

　　她的呼吸急促，最后终于放弃了，猛地抬眼恶狠狠地瞪向了纲吉，眼里带着强烈的忿恨和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我这么辛苦把他们控制住，明明他们已经那么听话了，却每次在我提到你的时候，他们都会清醒过来？！！”

　　“我不甘心啊……你知道吗沢田纲吉，我真的不甘心啊。”她嗬嗬地笑着，有些痴痴地看着纲吉，“所以我要彻底控制他们，”

　　她的笑声嘶哑，慢慢抬手，死死抓住了纲吉的手腕，锋利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我让他们亲手杀掉他们最珍视的人，这样一来他们的精神就会崩溃，那我就可以控制他们了。”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珍视的人都有谁呢？碧洋琪、一平、笹川京子、山本刚……还有最后一个，没错，就是你。”

　　“沢田纲吉。”

　　纲吉的眼瞳微缩，呼吸一滞，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所以都是你的错，沢田纲吉。如果你不逃跑，乖乖被我杀掉的话，我就不会让他们杀掉那些人了，一切都是你的错！哈哈哈……”疯狂的笑声突然停滞，鲜血唰的一下溅到了纲吉的脸上，让那双棕眸缓缓睁大。

　　“吵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云雀甩了甩沾血的拐子，随意扫了一眼逐渐消失的尸体，“真是无趣。”

　　“诶？”纲吉下意识抬头，脸上还带着血迹，怔怔地看向了云雀。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云雀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只小动物，转身就走。

　　那一刹那，纲吉明白了云雀的意思。

　　“……”纲吉沉默了片刻，最后长长呼了口气，再次抬眼时，尽管沾上了血迹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却也将眼里的动摇和忐忑暂时压了下去。

　　“啊，等、等等，云雀学长，”纲吉的视线瞥到了周围之前因为云雀学长的力量而昏迷的人，反应了过来，赶紧站起对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喊，“这些人怎么办？”

　　“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云雀刚好挂断了通话，随口说了一声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纲吉一个人在原地等救护车。

　　周围安静了下来，纲吉的视线落在了缓缓消失的她身上。

　　“为什么会消失？”纲吉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站在她的旁边，低着头，不自觉握紧了拳。

　　“大概是因为她从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吧。”Giotto的语气有些平淡，金红眼眸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阖了阖眸，“阿纲，回去吧。”

　　“……嗯。”纲吉顿了顿，看着她存在过的证明慢慢消失，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鲜血这种东西了，可一个人的存在就这样完全被消除这种事，却依旧让他无法轻易接受。

　　但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这些问题了。

　　“我们，回去训练吧……Giotto.”

　　*

　　狱寺是从G那里知道这件事的。

　　也知道了十代目还因为不明原因昏迷过一次。

　　然而他却难得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冲到十代目的身边。反而是在沉默了几秒之后，选择了继续训练。

　　“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冲到十世的身边。”G靠在旁边的墙壁旁，瞥了狱寺一眼。

　　“即使我现在过去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打扰到十代目的训练。”狱寺埋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脸上沉静，“我会尽快掌握无穷，只有这样才能帮到十代目。”

　　“……是吗。”G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可别只是说说啊，小鬼。”

　　“不用你提醒。”狱寺冷哼了一声，头也没抬地回了他一句。

　　狱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训练上，甚至都没有去上课。

　　“原来如此，所谓无穷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指的是无穷具有相当强大的包容力，可以接纳不同的力量吗？和大空的性质很像。”狱寺推了推眼镜，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身上凶狠的气质也减弱了不少。

　　“我记得vento曾经说过我们本身的力量和无穷结合会产生独一无二的力量。可是岚属性的人不止我一个，只靠火焰的话就算不上是独一无二，肯定还有其他的因素。”

　　“对了，好像以前在未来的时候听说过每个人的火焰都是不一样的，难道说……”狱寺顿了顿，点燃火焰，闭上眼睛，回想着过去感觉过的所有岚属性火焰，仔细去感受那细微的差距。

　　‘无穷，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一定要成功！然后以十代目左右手的身份保护十代目，保护那个我发誓用一生去追随的人！’

　　火焰轰然变大，燃烧得更加猛烈。狱寺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平静，碧眸在红色火焰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瑰丽。

　　就在这时，黑色的光从狱寺的彭格列齿轮里冲了出来，又被火焰骤然吞噬分解。

　　融合，成功。

　　“好！”狱寺的眉眼放松了些。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变化，但他已经能感觉到火焰的改变。

　　——那种特殊的力量，正一点点地和那些极细小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火焰波动融合，壮大……直到，融合成功。

　　狱寺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放松，他迫不及待地唤出自己的匣兵器——一只岚属性的小猫。

　　“瓜，形态变化。”

　　首先要确认一下增强了多少……

　　“喵嗷！”瓜的眼神开始变化，和狱寺的齿轮融合，一套完整的炸药装备挂在了他的身上。

　　狱寺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那个样子，身上挂满了炸药，眼睛戴着瞄准镜，嘴里叼着烟卷型点火器……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外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

　　“试一下吧。”G的身影缓缓出现，见证着狱寺蜕变的一瞬间。

　　“好。”狱寺下意识点燃了手指间夹着的炸药，猛地扔了出去，扔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

　　遭了，这里室内啊。

　　狱寺下意识地后退，却没想到扔出去的炸药一下子拐了方向往窗外飞去，好像在随着使用者的心意而变化一样。

　　狱寺愣了一下，踉跄地跑到窗边看向外面。

　　轰！！！

　　飞出去的炸药在空中爆炸，岚属性的火焰不停地掉落，分解掉了接触到的所有东西。

　　——幸好外面是空地，没有伤到别人。

　　不过就算是空地，地面上也被分解出了一个个大坑。

　　“太厉害了！”狱寺激动地看向了手里的炸药。

　　只是一个炸药就能造成这种结果，甚至在空中爆炸的话，岚属性火焰会因为重力等影响，杀伤范围会再次扩大。

　　考虑到风力气流等因素……可以利用地形来增强威力的炸药吗？

　　“这是什么？”狱寺看向了手里的炸药，才发现这些炸药底部都多出了不同颜色的横线，刚刚扔出去的颜色是红色的。

　　“难道说？”狱寺的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冲了出去，跑到外面的空地，一个个实验身上的炸药，“果然，和Sistema CAI很像。”

　　“这些炸药也有不同的作用，雨的镇静、雷的硬化、晴的活性、云的增殖、雾的构筑，让这些炸药不仅仅拥有了不同的作用，甚至如果再互相配合的话……”

　　“不、不对，不只是炸药之间的互相配合，我本身拥有的火焰如果用于点燃不同的炸药的话或许……看来要尽快熟悉一下新的VG了。”

　　狱寺喃喃自语着，马上就投入到了新的训练中。

　　G阖眸低笑了一声，也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