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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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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浓墨般化不开的黑,寒风呼啸而过,又是阵树影婆娑。
数学老师极其平缓的嗓音宛如催眠曲般诱人入睡,在又一次的垂下头后我猛然清醒,揉揉眼睛往窗外看去。
江对岸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喧闹的景象。校园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片天地,除却教学楼里外泄的灯光,校园内触目所及皆是一片漆黑,花坛里的草草木木被笼在漆黑中看的并不真切。
咦?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往这——
“嘭——!”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狠狠地撞在了我面前的玻璃上,发出巨大的轰响,将玻璃上映着的暖光敲得粉粹。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往后一躲直接撞在椅背上,抬眼望去只见团浑黑的物体面朝下匍匐在窗前。
同桌陈白衾也跟着吓了一跳,拉开椅子跑到了座位外,叫道:“什么东西?”
班里原本昏昏欲睡的气氛一扫而空,同学们一下变得神采奕奕,七嘴八舌地交谈着,还有后排的男生连声追问发生了什么。
斜后侧的京落扯了扯我的衣领,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她一脸不知所措,“怎么了?”
我被问的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发麻的头皮说道:“不知道,有东西撞到窗户上了。”
数学老师从讲台上下来,站在我桌前,隔着玻璃细细地打量了会那物体,然后摸摸后脑勺憨厚地笑道:“应该是只蝙蝠,大家别怕啊。它可能是飞累了,等它休息好就会自己飞走了。”
陈白衾这才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回了座位,却拖过了椅子依旧不敢离得太近。
数学老师回到讲台用课本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开始讲课。
坐在窗旁的我内心发怵,却忍不住要转头去看,玻璃上被溅了层发黑的浓稠液体,液滴正源源不断地向下滑落,像是不断分裂生长的枝丫。
“卫仍怜。”
隔着玻璃好像都能闻到这液体散发的腥臭……
“卫仍怜?”
“喂,”陈白衾实在看不过去撞了撞我的手臂,悄声道:“老师在叫你。”
我大梦初醒般回头看向老师,在当众点名批评后,我缩着脖子再也没敢把目光从黑板上移开。
一切又似乎和往常一样了。
也只是似乎而已。
“嘭嘭——!嘭——!”
身边的窗户又响起阵阵轰鸣。
我吓得一怔没回头,反倒是同桌陈白衾转头看了后猛地跳了起来,还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尖叫。
蝙蝠长得真这么吓人?
在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我偏头看去,顿时也尖叫了一声,感觉头发都吓得要立起来了。
那只蝙蝠已经飞在了半空中,不停地用身体撞击着玻璃,玻璃被撞的砰砰作响,颤颤巍巍。
不对,那根本不是蝙蝠!
肥大的腰身,短小的四肢,尖脸黑鼻,还有那油光发亮的毛发——这分明是只老鼠。
准确点来说,是只死老鼠。
四肢僵硬,瞳孔泛白,布满了交错的血丝,嘴边还流淌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部分毛发也呈现出像是液体干在上面后才有的僵硬状态。
等等这怎么有种生化危机的感觉?
同桌陈白衾吓得出了座位要往教室后面跑,我跨过椅子也跟着要跑。
只是这只老鼠撞着撞着倏地停了下来,然后摇摇晃晃地转身、飞走了,身影逐渐融在了黑暗里。
班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反正它都离开了,我想了想还是收回脚坐回了位子。
“不对啊,”京落惊呼一声,“老鼠会飞吗?我们这是四楼喂!”
我愣住了,对啊老鼠怎么会飞啊???
班里一下炸开了锅,整个教室乱哄哄的一片。
数学老师拍桌大喊才让大家安静下来,他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脸上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啊!它又进来了!”
“左边的窗户没关——”
我又连忙转头看向教室左侧的窗户,刚好看见那只徐徐飞来的老鼠。
右边的窗户关了进不来,所以就绕到左边窗户进来了???这……细思极恐啊……
因为多媒体设备安装在教室右前方,所以桌椅的整体摆放都偏右,就连最远的一排座位都离左边窗户很远,所以根本就来不及去关窗。
学生们看着逼近的老鼠发出阵阵尖叫,几个同学吓得抱头躲开,还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卷了课本就要去拍它。
可它的运气似乎好的很,几次都险险避过。
而且那躲避的姿势实在是有点诡异,老鼠的上身像是被固定住了,下身倒是大幅度的左摇右摆。
……这老鼠看上去倒像是个装饰品了。
看着同学的课本举起落下却总是打不中,我咬咬牙撸起袖子决定一起帮忙。
我紧张地操起课本严阵以待,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只老鼠,缓缓走到了老鼠附近,伺机补刀。
前边的男生挥起了课本,老鼠的身子往右边一荡堪堪躲过,我看准时机飞快地补了一刀,狠狠地把书本砸在它肥大的腰身上。
可对面的同学吓得又一书本把老鼠给拍了回来,我震惊地往后一跳想躲开,谁知道老鼠刚好落在我脚边,我这一跳左脚就直接踩在了老鼠身上,发出嘎吱一声。
看着脚下老鼠的嘴边涌出更为浓稠的黑血,班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死了?”
“……死了。”
我默默的移开脚,不敢再看地上一眼。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赞叹,“卧槽不亏是卫仍怜,下手就是他妈的狠。”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误会我了。
下课铃刚好响了。
不管怎么样,学还是要放的。
数学老师先吩咐值日的同学把老鼠扫到垃圾桶里,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同学们先去洗个手再回家吧,这件事我会跟学校报告一下的。”
然后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谁的电话,一脸凝重地走到窗前,低声交谈起什么来。
我背起书包路过的时候看了眼畚斗里的老鼠,它背部的毛皮有些不太自然,像是被什么给勾住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