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有鲛》东篱双月

9、第九章

　　长黎在皇宫与皇帝周旋，邵擎已经到了将军府。
　　“银铃！”找不到人的邵擎只能用喊的。
　　银铃听着这急切的声音，以为长黎出事了，便从池子探出脑袋，“邵擎？可是长黎出事了？”
　　邵擎诧异地看着银铃，“你在水里做什么，快出来，长黎让我带你离开！”
　　“离开？”银铃皱眉，脸上挂着不安，“是不是你们的皇帝对他做了什么？他说过等此事一过，他跟我回南海的！”
　　南海？邵擎仔细看着银铃的脸，恍然大悟，“你是五年前告诉我长黎在那座岛上的那个孩子！”他记得五年前南海那次剿匪，一个赤足的少年跑过来让他去救长黎，或许是太过担心长黎的缘故，一时未看清那孩子的脸，现在他总算明白长黎为何会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这般不同。邵擎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便是缘分，“长黎不希望你有事，他让我带你走，不想你有事，可他是我从小长大的好友……”
　　祖母说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银铃摸了摸胸口那颗不安跳动的心，他看着邵擎，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邵擎不疑有他，待再次回到后院的时候，银铃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他的面前，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银铃抓住邵擎的胳膊，“走吧，带我去皇宫，那个皇帝不是让我去嘛，那就带我去，我同样不希望长黎有事！”
　　邵擎瞪大眼睛，这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何陛下就是不肯放过他，他叹了一口气，“走吧。”
　　邵擎带着银铃出了将军府，若不是他整颗心都拴在长黎的安危之上，他可能会发现满院子的血腥味和在池子上漂浮的片片赤红色鳞片！
　　而此时，皇宫中的氛围再次诡异起来，皇帝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再次出声，“莫将军，你侄子呢？朕记得当日朕特意恩准他进宫的，怎么不见他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长黎上前一步，“回陛下，银铃身子不舒服，不能前来！”
　　“不舒服？可要朕派御医去看看？”皇帝脸上明显不快。
　　“谢陛下好意，不用了！”
　　“放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歌舞奏乐声戛然而止，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你还敢骗朕，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陛下所言，臣不明白！”长黎直视皇帝。
　　“你！”皇帝指着长黎，“你当真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侄子？呵呵，前些日子大张旗鼓娶亲，那新娘怕就是你口中的侄子吧！”
　　“是！”
　　“好你个莫长黎，朕恕你欺君之罪，特意让你带他进宫见识一番，你却再三推辞，莫不是嫌朕这皇宫太小，入不了他的眼！”皇帝大声指责，“朕命你立刻马上把他带来见朕，否则……”
　　“臣恕难从命！”
　　莫大将军前些日子大张旗鼓地娶亲，还是娶的一个男人，这是整个皇城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如今看陛下这反应，武官不明白，那些文官却看得透透的，陛下大概看上莫将军的妻子了，虽不齿，却也无人开口替莫长黎说句话，更是没想到那莫长黎竟然敢为了那个男妻当年顶撞皇帝，触怒天威！丞相看了一眼莫长黎，朝他使了使眼色，当着文武百官，陛下自是不会提过分的要求，见一见并不会怎么样，何必与陛下作对！而莫长黎却对于丞相的示意视而不见，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陛下要见我，我自然不敢抗旨，只是希望陛下不要为难我的夫君！”
　　一声清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纷纷转头，便瞬间明白为何莫将军宁可顶撞陛下也要护着那人了，这般天人之姿，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丞相看了一眼陛下，只见陛下那带着占有欲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长黎楞楞地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银铃，“你来做什么？！你的腿！”
　　银铃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脸，不碍事。
　　二人的眼神交流在皇帝眼中成了眉目传情，或许是那强大的占有欲咋了作祟，竟让皇帝直接开口要人，这样的举动让群臣错愕，纵然莫将军娶的是男妻，却也是莫将军的人，陛下执意如此实在令人寒心！
　　“陛下这是何意！”长黎起身，将银铃挡在身后，而银铃靠在长黎的背上，嘴唇苍白。长黎叹了一口气，轻声对银铃道：“银铃，你做了什么？”
　　银铃摇了摇头，长黎苦笑，“银铃，你不该来的，无论你今天是否到场，我都难逃此劫！”
　　“既然我来与不来结果都一样，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一起，你不许觉得我是累赘。”银铃调整了一下呼吸。
　　“好，那我们回去！”长黎将银铃打横抱在怀里。
　　“莫长黎，身为人臣，别忘了你的立场！”看着莫长黎抱着银铃背对着众人向门外走去的背影，皇帝怒吼。
　　莫长黎脚下一顿，从怀里拿出兵符，将兵符扔到皇帝面前的桌子上，“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了！”
　　“你不要后悔！”皇帝咬牙切齿！
　　此时，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丞相赶紧拦住莫长黎，“眼下战乱四起，陛下不可再在此时动摇军心啊！”
　　“你的意思是朕没有他莫长黎这个位置还坐不稳了？”皇帝深吸一口气！
　　“陛下，家父所言就是这个道理！”皇后突然出声，面色严肃地看着皇帝，“陛下可能否认莫将军的战功？我国一直被他国觊觎，仅仅五年来，战火不断，若不是莫将军，陛下可还能坐在这里发号施令？”
　　“放肆！”
　　“陛下，臣妾言尽于此，先行告退！”皇后不理会皇帝，直接起身走人。
　　“来人，给朕拦住他！”皇帝被自己的皇后指着鼻子指责，轻易就被激怒了，一声令下，“杀无赦！”